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映入他腦海中的竟然是母親那模糊的形象。

有些話以前沒說過,但這個時候放在這裡,卻也並不是不可以。

“我有些好奇,你當初剛程序家的時候是懷抱著什麼樣的心情?”

“唔……這個問題還真是年陳久遠.”

她想不起來了,也懶得去回憶,程如斯卻在她耳邊輕聲幫她回憶。

“在你來之前,我想過要狠狠給你一個下馬威,讓你知道什麼叫‘人在屋簷下’.”

容夏微微扯了扯唇角。

“那您還真是心胸狹隘,那麼大的房子都不捨得讓我一個小女孩兒住進去?還要讓我知道什麼叫‘人在屋簷下’?”

程如斯聽完之後自己都笑了,仔細想想的確很幼稚,但的確是他那個時候的真實想法。

他已經不記得父母是否真的相愛,也不記得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樣子,但無論如何他很清楚容月華是個外人,她的女兒自然也是外人,既然是外人,來了家裡就得懂點規矩。

可他不知道容夏到底是缺心眼還是盲目自信,她剛來的時候他沒從她臉上看到任何小心翼翼的情緒,她笑容明媚燦爛,如同陽光一般,眼眸乾淨澄澈,將他卑鄙的小心意顯得格外醜陋。

對於這對母女得到來,他最明顯的感覺是私人領地被侵犯的憤怒,可跟他的心情完全相反,容夏歡喜雀躍得像是一隻快樂的鳥兒,就放佛她來到了一個真正的家。

明明是跟他同樣得形單影隻,可她的身影看起來卻沒有一絲孤單落寞,反而像一枚小小的太陽,散發著光芒和熱度,她那小小的眼睛裡滿滿的欣喜和期待,看得他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握緊的拳頭,開始重新思考‘妹妹’這個詞。

容夏突然在他懷裡翻了個身,騎在了男人的腰身上。

“原來你還記得我是妹妹啊.”

程如斯雙手握著她纖細柔韌的腰肢,表情很是苦惱。

“對不起,我失憶了.”

“哇你這個人——”容夏俯身來,想要跟他算賬,剛好房門被人輕輕推開,李老師尷尬地站在門口,很是無禮地解釋道:“我本來是想要敲門來著,但是同時吧,我還想要順手試試你有沒有鎖門,哪裡想到你這次真的沒有鎖門,所以就……我吧咳咳咳,就走進來啦.”

她雖然語氣很心虛,但是一雙眼睛猛烈閃縮著八卦的好奇之光,反而弄得容夏臉頰滾燙,她從程如斯身上下來,背過身去給李老師倒水,同時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那溫度趕緊降下來。

“李老師突然過來有事嗎?”

她等到臉頰的溫度恢復正常,她才轉身把茶杯放在了沙發對面的茶几上,李老師走到沙發旁坐下,視線在容夏和程如斯之間飛來飛去。

程如斯面色始終如一,淡漠得好像沒有任何事物能在他臉上驚起一絲波瀾。

容夏卻覺得臉上很掛不住,抬手推了推。

“你去看看一一.”

程如斯倒不想她太過為難,很配合地起身進了臥室。

等他起身離開之後,容夏瞬間覺得空氣都清爽了起來,她來到李老師旁邊坐下,靜靜等待李老師開口跟她閒扯八卦。

李老師也是完全沒辦法安靜下來的人,立刻開口要跟她說道:“我還以為你們這是又吵架要搬回來住了?”

容夏也是很不客氣地問道:“我搬回來又怎麼啦,學校又來了新老師?我這間公寓保不住了?”

“小心眼,還跟我記仇呢.”

容夏自然不是跟她記仇,是擔心她瞎扯下去自己臉上掛不住。

“我這算是記仇嗎?我只是覺得這人應該說話算話啊.”

“咳咳.”

李老師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幾聲,“我這不是擔心人家金老師住著不習慣嗎?哪裡想到人家退伍特種兵完全不在意這些條件的,就那間房子也住的舒舒坦坦的……”說著說著,李老師突然禁了聲,手指輕輕按著自己的嘴唇:“容老師,您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住在家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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