第216章 她的結局，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輕輕地笑了一聲，嘴唇動了動，剛想要說話，餘光卻瞥到了身邊男人的表情。

他一開始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但後漸漸地在那片水池裡迷失，瞳眸裡有一片暗湧，帶著一絲令人覺得壓抑的哀傷。

容夏唇角的笑容也漸漸地沉了下去，柔柔地換了他一聲。

“哥哥.”

“嗯？”

她這段時間膽子肥了，越來越目中無人，程如斯已經很久沒有聽見她這麼叫自己，聽見的瞬間還微微閃過一絲驚訝。

“怎麼？”

容夏也不確定自己問這些事到底合適嗎，可她覺得悲傷的故事更應該說出來，真的只有攤開在陽光下，曾經的悲傷才會一點一點蒸發在現在的歲月中。

“阿姨離開的時候，你還小吧？”

她提到這件事的時候，程如斯眼底的驚訝更濃，但他並沒有隱私被侵犯的陌生感，更多的是一種輕鬆，彷彿看見她終於朝自己走來，朝著曾經那個孤單幼小的自己走來。

“是幾歲的時候忘記了.”

那天具體的細節他不記得了，但很確定當時母親是丟開了自己的手朝著海洋跑去，由於這個動作最為清晰，最初的時候都一直認為是母親不想要自己了，去做別人的母親了。

可能是那時候不懂得死亡的含義，也有可能是在潛意識裡欺騙自己母親還活著。

“後來你有見過阿姨救回來的孩子嗎？”

“沒有.”

對方也的確有提出想要補償他們，但是程家哪裡還需要誰的補償，他父親拒絕了跟那家人見面，也不想有人一直來提醒他們這個悲傷的故事。

再後來，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程如斯一點一點的長大，母親的身影在腦海中就越來越模糊了。

這個故事並不長，他用特別簡單的語句描述了自己內心深處最為痛苦的一道傷痕。

容夏沒有忍住，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

“阿姨肯定一直陪著你.”

她一直都特別奇怪，為什麼像程如斯這樣冷漠心狠的人會有那麼一雙乾淨澄澈的眼睛，大概……這就是原因吧。

擁有那麼一個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溫暖別人的母親，他又怎麼可能會太差呢。

“我現在有些懷疑外面流傳的那些話其實都是謠言.”

“哪些？”

容夏一個沒怎麼念過書的文盲特別小心翼翼地措辭，用最柔和的方式說出了那些關於他的流言。

“他們說……你爺爺的死跟你有關？”

她都想著要如何打哈哈混過去了，卻聽見男人特別肯定地應了一聲。

“是.”

容夏肩膀抖了一下。

“是……是什麼意思？”

“就是的確跟我有關.”

程如斯做了起來，逆光望著她的眼睛。

“他們一直逼著我父親再娶，因為我挑不起程家的重擔，也認為程家還需要一個女主人，但我……的確覺得無法接受。

雖然不是由我直接造成，但或多或少也有一部分原因在我身上.”

他說得很委婉，事實可比這殘酷多了。

但儘管他沒有沒有完整地說出來，可容夏還是從他那冷漠的眼神裡看到了一些什麼東西。

尷尬地揚了揚唇角，拿掉身上的毛巾，又一頭扎到了泳池中。

她這一次遊了很久都沒有再爬出來，程如斯也沒有離開，就站在岸邊等她。

沒等到她上來，倒是等來了宋煜的電話，宋煜這通電話不是打過來抱怨的。

“總裁，出事了.”

聽他的聲音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程如斯立刻拿著手機轉身離開了泳池。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宋煜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楚千溪被綁架了.”

“綁架？”

程如斯腳步微頓，但又很快繼續往前走，“確定不是她自己玩的把戲？”

他還是不太相信，在已經確定罪犯身邊的前提下，景溪和景御兩人都在，而這個女人怎麼還會被綁架？“我知道您不相信，但現在的事實就是如此.”

宋煜的聲音已經帶了一絲怒氣，也不知道是衝著程如斯，還是那作惡的壞人。

“楚小姐的確患有輕微抑鬱症，這件事她連自己的經紀人都瞞著，只是自己偷偷的找醫生，私底下偷偷的吃藥，這段時間她壓力其實特別大，所以一個人偷偷地去找了醫生，景少爺那邊我暫時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她現在的確已經失蹤了.”

“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直到她有輕微抑鬱症，因為她找的心理醫生恰好是我的一位朋友，是他告訴我的，他們約了見面這人卻一直沒有來，他也知道這段時間外面的新聞，所以很擔心，就立刻聯絡了我.”

程如斯都沒有上樓換衣服，直接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等上車之後，他問宋煜。

“現在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我已經通知了警察和她的經紀人，景御那邊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如果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的話那就真是廢物了.”

說到最後，宋煜已經完全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憤怒，丟了平日裡的理智。

程如斯就隱約覺得不對勁，難怪他突然要給自己找麻煩，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宋煜.”

他聲音壓低，瞬間威嚴十足，即便是隔著電話，卻依舊能讓人感覺心頭一沉。

“抱歉.”

宋煜雖然道了歉，但聲音卻是不卑不亢：“我只是不贊同您這次的做法，這次的事情對她的心理刺激很大.”

她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堅強，她就是個女人而已，一個靠自己的雙手在娛樂圈苦苦掙扎的女人，那光鮮亮麗的外貌之下，有著數不清的創傷。

他可以理解程如斯選擇站在自己朋友這邊，但他這次是不是太過分了？如果他們早一點站出來，網路上就不會有那麼的黑料來攻擊她，更何況秦夜對付她的原因本來就是因為容夏的而起的遷怒。

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程如斯卻給了他一句接近冷血的回答。

“她的結局，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

宋煜沒有任何反駁，只是生硬的應了一個字：“是.”

外人都說程如斯冷漠，見識過他本性的人一點都不會去懷疑這句話的真假，在他的眼裡，只有他在乎的人是人，其他無關緊要的人跟路邊的野草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