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上杉謙信同意出兵相助今川家即將發起的上洛之戰,但僅派出原今川家的船大將出身的岡部貞綱、向井政重等人駿河水軍眾諸將率大大小小二十多條戰船。

鑑於今川家曾經背信棄義突襲伊豆八條領的往事,八條景定為了防備今川義元再次對伊豆、東駿河等地圖謀不軌,甚至還調來了裡見家旗下的房總水軍眾進駐伊豆,將伊豆水軍眾派去駐守東駿河沼津城、獅子浜城等諸多沿海的重鎮要地。

但事後證明,景定此舉還是有些多慮了。

作為出使上杉家使者的朝比奈元長在拿到景定所寫的會派兵相助的誓書後,就立即動身返回駿河,完全沒有在江戶城外久留的想法。

而此時的景定卻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管這些,因為他正忙於為宇都宮伊勢壽丸舉行元服之禮。

如今的宇都宮伊勢壽丸已經十六歲了,早就超過了武家子弟元服的標準年齡,若是再不為他舉辦元服之禮的話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永祿元年,十二月十日。

在江戶城本丸御殿的大廣間裡,景定為宇都宮伊勢壽丸舉辦元服儀式,宇都宮家重臣芳賀高定、益子勝宗、多功長朝、鹽谷由綱、君島高胤、皆川俊宗等人紛紛前來參加。

在景定的精挑細選之下,就以家中筆頭家老八條房繁來為宇都宮伊勢壽丸戴上烏帽子,下野羽生田城城主松木秀朝來為宇都宮伊勢壽丸梳髮,原宇佐美家家督、軍師宇佐美定滿來擔任儀官。

作為八條家重臣的八條能重、八條憲繁、八條宗信、上條景義、石橋廣繁、石川定光、宇佐美定勝、葛山定胤、真田幸隆等人皆作為儀賓前來觀禮。

早已熟悉流程的宇都宮伊勢壽丸隨後就按照座次先後向來賓致禮,然後發出恪守武家本分絕不僭越,今後將以宇都宮家家督的身份統轄宇都宮眾拱衛上杉家等誓詞。

宇佐美定滿則是在宇都宮伊勢壽丸說完誓詞之後,將早就先寫好的一字偏諱書狀向眾人展開,並且大聲宣佈道:“宇都宮伊勢壽丸殿偏諱為宇都宮家通字‘綱’,經關東管領憲政公許可,拜領主公之偏諱‘定’,從即日起,更名為宇都宮彌三郎定綱.”

“臣感激不盡,必將全心全意為上杉家奉公.”

已經更名為宇都宮定綱的伊勢壽丸聽到自己的新名字後感到非常高興,還好自己還能繼續使用宇都宮家的通字。

“此外,本家再宣佈一件事情,本家的長女勝姬由宇都宮彌三郎定綱來迎娶為正室。

在婚禮結束之後,宇都宮彌三郎定綱於來年就藩宇都宮城.”

就在宇都宮定綱話音剛落之際,景定就迫不及待的向家中重臣們宣佈了一個重大訊息。

“宇都宮彌三郎竟然能迎娶勝姬殿下?!”

“我等元從家臣常年追隨主公東征西討,主公都沒讓公主下嫁給我等的子嗣.”

“想不到這宇都宮彌三郎竟然有如此福分.”

“畢竟他是綾御前殿一手帶大的,肯定會偏袒一些的.”

景定在宣佈完宇都宮定綱與勝姬的婚事後,整個大廣間就像是炸開了鍋一樣,八條家的重臣們紛紛竊竊私語著。

有人表示嫉妒,有人表示羨慕。

而宇都宮家的重臣們則是看著自己的主君完成元服之禮後紛紛喜極而泣,他們等待這一刻已經太久了。

其中宇都宮家重臣最年長的多功長朝已經七十三歲了,他仍然不顧自己高齡執意在如此嚴寒之際從下野一路趕至江戶城,為的就是在與世長辭之前看到自己的主君元服並重返宇都宮城。

“臣感激不盡,今後一定會全心全意對待勝姬殿下的.”

宇都宮定綱雖然有些吃驚,但還是迅速恢復過來,並向景定道謝。

“本家期待你之後的活躍,另外由松木內匠助、芳賀伊賀守二人來擔任你的後見役來輔佐你處理政務.”

景定滿意的點了點頭,但還是不想讓宇都宮家完全脫離自己的掌控,意圖將宇都宮家從旗下大名慢慢轉變為被官。

因為下野一國的位置對於上杉家來說實在是過於重要,是關東通往巖代、磐城、奧羽兩州的最短路線,若是取道常陸則會浪費不少的時間。

永祿元年,十二月二十日。

被今川家視為道具看待的三河武士們,今天依舊前赴後繼的壯烈成仁。

不論是今川家派去西三河、東尾張等地的任何一名重臣,都會不約而同的將三河武士們派往戰況最為激烈的前線。

織田信長雖然試圖奪回沿海的鳴海城、大高城等地,但是卻無法擊退源源不斷今川軍,最終只能選擇撤退。

戰鬥總是伴隨著傷亡。

只有死亡這件事,永遠對任何人都是如此的平等、如此的唐突。

為今川家拋頭顱、灑熱血的三河武士們卻在戰後得不到什麼像樣的賞賜,就連配發給他們的藥品、糧草輜重也是最低限度的,使得不少重傷者根本無法熬到第二天的太陽昇起。

作為一個今川家用完就扔的道具,在被榨乾最後一滴利用價值後,就成為倒在戰場、荒野一隅的無名之屍,這就是他們的命運。

除了迴歸大地的累累白骨之外,再也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因為他們身上所攜帶的任何東西都會在戰後被周邊村落的領民搜刮走,一件也不會留下。

可身為既得利益者的今川家卻並不認為三河武士們的活躍值得他們的表彰賞賜,在今川家高層看來,只需要讓這些三河武士們永無止盡的出擊、日復一日的提防織田家襲擾的任務即可。

在正式出兵上洛之際,再將元氣大傷、所剩無幾的西三河眾交由松平元康去統轄即可。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送抵駿府館的戰報開始一味的強調織田軍的損失是多麼嚴重、今川軍的損失是多麼輕微等等。

雖然作為今川家現任家督今川氏真對此也有過疑惑,但是作為家督後見役的今川義元卻對此深信不疑。

因為部署在西三河一帶的遠江、駿河的今川家武士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而且今川軍已經奪回了被織田家先前攻落的品野城、市場城、寺部城等不少東尾張城池兵砦。

在今川義元看來,奪取尾張一國的時機已然成熟,之後可以著手準備大規模徵召軍勢了。

而今川氏真卻對此一無所知,雖然他是名義上的今川家家督,但大權卻被其父今川義元和祖母壽桂尼掌控,自己除了每天與一幫公卿召開和歌會、宴會、蹴鞠,幾乎無法介入今川家的任何政務。

今川義元和壽桂尼二人認為今川氏真的年紀也還小,可以慢慢讓他作為家督栽培起來,如今家中的政務以及率軍出陣之事由他們代勞即可。

但今川義元和壽桂尼並不知曉自己的溺愛和所作所為最終會害了今川氏真,同時也害了整個今川家。

與之相對的,景定的長子葛西義定九歲就前往陸前的領地就藩開始歷練;作為上杉家下一任家督的小虎千代更是在六歲完成了初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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