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她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陪伴你
到達西亞的時候,整個天空陰沉沉的,彷彿也在為卡芙的離去哀傷。
卡芙還在醫院,上官離一直守在她的身邊,誰也勸不動他。
上官宏和上官凌則忙著去處理卡芙的後事,希望能給她一個最體面的安置。
所以,安小希和古炎晟到時,並沒有見到他們,只有秦風在醫院門外迎接住了他們。
秦風滿臉哀慼,沉痛地道,“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要早知道這樣,我昨天該一直留在她身邊的!”
“別自責了!大家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安小希拍了拍他的肩,無奈嘆息。
進了醫院,病房外,站著好多人,有上官家的,有秦風帶來的,也有本地警局的人。
許是都拿上官離無可奈何,大家都只有在這裡靜靜等待。
安小希懷著沉痛的心情,慢慢走近。
古炎晟向警察表明了他們的身份後,警察說,“你們進去勸勸他吧,死者已矣,處理後事為大!”
“好!我們會盡量!”
古炎晟開啟門,牽著安小希的手走了進去。
室內,窗簾拉得很嚴,又沒有開燈,所以,暗淡的光線下,屋內自然就顯得很陰森。
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安小希情不自禁地瑟縮了一下,往古炎晟的身邊靠了靠。
古炎晟忙攬緊了她,給她安慰。
然後,牽著她的手走過去,把窗簾給拉開。
此時,如同冰雕一般佇立在床前的上官離,忽然開口,“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
“二哥!”
安小希痛心地喊,“你不要這個樣子,大家都在為你擔心!”
“小希?”
上官離似乎是現在才認出他們,微微一怔後,苦澀地道,“卡芙去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知道!她是去天堂了,天堂裡沒有苦痛,她會很幸福快樂的!”
安小希走過去,凝視著床上那抹瘦小孤獨的身影,嘆息了一聲。
此情此景,特別像幾年前,向柔語去世時的情景。
當時,古炎晟也和上官離一樣,久久沉浸在痛苦裡不能自拔。
所以,這份失去摯愛的痛苦,她完全能夠感同身受。
安小希把目光轉向了古炎晟,希望他能來以身說教。
古炎晟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
他如何不明白安小希的想法,可是,他想說的是,向柔語的死,和卡芙的死,完全就是兩回事。
向柔語於他來說,只不過是姐弟之情,她去世後,自己雖然悲傷,但不足以毀天滅地。
而卡芙的離去,對於上官離來說,絕不亞於失去了全世界!但是,他經歷過失去安小希之痛的,所以,此時此刻,由他去勸上官離,確實是最合適的!他讓安小希先出去,這裡交給他來處理。
安小希離開後,他拽了上官離到窗戶邊,讓他看著外面的風景,沉聲道,“從這裡看出去,你能看到什麼?”
上官離看了外面一眼,擰緊了眉頭,“灰濛濛的天空!”
“不對!除了灰色的天空,還有無數遊走的靈魂!”
古炎晟眯著眼,英俊的面容上,滿滿的都是嚴肅和凝重。
隔了好幾秒,他才又開口,“你知道小希墜海,下落不明的那一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除了生無可戀,我想不出還有其它的形容詞!”
古炎晟自己回答了自己的話,擰緊的眉頭裡,彷彿還沉澱著當日的痛苦。
那些日子,是他人生中最灰暗,最難熬的時光。
有好幾次他都想放棄,想跟隨安小希一同離去,可是,每次產生這種想法時,他都會看見一個身影,在他面前晃悠,阻止著他。
而那個身影,就是被他稱為靈魂的存在!在那段時間,他真的認為自己可以看見靈魂,而安小希,也一定在縹緲的另外一個世界裡,注視著他。
古炎晟指著窗外的一棵大樹,讓上官離仔細去看,“凝視著它,你會發現,卡芙就在那裡,她從來都不曾離開,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在陪伴你而已!”
上官離心有所動,果真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隱約中,他彷彿真看見了卡芙,正坐在樹枝上衝他笑。
她告訴他,她很牽掛他,捨不得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才醒悟,她不該一意孤行,與他分開!她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他能幸福,不要因為她的離開,而痛苦一生!這些話,都是兩人見最後一面時,卡芙斷斷續續說出來的。
她用盡了生命中的最後一點力量,只為了給他鼓勵,希望他一生安好!可是,沒有了她,他還能安好嗎?上官離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我只要一想到再也見不到她,我就特別不能接受!古炎晟,你能明白嗎?”
“能!失去心愛之人,沒有多少人能接受!可卡芙最後的心願是什麼?你難道忍心讓她失望?”
“她已經看不見!我痛苦也好,幸福也好,她都再也感覺不到了!”
上官離捂住臉,痛苦地嗚咽。
能哭出來,是好事!古炎晟看著他,任由他發洩了一會兒後,拍著他的肩道,“她能感覺得到!兩個相愛的人,他們的精神是永遠相通的,我相信,卡芙她一定在某個地方凝視著你,守護著你!”
“會嗎?”
上官離回頭,深深地看著白色床單下,卡芙瘦小的身子,又是一聲嘆息。
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古炎晟遞上紙巾,沉聲道,“作為男人,你應該明白,你的肩上還擔負著什麼重任,卡芙是個善良的女子,她想要什麼,你應該最清楚!”
“我知道!”
上官離仰頭望天,彷彿真看見卡芙站在雲層間,滿臉憂鬱地看著他。
她也在為自己擔心,是不是?上官離重重地抹了自己的臉一把,擦乾淨了眼淚,咬著牙,擲地有聲地道,“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完,他再次走到卡芙的面前,伸手,緊緊地抱了她一下,轉開了臉,“讓他們進來吧!”
醫院的人很快就進來了,他們生怕上官離會反悔,推著卡芙,匆匆忙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