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氏真全無其父今川義元的志向與才能,只知貪歡享樂,對家中政務一無所慮。

今川氏真對新建於庵原郡的防線非常自信,在他看來只要蒲原郡的支城兵砦網能夠拖延上杉軍至幕臣前來斡旋調停即可,對於駿河河東的失地,他已然放棄了收復,只想繼續割據駿河半國以及東遠江一部,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當然,這只是今川氏真的一廂情願。

一般來說,只要進行過規模較大的戰事後,總會有一批能征善戰的傑出武將脫穎而出,但今川家卻剛好相反,自從桶狹間之戰後優秀武將隊伍卻在不斷萎縮。

到了今川氏真執掌今川家大權以後,家中只剩下岡部元信、朝比奈泰朝、朝比奈信置等差堪大用的武將,其餘大都是碌碌之輩。

即便是岡部元信、朝比奈泰朝、朝比奈信置等差人,也缺乏宏觀的軍事策略,對今川家整體的國防形勢沒有從總體上考量。

眼下的今川家看似正儘快建立庵原郡一帶的防線,鞏固本據駿府館的防衛。

富士郡、駿東郡、甲斐國、伊豆國、信濃國等地皆是上杉家的領國,可今川家自從失去了富士郡和駿東郡兩郡之後,再怎麼保衛庵原郡也只是偏狹之舉。

之後,今川氏真為了能在上杉家的經濟封鎖下繼續過上奢華的生活,就只能對領內的百姓無度索取、徵調民力,使得今川領的整體賦斂越來越重,徭役也越來越頻繁,人力非常疲憊,府庫所藏金銀、銅錢也逐漸枯竭。

為了聚斂錢財,今川氏真就下令佞幸貴臣們三浦右衛門、名越與七、濱田小太夫等人公開賣官售爵,以至於原來本是諸郡有力國人領主或是譜代家臣世襲擔任的奉行、目付等職,都由今川家賣後直接下詔任用,今川領諸郡的職事人員逐漸被佔據,這些人一上任便加倍盤剝領民,毫無遮掩地貪汙,各地都被禍害得民不聊生。

今川家治下的領民們因苦於上欲無厭、下不堪命、飢寒交迫,最終大量逃亡他國。

今川家上層更是爛得一塌糊塗,三浦右衛門、名越與七、濱田小太夫等人把持著今川家的人事任免,各引親信居於要職,不斷打壓岡部元信、朝比奈泰朝、朝比奈信置等家中重臣,其餘家臣更是不行賄不能得到任何升遷,今川家的朝堂之上可謂是一片大亂。

今川家的佞臣們聯合起來把持今川家的政務,對即將到來的危機全然不理,君臣上下互相不通訊息,已然是眾叛親離,作為今川家家督的今川氏真卻仍然沒有醒悟過來。

而且,今川家在桶狹間之戰後喪失了東尾張、三河、西遠江等地諸多領土,不及今川義元當政時期的一半,再加上政務荒廢,與強盛的上杉家交惡之後自然只有被動挨打這一條路了。

另一方面,在春耕過後計劃出陣駿河、遠江的上杉軍各部就在八條景定的安排下盡數部署至上杉領與今川領的境目地帶。

就連景定自己為了確保此次上杉氏虎能大獲全勝,就帶上家中智囊宇佐美定滿、湛光風車二人坐鎮原先的本據小田原城。

黑雲壓城城欲摧,全面進攻今川領的條件已經基本具備了。

然而就在這時,織田家與足利將軍家的使者因抵達江戶城後卻並沒有獲得上杉家家督上杉謙信的接見,反而謙信還以偶然風寒為由,安排兩家的使者前往相模小田原城,由家宰八條景定來負責接見。

織田家的使者林秀貞倒是沒什麼意見,畢竟與織田家長期接觸的就是八條家智囊之一的湛光風車,而作為幕臣的石谷光政就對此有些不滿了。

在石谷光政看來上杉謙信這分明是在輕視足利將軍家,明明可以撇開八條景定單獨來接見自己和織田家的使者,如今卻以偶然風寒為由拒絕讓他們登城,反而讓他們前去相模小田原城。

而與石谷光政同行的明智光秀卻並沒有像石谷光政那樣一路發牢騷,反而是平靜的趕路。

不過,景定倒也爽快,先接見足利將軍家的使者石谷光政和明智光秀二人。

“石谷兵部大輔,別來無恙啊.”

