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醒來,葉蕭狂灌一臉盆水,再盡數吐出來,指天發誓這輩子再不喝酒了,然後接著昏睡。
第二次醒來,他嚥下了一碗粥,頭疼欲裂,看到迪迪那張幽怨的臉,嘀嘀咕咕羅嗦被吐一身索取幾頓好吃的作為補償的迪迪,頭更疼了,用腳把那憨貨踹了出去。
第三次醒來,葉蕭終於能被迪迪扶著上得甲板,依然有氣無力,腦子跟漿糊一樣,再次詛咒發誓不喝酒了,深深懷疑自家老頭子天天把自家灌個爛醉是圖什麼?緊接著,他就幹了一件後悔了好久的事情。
迎風站在甲板上,葉蕭一時沒忍住,把這個疑惑對著手按船舷,還在大口大口灌著酒的巴圖請教了。
“哈哈哈,小兄弟,你還不到享受醉酒的年紀.”
巴圖手在船舷上一拍一叩地打著節拍,粗豪聲音放聲而歌:“多少米飯一斗肉十斤,只能醉裡尋。
多少風光無限,只能醉裡見。
多少故友親朋,只能醉裡相問。
多少壯志未酬,只能醉裡蒐羅。
多少愛恨情仇,多少不甘不願不忿不夠……只能舉杯獨酌,對著影子問一聲:能飲一杯無?”
荒腔走板,破音沙啞,呼應著海風撲來,浪打船頭,葉蕭竟是聽得怔怔出神。
他能明白巴圖的意思,巴圖是在說他還的未來還有無限可能性,不到日暮時分,年華老去,欲振無力,於是感受不到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失去,只能在醉中忘卻,醉裡緬懷的無奈。
“這是老奎編的?”
葉蕭默唸了一下詞曲,問道。
在他醉倒之前,隱約記得老奎似乎剛乾了一件類似的事情,順口編詞彈唱出來,引動整船人的心絃。
“他還編不出來.”
巴圖搖晃著腦袋,伸手往東邊指去,“它來自那裡.”
葉蕭循著他所指望去,只見得海面上金鱗片片,水波不興,微微晃動著,好像這邊捕鯨船一個晃動,就能循著海水不住地傳遞過去,一直傳到無限遠的地方。
“東方,神龍帝國啊.”
葉蕭剛想說什麼,才收回目光呢,眼前又出現了一個大臉盆,還有巴圖豪邁的聲音:“是不是頭疼?”
小道士點頭。
“是不是頭暈?”
葉蕭嚥了口唾沫,再點頭。
“來,喝個回魂酒吧,馬上好,一般人俺不告訴他.”
“哈哈哈~”巴圖縱聲大笑傳得很遠,然後,葉蕭又倒了……等他再次醒來時候,船已靠岸。
在醉裡醒,醒了被一盆所謂回魂酒再次撂倒的過程中,捕鯨船繞過了蒼月島的西北角,直取西南,停靠到岸。
從此處登岸,走上不遠,便是牛魔人在蒼月島上的聚居地,亦是牛魔宮所在。
剛下船,葉蕭就被興奮的迪迪灌了一耳朵地名。
什麼眼前奔流入海的河叫做海馬河,什麼牛魔人聚居的地方叫做海馬坡,是好大一塊坡地。
這些葉蕭聽聽就是了,反而有人引路也不怕走丟了,只是上得岸來,眼見著左近遇到的牛魔人越來越多,他不自覺地就想起了此來的使命。
迪迪自豪地跟葉蕭介紹著路上所見種種,葉蕭心不在焉地聽著,一手縮入袖中,握住了代表著狐月島來使身份的信物。
越想心裡越不託底,葉蕭忍不住問道:“迪迪,牛魔王好相處不?關鍵是,脾氣大不大?”
“這個……”迪迪、巴圖、蘿蔔等人,齊齊卡殼了。
好半晌,巴圖一拍葉蕭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小兄弟,這個很是一言難盡吶,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喂喂喂,什麼叫一言難盡,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