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了小九。
在他們熱火朝天地敘著“別情”,熱熱鬧鬧地吃著地耳雜魚湯時候,小九默默地站在一旁,有份形單影隻般的落寞。
現在只有他們兩個清醒著,小九反而開心了一般,眼眶裡面魂火躍動得歡快,緊緊地跟上了葉蕭。
它低頭一直看著地上,彷彿是看地上藉著篝火光拉出的長長影子。
連在一起的影子,像極了兩個人肩挨著肩地並肩向前走。
它歪歪腦袋,更高興了。
走出幾步,不擔心吵醒迪迪和昭昭了,葉蕭回過頭,壓低了聲音道:“你又知道了?”
小九昂起頭,眼眶中魂火躍動得有些凌亂,好像被抓了個現行一樣地慌亂。
頓了頓,它抬起一隻手,豎起一指,在葉蕭胸前點了點,另外一隻手同樣豎起一指,在自己的胸膛點了點。
兩心知嗎?葉蕭揣摩著其中含義,倒沒有察覺前頭小九的慌亂,邊走邊道:“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的好,免得呱噪.”
其實是免得擔心吧?小九腦袋歪向另外一邊,猜測著。
“小九,你知道我要做什麼嗎?”
小九搖頭。
它並不知道葉蕭想做什麼,只是憑著雙方緊密的聯絡,小九能模糊地感受到葉蕭的心思。
即便是在三個小夥伴聊得笑容滿面時候,葉蕭面上含笑參與,心裡面其實在掛著另外的事。
後頭,葉蕭趴著假裝睡著,不過鼾聲有多逼真,小九都很清楚,他醒著呢。
葉蕭邊說邊走,越走越遠,直至擱淺在岸邊的古代鯰魚身旁停了下來。
古代鯰魚經過那麼一番折騰,尤其是被迪迪騎服的過程,早就身心俱疲,靜靜地握在那裡,睡得跟死了一樣。
“魚也要睡覺嗎?”
葉蕭不知道,估摸著是需要的吧?他並不在意答案,只要古代鯰魚不打擾他的行動就好了。
他舉步又要靠近,手上一緊,一隻纖細的手骨伸過來,握住了他的手掌。
葉蕭感受到掌中傳遞過來的拉扯力道,頓了頓腳步,反拉住小九的手,一起走到古代鯰魚身旁,坐了下來。
當葉蕭反拉住小九手的時候,掌中傳遞過來的拉扯之力頓時就消失了。
小九低著頭,乖乖地被葉蕭拉走。
“你在擔心?”
葉蕭看著小九又有變紅的趨勢,笑著問道。
小九抬起頭,用力地點了點頭。
“放心,沒事的.”
葉蕭拉著小九一起坐下,接著道:“反正還有時間,我跟你說說吧.”
小九順從地跪坐在他身旁,靜靜地用眼眶中躍動的魂火“望”著葉蕭,好像在說:你說,我聽。
“其實,我挺擔心大黑的,只是不想讓迪迪和昭昭知道,沒有什麼用,反而讓他們也不開心,也擔心.”
葉蕭嘆了口氣,解釋道:“小九你也看到了,大黑吸收了那麼多的月亮井水,整口井不知道多長時間的積累,全讓它給禍害了.”
他頓了頓,不太確定地道:“我總懷疑後來動靜會那麼大,跟月亮井水乾了有關.”
葉蕭撓撓頭,動作十分有迪迪之神韻,不太確定地猜測道:“我甚至覺得不管是伏龍洞的坍塌,還是古代鯰魚的冒出來肆虐,搞不好都跟古代伏龍人有關.”
“他們在月亮井下做了以防萬一的機關,準確當伏龍洞被攻陷後,將月亮井留給古代獬羊人。
這樣,當古代獬羊人佔領了伏龍洞後,將珍貴的月亮井水一打空,機關就爆發,讓洞裡面的古代獬羊人全都死在裡面.”
葉蕭越說越有把握,信心十足的目光彷彿穿越了時光,看到了一千多年前景象。
他接著道:“只是古代伏龍人也沒有想到,古代獬羊人對這口月亮井的重視遠在他們意料之上。
古代獬羊人並沒有涸澤而漁,而是小心地維護著,將伏龍洞改造成了他們沃瑪教的建築.”
“那些機關就一直沉默著,沉睡了一千多年,再被大黑一頓糟踐後,激發了出來.”
葉蕭苦笑著伸手指了指睡得正香的迪迪和昭昭,再反手點了點自家鼻子,道:“我們就是背鍋的,替古代獬羊人背了好大一個黑鍋.”
他也就是跟小九說,換成迪迪和昭昭聽到這番分析,定是咋咋呼呼,一驚一乍地。
至於葉蕭推測得對不對,那就只有天知道了,除非古代伏龍人從墳裡面爬出來,不然就再沒有人能知道了。
“這把我們是虧了,好在沒蝕了本錢,只要人還在,就不算虧.”
葉蕭自我安慰地說道:“這些其實都沒關係。
小時候老頭子帶我去賭場玩兒,我在裡面聽到一句話:先胖不算胖,後胖壓倒炕;先贏的都是紙,後贏的才是錢。
你看,先贏的連銅板都算不上,就是賭場裡面記賬的籌碼紙,最後幾把贏的才算是錢。
說不定後面我們還佔了便宜呢.”
小九隻是靜靜地聽他說,最多點點頭,就算是表示贊同了。
這樣的聽眾不合格呀,但對葉蕭來說也夠了。
他嘆口氣,道:“我只擔心大黑。
它喝的月亮井水太多了,身體又太脆弱了,不知道承受不承受得住,會不會出現什麼不好的效果.”
“我的保鮮術可以保證鐵蛋撐過至少七天,不會有事,可是大黑就……”葉蕭在迪迪他們面前言之鑿鑿,保證七天之內,絕對不會出問題。
可他沒有說,這指的是鐵蛋,而不是大黑。
因為說了也沒有用,徒增煩惱罷了。
“小九,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把大黑先弄出來.”
葉蕭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轉而堅定。
“我不是很有把握,但……總要試一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