景定見到長途跋涉後尚未進行休整的石谷光政後笑著說道。

“蒙八條令公賜見,恭悅至極.”

石谷光政畢竟是有要事在身,不能隨意發作,只能強忍著向景定行了一禮。

“這位是?”

景定看向石谷光政身旁那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明智光秀問道。

“哦,他是京公方殿麾下的足輕大將明智十兵衛光秀,出自濃州土岐源氏一族,原先是齋藤入道道三的一門親族眾,因不為齋藤左京大夫所容,被迫離開濃州出仕京公方殿.”

石谷光政隨即為明智光秀做了一個簡單介紹。

“說到濃州,如今的齋藤家已是朝不保夕,才繼任家督不久的齋藤右兵衛大夫在與織田家的交鋒中不斷的丟城失地、損兵折將,如今只剩下中濃州一帶的領地.”

景定隨即想到了如今美濃一國的形勢,同時也是話裡有話,為何足利義輝不先介入調停織田家與齋藤家之間的戰事,反而派遣使者前來關東。

“齋藤右兵衛大夫不得人心,家中重臣大都叛離,可以說是大勢已去,京公方殿為此深感痛惜。

只是,外臣此次出使上杉家是因京公方殿聽聞上杉家將發兵攻打今川家,不知八條令公是否知曉此事.”

石谷光政隨即將話題拉回,他可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用於閒扯。

“此事屬實,而且還是坂東公方賴純公親自下令的,我與山內屋形殿只好領命.”

景定隨即做出一副非常為難的樣子來。

“坂東公方家?坂東公方殿身在古河御所,怎麼會與今川家有糾葛?”

石谷光政反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錯,今川刑部侍郎在其領國的所作所為已經惡名遠揚,賴純公不願見到駿州、遠州等地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只好命山內屋形殿與我弔民伐罪.”

景定此次就是挾古河公方以討不臣,順便以討伐之名行兼併之實。

“可今川家畢竟是足利將軍家的同族,而且京公方殿聽聞上杉家先前將足利將軍家的御一門眾吉良上總介、吉良左兵衛佐、荒川甲斐守等人流放至陸州,可有此事?”

石谷光政倒是有些咄咄逼人,他似乎不像是來當使者的,反而是來問責的。

“吉良上總介、吉良左兵衛佐、荒川甲斐守等人串通叄州一向一揆眾,意圖再次舉兵謀逆,山內屋形殿與我也是萬般無奈之下將他們流放至陸州,並沒有禍及他們的家眷、家臣.”

景定算是猜到了一些謙信為什麼不太樂意接見幕臣了,這次簡直是來興師問罪的。

“可他們畢竟是足利將軍家的同族、御一門眾,上杉家怎麼能擅自進行處置呢?他們就算有罪也應該交由京公方殿親自懲處才是.”

石谷光政還是有些不依不饒。

“那就請石谷兵部大輔立即前往駿州,出使今川家,勸說今川刑部侍郎儘快降服,否則的話武田家、伊勢家就是其前車之鑑.”

景定有些不耐煩了,打算下逐客令。

“這是京公方殿所下達的御教書,還望八條令公能夠勸說山內入道屋形殿和坂東公方賴純公遵從.”

石谷光政見景定如此堅定要攻打今川家,只好從懷裡拿出足利義輝所下達的御教書來。

“京公方殿有這心思還不如讓三好家、六角家等京畿諸州大名不再以下犯上。

這御教書我收下了,會隨後送至古河御所交由賴純公閱覽,在賴純公未明確下令之前,我軍仍然會向今川領發起攻擊的.”

景定也算是給足利義輝一點點面子,沒有直接拒絕。

“八條令公,閣下如此行事與三好筑前守有何區別?!”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明智光秀憤怒的站了起來,斥責起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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