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舟手微微一抬,自掌心飛出一道藍光,只見那藍光好似有了性命一樣,蜿蜒而長,頃刻間化作一條藍色小龍。

龍尾一甩,藍色小龍浮到半空,張嘴一吸,好似鯨吸,那如朗湧的游龍之氣化作一道道流光,朝它嘴巴飛去,不過片刻,天地一清,黃色的游龍之氣消失殆盡。

那藍色小龍似是飽餐一頓,打了一個飽嗝,歡快的吟了一聲,然後飛到景舟身前,繞著他轉了一圈,接著便化作點點藍光,消失在夜色中。

焱妃凝視了景舟一眼,卻是沒有再出手。

之前她雖是氣怒,卻也有出手試探一下景舟的心思。

一念即決,焱妃開口道:“你們來此的目的,不過是想要抓我回去.”

景舟點點頭,也不接話,只是笑看著焱妃。

見景舟只是立在那裡,焱妃遲疑了一下,又幽幽道:“想要我屈服,也不是不可以.”

景舟笑道:“洗耳恭聽.”

焱妃道:“只需你替我辦一件事.”

景舟道:“何事?”

焱妃冷冷道:“替我殺了六指黑俠!”

說到這裡,焱妃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便是語氣也多了幾分起伏。

“為了燕丹,你倒是痴情.”

“六指黑俠可不是那麼容易便能殺的,如果我不同意呢?”

既然是談判,自然是有進有退,景舟可不會僅憑焱妃一句話,就將此事應下。

雖然他沒和六指黑俠交過手,但是六指黑俠能夠從陰陽家五大長老手下逃脫,還叫陰陽家折了上一任少司命,這份實力,比此時的鬼谷二劍還要強不少。

衛莊能夠打傷六指黑俠,其中一大原因便是六指黑俠中了焱妃的六魂恐咒,一身實力難以發揮。

燕丹臨時死,將一身功力傳給了天明,便是傳功過程中有折損,但是以天明的資質怕是也不會折損太多。

天明繼承了燕丹一身功力,達到了墨家心法第七層的,由此推測,以燕丹掌門級的實力,也不過將墨家心法至多修煉到第八層而已。

六指黑俠墨家心法的修煉怕是摸到了第九層的門檻,或者已經修煉到了第九層,所以被衛莊打傷後,才回到墨家禁地,想要衝擊第十層心法,以擺脫六魂恐咒的束縛。

片刻之間,對六指黑俠實力的猜測,便在景舟心頭過了一遍。

焱妃聲一冷,道:“那就魚死網破,你的修為雖然不凡,即便是再加上大司命,想要將我押回陰陽家,也不見得輕鬆.”

似乎是在驗證焱妃的話,只見她背後金光大作,將周身一片悉數染成了金色,一雙暗金色的翅膀在她身後顯現出來,原本黑色的眸子,隨著翅膀的延展裡面竟有金光跳動,好似一朵焰火。

焱妃面色一決,剎那間雙手橫在身前,掐起印訣來。

大司命神色凝重,連掐數個繁複至極的印訣,將一身功力催到極致。

寒風漸起,一大塊烏雲被風捲過,掩住月光。

夜色沉沉,如墨暈染。

只是在這荒院之中,一南一北卻是金紅二色交相輝映,將院中結了厚厚冰層的湖,照的明亮。

景舟點頭笑道:“也是,大不了便魚死網破,不過是魚是網,總要試過才知道。

只是不論是魚死,還是網破,太子府內的那小丫頭,以後怕是不安穩了.”

“小丫頭”幾個詞叫焱妃心猛的跳了一下,一瞬間她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停了下了。

“月兒~”

焱妃輕輕唸了一句,手上動作頓止,眼底劃過一絲柔情。

自從焱妃愛上燕丹的那一刻起,便料想到了會有今天的局面,她不怕也不後悔,只是唯一叫她放不下的,便是月兒。

焱妃抬起頭,死死盯著景舟,不帶一絲感情道:“六指黑俠即便是功力深厚,以你的修為,即便是不敵,也不見得會落敗.”

景舟笑道:“第一次聽見有人誇我,只是這話,著實令人聽著高興不起來.”

“不若你我各退一步,合你我之力,先將這枚棋子從棋盤抹去.”

焱妃冷冷道:“你怎知我會答應你!”

景舟笑道:“除此之外,你似乎別無選擇。

想來以你的身份,除掉六指黑俠此事,自然不想要燕丹知道。

而你所修煉的六魂恐咒,正好是墨家心法的剋星。

你只需將六魂恐咒中到六指黑俠身上,這收尾之事,便由我來解決,如何?”

“至於那小丫頭,只要東皇閣下不出手,想來沒有誰能傷到她.”

不顧焱妃臉上神色變化,景舟轉身朝後走去,自顧道:“六指黑俠讓陰陽家折了一位長老,你若是出一分力將他除去,東皇閣下若是知道了,說不定對你的處置,會寬上三分。

你也無需急著答應,三日內給我答覆即可.”

