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這就又轉到燒鵝身上了。

小姑娘懶懶地翻了個白眼——他是當她真聽不出來嗎?

門口折騰出的那場大戲,分明就是這老貨自己氣上了頭,一個衝動賞了那蠢女人二十大杖,回過頭來怕她生氣,還非要現編出那麼一籮筐的藉口。

否則,他怎會在她說蕭淑華母女的確需要被好好收拾一頓、省的來日再生出事端後,才牽扯出墨書遠來?

他這顯然是被她提醒了,又臨場胡謅瞎扯,生生造出來的理由。

不過,他那由子說得倒也算在理,是以,她亦懶得再拆穿他了。

就這樣吧,反正慕詩嫣捱了打,她也覺得挺暢快的。

慕大國師如是暗忖,帶著少年推門入了浮嵐軒。

彼時靈琴等人正圍著那滿地的東西不住發愁,聽見那木門聲響,不由齊齊回了頭。

“小姐,您回來的正好,我們剛才還愁這些東西要怎麼放呢!”靈琴瞅見自家小姐,黑瞳登時便是一亮。

她正欲起身小跑著撲上去,便不幸看到了隨在小姑娘身側、身形高挑清瘦的矜貴少年,面色陡然一變。

慕詩嫣被那杖子打出來的慘叫,到現在都還回蕩在國公府的上空,縱然她印象中的墨君漓慣來和善近人,眼下也分毫不敢造次。

“婢子見過殿下。”小丫鬟忙不迭斂了面上的笑,小臉一繃,衝著墨君漓恭謹萬分地福了福身。

後面蹲著的湛氏兄妹見此,亦連忙走上來問安行禮。

少年見此情狀,嘴角不受控地抽了又抽,他伸手指了指面前三人,轉眸滿目幽怨:“阿辭,我剛才沒看錯吧,這丫頭是不是變臉來著?”

“沒看錯,而且是瞬間變的。”慕惜辭嚴肅無比的點了頭,靈琴方才那臉色變得,都夠上戲園子裡演一出變臉了。

“……我很嚇人嗎,”墨君漓真誠發問,“他們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緊張?”

小姑娘聞此沉吟:“殿下,這大概是你的人緣不太好吧。”

“開什麼玩笑,”少年故作驚詫,瞪大了雙眼,“我可是宮中人緣最好的皇子了。”

“唔……那就不知道了。”慕惜辭忍笑,配合著他插科打諢,“殿下,這會不會是你的錯覺?”

墨君漓立馬哀嚎:“不會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輕鬆化去了小院中近乎凝固的拘謹,同樣也化去了三人心頭那點的本能的懼意。

院中的氛圍重新活絡起來,幾人簡單收拾好了東西,順勢抬出平日涮鍋子用的大圓桌。

各式各樣的佳餚美味飛速佔滿了整個桌面,慕惜辭見那菜品太多,恐吃不完白白浪費,索性小手一揮,將尚在府中的慕惜音、慕詩瑤等人一同喊了來,眾人把酒言歡,吃了個痛快。

浮嵐軒裡的歡聲笑語持續到星河初升,朝華居內的嗚咽痛呼卻延續了整整半宿。

慕詩嫣伏在床榻之上,嘴唇蒼白若覆寒霜,一側的面頰卻腫得發燙。

她咬著牙關竭力忍耐著馬上便溢位喉嚨的吟|聲,那聲音仍舊斷續破碎地衝出她的唇縫。

少女的雙眸攀滿了血絲,唇角被她咬得隱隱滲了血,她惡狠狠地盯著床頭的雕花,不受控地回想起今日所經受的一切。

燕川打人極有分寸,每一棍都完美地避開了她的要害,卻每一棍都直直錘到了她的筋肉。

痛意直鑽心底,喉管裡陣陣泛了猩甜,慕詩嫣只覺自己像極了砧板上的一塊肉,燕川則是那殘忍至極的庖廚,他拿著那木棍千錘萬鑿,要將她生生打作滿案的泥。

待那二十杖下來,她嗓子已啞得連聲都發不出了,整個人爛肉似的癱在了長凳上,最後竟是被婢女們一路抬著回到朝華居的。

她本想留著這滿身的傷痕,與大伯和孃親他們賣個可憐。

孰料等那府醫趕至朝華居,替她檢查過身體後,卻搖著頭說她的身子並無大礙,不僅不曾被打得皮開肉綻,腿上便是連一塊青紫之處都無。

她原以為是那府醫被人收買說了假話,強撐著起身看了眼自己的大腿——正如那府醫所言,她雙腿肌膚光潔如常,仍舊是那派細皮嫩肉、吹彈可破。

這怎麼可能?

那可是二十杖!她明明受了整整二十杖!

她明明痛得鑽心徹骨,明明痛得連路都走不了、被丫鬟們抬著送回的朝華居,身上怎會半點痕跡也無?

怎麼就一點傷痕都沒留下!

慕詩嫣幾乎是剎那便亂了陣腳,揪著府醫不可置信地嚎了個聲嘶力竭。

——沒了傷痕,她便沒了向大伯他們賣慘的由頭,同樣也就得不到分毫好處,那她今兒便算是被白白讓人瞧去了笑話。

白日行刑時,國公府的大門不曾關閉,她那狼狽樣子已被往來行人盡數瞧去,加之那近乎於“抗旨不遵”的罪名,待明兒的日頭一升,她的名聲便算毀去大半了。

……毀了名聲卻撈不到分毫好處,她今後要如何在京城貴女圈子裡立足,又要如何籠絡住殿下?

慕詩嫣的頭皮發麻,無措間竟鬆了抓著府醫領子的手,那府醫趁機脫身,留下一劑清火鎮痛的湯藥便逃之夭夭。

等她回神,府醫早已失了身影、不知去向,縱她心頭有萬種不甘,亦只得恨恨飲下韻詩端來的鎮痛湯藥。

那清火鎮痛的藥苦得難以下嚥,一碗下去她胃中已然陣陣起了燒,她勉強墊著枕頭捂了小腹,摳著榻上的層層錦被,靜靜等待起她那一早出門、尚未歸來的娘。

慕詩嫣下意識抬指摸了摸自己紅腫的面頰,那時木門吱嘎,星光將女人的影子拖得又細又長,她滿目淚意,又飽含期待地回頭抬了眼。

她以為蕭淑華會像往常那樣,抱著她心疼的喊上兩聲“心肝寶貝”,撫著她的髮絲柔聲寬慰去她這一身難捱的痛楚。

最後再似兒時一般,給她哼上一段婉轉的小調,守著她直到那夜盡天明——

孰料女人邁過門檻便匆匆趕至了她的面前,不待她起身訴出她那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耳光聲便先一步響徹了整個朝華居。

“糊塗東西,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去找那小|賤|種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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