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條景定看來,像上杉憲勝這樣的同族意識只會給上杉氏一門總領上杉輝虎的地位和威信帶來進一步威脅,而上杉憲勝卻從未意識到這一點。

之後,景定就以輝虎的名義召隱居殿上杉憲政、上野守護代上杉景信、蓮田城城主上杉憲勝、深谷城城主上杉憲盛、河越城城主八條房繁、水戶城城主石橋廣繁、玉造城城主上條景義等上杉一族前往河越城大廣間裡赴宴。

待到敬酒之際,刺殺行動就此展開。

原先景定所安排的行刺之人原本是小姓眾的穴澤善右衛門,但是由於他行動遲緩,一旁侍候的真田幸綱為了不讓上杉憲勝察覺,隨即起身握住了穴澤善右衛門的長柄酒壺。

同時,景定的近臣五味高重和上條景義養子上條政繁亦手持美酒與菜餚上前,就在上杉憲勝放鬆警惕之時,座位鄰近上杉憲勝的石橋廣繁拔出腰間的短刀將其一舉刺殺。

在場眾人見狀無不感到驚恐萬分,尤其是上杉憲政。

“八條殿,你這是······”上杉憲政吃驚的連手中的酒杯都拿不穩了。

“御隱居殿不用驚慌,在下只誅殺上杉藏人一人而已,與在座眾人沒有任何關聯,請眾人安心.”

景定隨即向驚慌失措的上杉憲政做出解釋。

“上杉藏人飛揚跋扈、不敬神佛、魚肉百姓,八條殿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希望同族之中不要有人繼續效仿上杉藏人行事.”

輝虎在淡定的喝完一杯酒後緩緩說道。

“上杉藏人畢竟是扇谷家的家督,為何不經訴訟就將其直接處決?此舉似乎不太妥當啊.”

上杉憲政對景定的做法感到些許不滿,他還以為這場酒宴是輝虎和景定聯合舉辦的鴻門宴,意圖將上杉一族一網打盡。

“御隱居殿,若是真將上杉藏人按照流程經過訴訟,恐怕他早就心虛躲在自己的居城裡閉門不出了,甚至還有可能會舉旗謀逆,屆時武州的局勢就會很難控制了.”

景定最擔心的就是上杉憲勝萬一聯合太田資正舉兵謀逆,那就非常被動了。

加上巖付太田家還與深谷上杉家聯姻,很難保證深谷上杉家會繼續站在八條家一方。

“本家並不希望已經靜謐的坂東八州再起烽煙,如今只能出此下策,還望御隱居殿見諒.”

輝虎說完便起身來到上杉憲政的面前,為他倒了一杯酒。

“老夫隱居已久,早已不問坂東八州之事,你們二人好好善後即可,切勿將此事鬧得一發不可收拾,上杉家的將來就靠你們了.”

上杉憲政可不想摻和到政治鬥爭去,畢竟自己好不容易才重返關東,並有了安享餘生、不愁吃穿的機會。

既然已經退隱了,那麼就不該多過問上杉家的政事,自己只需在平井城的二之丸裡夜夜笙歌即可。

“遵命.”

景定要的就是上杉憲政這個默許的態度,而輝虎則是默不作聲,靜靜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近江守,趕緊將大廣間收拾一下,並召巖付城城主太田美濃守前來.”

景定想借機將割據在武藏東部的巖付太田家轉封他國,這樣自己就能在江戶城竣工之後安心遷移本據了。

“遵命.”

八條房繁隨即一邊招呼守在大廣間外的武士將上杉憲勝的屍體拖出去,一邊派遣自己的家臣前往巖付城傳喚太田資正前來。

“八條令公,切不可對同族之人過於嚴苛以待,賴朝公就是前車之鑑啊.”

這時,上杉景信走到景定身旁,輕聲向他勸說道。

“兵部少輔殿放心,在下自有分寸,絕不會效仿賴朝公大肆誅殺同族之人故事.”

景定只想將上杉憲勝樹立起一個典型,以此來警告其餘的同族之人,不要妄想獲得截然不同的待遇,只有忠心奉公才能獲得更多了領地以及更高的地位。

當天夜裡,太田資正就惴惴不安的帶著幾名家臣來到了河越城外。

由於景定沒讓參加宴席的上杉憲政、上杉景信、上杉憲盛等人返回各自的居城,以及封鎖了訊息,太田資正根本不知道自己費盡心機找到的扇谷上杉家之後上杉憲勝已經被刺殺。

“不知八條令公突然召見臣下有何要事.”

太田資正在進入河越城的大廣間後就聞到了殘留的血腥味。

“上杉藏人圖謀攪亂武州、飛揚跋扈、不敬神佛、魚肉百姓,其心不善,在下已將其誅殺,這是他的首級.”

景定說完就示意一旁候著的五味高重將首級盒端到太田資正的面前。

“怎麼會?!”

太田資正一臉疑惑的先看了看景定,又開啟了首級盒看了看裡面盛放的上杉憲勝首級。

“太田美濃守,看來你識人不明啊.”

景定有些無奈的說道。

“臣下有過,還望八條令公責罰!”

太田資正迫於形勢只能低頭認錯,他非常清楚,景定既然能直接誅殺上杉憲勝,那就已經做好了提防巖付太田家舉兵謀逆的應對措施,光是在武藏一國就集中了八條軍一萬五千餘,自己甚至還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徵召軍勢。

太田資正知道景定在平定關東八國以後遲早要收拾巖付太田家,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太田美濃守與此事毫無關係,若不是上杉藏人在山內屋形殿鷹狩之際擅自向山內屋形殿提出增加領地、家格的要求,恐怕在下與山內屋形殿還會對其所作所為不予重視.”

景定可不想迫使太田資正對自己舉兵謀逆,便開始對其安撫。

“臣下對上杉藏人的教導不力,沒能讓其成為合格的扇谷家家督,還望八條令公降罪.”

太田資正說完頭更加低了。

“罷了罷了,都說了此事與太田美濃守無關。

扇谷家的家名在下之後會安排合適人選來繼承,只是有一事想與太田美濃守相商,這才急忙召你前來.”

景定說完便示意一旁的真田幸綱將地圖攤在大廣間的中間。

“八條令公這是?”

太田資正有些不明白景定為何會攤開一張東國的地圖在自己的面前。

“自從本家率軍進入坂東八州之後,巖州、磐州兩州之地就顯得有些守備空虛,雖然先前本家已經將一門親族眾中的有力家臣內山掃部助轉封至巖州,但是仍然顯得有些不足,加上將來還得對兩州之地進行檢地.”

景定說完之後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臣下願意轉封至巖磐兩州,為八條令公鎮守境目.”

太田資正可不傻,這擺明了就是送命題,萬一答錯了自己的結局那就和上杉憲勝一樣身首異處,與其落得個身首異處的結局,還不如接受轉封,這樣還能保全巖付太田家的家名。

“太田美濃守果然爽快,那本家就選擇巖州土地肥沃之地作為太田美濃守的新領地,如何?”

景定聽到太田資正的答覆後感到非常高興。

“臣下感激不盡,必定為八條家盡心盡力奉公.”

太田資正其實眼下也沒得選,不管景定將他轉封至何處,對於他來說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因為他真正能掌握的領地就只有巖付城周邊一帶,其餘的全是當地國人領主、地頭武士自行割據,根本做不到檢地、徵收賦稅等,特別是旗下的驕兵悍將鴻巢七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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