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據丹後一國的一色家在被上杉將軍家攻滅後,笑得最開心的也就只有朝倉義景了。

因為,一色義道在沒與上杉將軍家交惡之前,就一直煽動若狹的國人領主們反抗朝倉家的統治,並暗中給予援助。

這就使得朝倉家在兼併若狹一國數年後仍然不能對若狹一國進行有效的統治。

如今一色家被上杉將軍家攻滅、一色義道、一色義清、一色滿信三人更是被八條景定下令流放至陸奧北郡,就再也不能對若狹的國人領主們提供支援了。

在齋藤朝信完成對丹後一國的大規模檢地後,景定就將建部山城、弓木城等地府庫中奪取的金銀、銅錢全部拿出來犒賞參陣將士,並將糧藏中的一半糧食物歸原主,以此來收買人心。

隨後,景定就開始對丹後一國進行戰後分配:原山城勝龍寺城城主細川藤孝,轉封至丹後弓木城,領有四萬石知行地,並擔任丹後守護;原足利將軍家奉公眾、山城奉行眾一色藤長受封丹後建部山城,領三萬石知行地,並擔任丹後守護代;大江山、龜山等地所剩餘五萬石則是作為上杉將軍家的‘天領’。

即便上杉將軍家順利兼併了丹後一國,但景定卻沒有因此而感到滿足,他的目光很快就轉向了國人林立的播磨一國。

由於播磨一國鄰近京畿,自從室町時代中期開始,播磨國雖然是由赤松家世襲罔替守護職,但室町幕府卻有意扶持赤松家的重臣以鉗制四職家之一的赤松家。

而室町幕府看中的就是赤松家五大重臣之一、東播磨守護代別所則治,與另一位在西播磨有著不小影響力的重臣浦上則宗。

這就使得赤松家的內訌一直持續到文龜二年(1502年),浦上則宗病死為止。

在這場長達七年的對立、內訌期間,赤松家領有的另一領國備前國也出現了不穩的跡象。

早在明應六年(1497年)起,世襲罔替備前守護代的松田家眼見赤松家出現內訌爭執,就打算趁此機會一舉奪取備前一國作為松田家的領國。

松田家禍發西端,領地位於西播磨以及東備前之間的浦上家在與別所則治對立的同時,也不得不分兵前往備前彈壓。

然而,松田家的抵抗非常頑強,浦上家的反擊並不順利,反而被松田家壓制。

直到文龜二年,浦上則宗病死以後,松田家看準機會,持續攻打浦上領,甚至還將交戰規模進一步擴大,使得東備前、西播磨等地的大大小小國人領主大都捲入其中,包括後來成為浦上家重臣的宇喜多家。

不僅如此,同年赤松家五大重臣之一的龍野政秀(赤松政秀,龍野赤松家家督)也病故了,這就使得原本赤松家五大重臣相互之間牽制的格局開始逐漸崩壞。

就在赤松家處在危急關頭之際,挺身而出的反而是赤松政則的正室洞松尼。

洞松尼是管領細川政元之姐,雖然其相貌醜陋,被京畿諸國之人稱之為‘鬼瓦’,但是其政治手腕相當高明。

洞松尼利用細川政元的影響力,為自己以及女婿赤松義村撐腰,鎮住意圖割據一方自立的赤松家重臣們,就算在細川政元被暗殺以後,依舊沒有影響到她在赤松家的地位。

但是好景不長,等到赤松義村元服並開始執政以後,並沒有洞松尼那樣的手段,雖然其意圖一舉將赤松家拉回正軌、撥亂反正,但現實卻是招致了各懷鬼胎的重臣們不滿,甚至還導致赤松播磨守、浦上村宗等家中重臣先後向赤松家舉起反旗。

儘管赤松義村親率大軍多次攻打浦上領,但在浦上軍的艱苦奮戰下,赤松義村沒有獲得任何進展。

最終,赤松義村的有勇無謀之舉使得赤松家的重臣們以及一直在暗中支援他的洞松尼感到非常失望。

於是,在洞松尼的主導下,赤松義村被迫讓出家督之位。

但赤松義村並沒有因此而放棄,他反而在讓出家督之位後不久逃往重臣小寺家的本據御著城,意圖聯合小寺家一同舉兵。

可赤松義村先前的所作所為早就讓家中重臣大失所望,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宣告失敗。

而赤松義村本人也在被軟禁後遭到浦上村宗所派遣的忍者暗殺。

雖說赤松義村在位期間不算有什麼大的作為,但是最為諷刺的是,他在慘死後卻導致了播磨、備前兩國更為混亂的局面。

時間來到天文七年(1538年)七月,尼子晴久所統轄的大軍抵達播磨、備前兩國的境目地帶,這時播磨國內大大小小的國人領主如小寺家、明石家等紛紛選擇向尼子家投誠。

而尼子家大軍的攻擊力和影響力遠超赤松晴政(赤松義村之子)、浦上政宗等人的想象。

隨後,赤松晴政就與浦上政宗二人被迫逃往淡路,以躲避尼子軍的兵鋒。

播磨國內也就只有別所家一家還在積極抵抗尼子軍的侵攻,不過後來也因力不能支被迫向尼子家臣從。

就這樣,播磨一國都降服於尼子晴久的軍威之下。

也就在尼子晴久還在播磨一國耀武揚威的時候,原本臣從於尼子家的安藝國人領主毛利元就卻突然倒向了大內家,並開始協助大內家積極調略尼子家一方的國人領主。

為了消除隱患,尼子晴久不得不撤軍返回出雲,而赤松晴政、浦上政宗二人也在三好家的支援下重返播磨、備前。

之後,赤松晴政花費了十年之久,才讓播磨一國重回正軌,也得到了休養生息的時間。

不過,隨著播磨、備前兩國外圍環境出現極大變化後,播磨、備前兩國之中也開始隨之出現了連鎖反應。

在失去尼子家作為後援的浦上政宗被自己的弟弟浦上宗景擊敗而亡;赤松晴政被自己的兒子赤松義祐趕下臺,最後於永祿八年正月病故。

即便如此,播磨一國的內訌狀態仍然一直持續到上杉將軍家奪取山城、攝津、和泉、河內等國為止。

在數十年之間,可以說以赤松家為中心的播磨、備前、美作三國之地,受到赤松家內訌影響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更為諷刺的是,在赤松家一連串的內訌之中,最終沒有任何一方在地勢力成為勝利者,所有的參與者最後都會滿盤皆輸。

正因如此,景定才會在兼併了丹後一國後,準備對播磨一國下手,以防止毛利家的影響力延伸至備前、播磨兩國。

很快,景定就在湛光風車、真田幸隆、山本勘助等人的建議下,召三木城城主別所安治(別所就治之子)、御著城城主小寺政職(小寺則職之子)、置鹽城城主赤松義祐三人上洛,並要求他們各自獻上誓書以及質子。

若是別所安治、小寺政職、赤松義祐三人拒不從命的話,景定就能以時任徵夷大將軍上杉謙信以及朝廷的名義出兵攻入播磨一國。

畢竟眼下佔據備前一國的浦上宗景還與上杉將軍家交好,並積極出兵襲擾毛利領以及支援尼子勝久、山中幸盛、立原久綱等人。

所以,景定才有底氣對播磨一國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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