“屬下告退!”

大司命朝焱妃行了一禮,亦步亦趨跟在景舟身後朝外而去。

“三日,還有三日麼”,待景舟、大司命二人身影消失殆盡,焱妃只是望著黑壓壓的雲出神。

“三日又如何夠?便是三生三世,又豈會叫人覺得長久?”

焱妃從未覺得有一個冬天如此寒冷,有一個夜晚如此漆黑,那漸起漸盛的冷風,似乎要將她的心凍結住,天也要塌下來一般。

她呆呆站在這裡良久,終是嘆了一口氣,知道景舟所說,是最適合她的選擇。

薊城南十里外

寒風凜冽,如刀似劍。

風疾馳,雪飄搖,一匹馬在雪地上疾馳而過,碾碎了四下的寂靜。

那馬也不甚高大,只是馬蹄有力,甩起團團雪,一踏便是數丈,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碗口大的蹄印。

這種天氣,想不到還有人在冰天雪地裡奔波。

只見那馬上一人帶斗笠,手持一把墨色長劍,漆黑的衣袍將身子緊緊裹住。

他手中的劍嚴格來說,並不能算是一把劍,沒有劍鋒,也沒有劍鍔,倒更像是一根小孩子拿來打鬧的燒火棍。

一身長袍除了顏色有些黑得有些過分,倒也沒有出奇之處,甚至有些破舊,一看便是久穿之物。

若非親眼所見,任人都想不到,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六指黑俠,竟然穿的如此簡陋。

只是此時斗笠下,六指黑俠一張臉神情凝重,眉目似乎要緊貼在一起。

“籲~”

六指黑俠一勒馬韁繩,馬兒打了幾個鼻響,自嘴中噴出一縷縷白氣,就此止了下來。

六指黑俠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盯著路旁的林子道:“不知是哪位朋友在此?”

四下寂靜,不見聲響。

六指黑俠凝視著前方,將墨眉由左手交到右手,只聽耳邊傳來一道溫潤之音:“不愧是墨家鉅子,即便是隔著如此遠,都依舊被你發現.”

隨著這話落地,遠處緩緩走來兩道身影。

那兩道身影走的緩慢至極,只是速度卻是快到了極致,甚至最後一個詞“發現”的聲音還在天地間沒有消散,那兩道身影已經到了六指黑俠跟前。

“陰陽家的人!”

六指黑俠緩緩吐出這五個字,右手已經搭上了劍柄,掌中真氣暗運。

那紅衣女子他再熟悉不過,乃是陰陽家火部的長老大司命。

上次他被陰陽家五大長老圍堵,最叫他忌憚的,便是大司命。

至於那紫衣男子,能走在大司命身前,便只有一個解釋,那人的身份比大司命要高,似乎是要應驗六指黑俠的猜測,大司命在後面低首道:“屬下無能,洩漏了氣息,叫六指黑俠察覺.”

景舟擺擺手,道:“與你無關,況且我們早晚都得和鉅子大人會面,早片刻,晚片刻,又有什麼區別.”

“陰陽家的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六指黑俠片刻間便將為首這紫衣少年審視了兩遍,冷聲道:“你是山鬼?”

六指黑俠雖是在問,語氣卻極為篤定。

景舟道:“墨家的情報,倒也極為精準,不過相對於這個名字,我更喜歡別人喚我敖清。

這冰天雪地的,鉅子大人這是急著去哪兒?”

六指黑俠心一沉,眼前這紫衣少年,語氣平靜至極,好似一潭枯水,裡面不含絲毫情緒波動,與他往常碰到過的陰陽家的人,可謂是截然相反,這叫他心裡生出一股極為不詳的感覺。

六指黑俠心道:“今日怕是難了了!”

既然陰陽家的人敢攔截自己,便說明有著攔截自己的實力。

江湖上的腥風血雨,全是門派間的爭鬥所致。

諸子百家的爭鬥,便如同江湖門派的恩恩怨怨,分休不止。

墨家除了和公輸家乃是世仇,和陰陽家也是恩怨頗深,勢如水火。

不僅僅是兩家立場不同,這其中的原由,牽扯已久,若是非要追論,還要溯源到上上代墨家鉅子。

先前一段時間,六指黑俠收到墨家弟子的求救訊號,知道事情緊急。

事關青龍計劃,豈能出半點差錯?是以他才乘馬疾馳出了薊城。

“哼,既然如此,我等也沒有什麼好談的!”

時間緊迫,六指黑俠不敢遲疑,赫然從馬上飛出,一劍朝著景舟斬來。

劍似非攻,墨眉無鋒,六指黑俠手中的長劍,看似平平若尺,可是上面遍佈墨色劍氣,凜冽至極,叫人不敢直視。

便是連白茫茫的天地,都被這墨色的劍氣染成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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