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夠味兒。”老鄭一口氣給喝乾了,好多年沒有這麼熱鬧地坐在一起吃飯喝酒了,上一次還是“老林,別小氣,再來一杯。”

“我說老鄭,你慢著點,就這三瓶酒,一人也就兩杯的量,喝完可就沒了。”林二爺爺一邊給他滿酒,一邊說著。

“切,小氣,喝酒不就得這麼喝才痛快嘛。”

“哎,行了,等會喝完可不能喝我的。”

一幫人熱熱鬧鬧地,就像提前過年了一樣,就連那幾位下放來的,都難得輕鬆愜意了幾分。他們當初來的匆忙,家裡的老婆孩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這幾年也都陸續收到過來信,基本都是報喜不報憂,但這讓他們也在枯燥艱苦的生產和生活中有了期盼,想到老林的大哥隔了幾十年還是能來看他,他們就覺得自己這些年的等待也肯定能有迴音的,一定會有團圓的那一天。

昨天晚上那頓豐盛的晚飯實在是太香了,老郝今天早上還是時不時的回味。

“林老二,嘖,還是你小子命好啊,這都五十好幾的人了,還有大哥跟著操心照顧。”老郝看著眼前幹活的林二爺爺,羨慕得不行,他是家裡的獨子,父母現在戰亂的時候都去了,他們家這一支就剩他自己了,好在娶的婆娘爭氣,進門這麼多年,一口氣生了六個兒子。

“哎,老郝,這可羨慕不來的,”林二爺爺也有些感慨,這麼多年了,大哥還是來了。“你也不錯了,秦嫂子多好的人啊,你就偷著樂吧。”

“嗐,說到這兒, 我就頭疼,”老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開始,“昨個兒我家老五和老六不是去你那幫忙了嗎,林大嫂給這倆小子一人盛了一大碗燉雞,吃的兩人滿嘴流油,這不回家就跟他媽和我念叨,說年底必須也吃上這口味的燉雞,嗐,你說這咋弄。”

“孩子過個年想吃雞怎麼了,瞧你那小氣的樣子。”

“不是,老林,他們是想吃咱大嫂燉的雞,你說著誰會啊。”

“我還想吃呢,我大嫂還能留到過年啊,想什麼呢,過幾天就該回去了,畢竟老家還一大堆兒事呢。”

“也是,都是種地的,這秋收啊,耽誤不起啊,對了,等大哥和大嫂走的時候你一定得提前說啊,到時候好送送。”

“知道了,幹活吧,你是場長也不能偷懶啊。”林二爺爺沒好氣地說。

“行,行,行,你幹吧,我得去轉轉了。”說著就走了。

濱城,市人民醫院。

“鄭班長,太謝謝你了,這兩天多虧有你了。”張揚感激地看著鄭耀山。

“嗐,都是戰友,不用這麼客氣。”鄭耀山把手裡的暖水瓶遞給了張揚,“大娘怎麼樣了,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幸好送來的及時,再掛兩天水就可以回家了,回家之後按時服藥就行了。”張揚說著還有點後怕,前天他跟一幫戰友在火車站分開之後就回家了,半道上碰到了從公安局出來的鄭耀山,就想著這裡離家也不遠了,非要拉人去家裡坐坐,也幸好是拉著鄭耀山回來了,不然光靠他自己的話,他媽的病就給耽誤了。

“那就好,總算是沒事了,這次回去可得讓大娘注意休息,按時服藥。”鄭耀山想想當時的情形,心裡也是慶幸,自己從公安局處理完劫持人質的事情之後,就在街上碰到了張揚,他非要拉著自己回家去見見他娘,自己見時間還早,就跟著去了,結果一到張揚家,就看到屋門開著,他娘倒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張揚喊了好幾聲人都沒醒。他一見情況不對,把行李揹包一扔,趕緊讓張揚背上人往醫院去。“也多虧遇到了,公安局的馮隊長,搭了人家的車,才能這麼及時地把大娘送到,沒耽誤治療。”

“對,揚子,得好好謝謝你鄭班長,也得謝謝人家馮隊長。”病床上張揚的娘醒了過來,聽到兩人說到這兒,也忍不住開口了,“耀山娃子,大娘謝謝你了。”

“大娘,您就別客氣了,我不是說了嘛,我跟揚子時戰友,戰友就是兄弟。您千萬別客氣。”

“娘,您放心吧,馮隊長那裡等您出院,我再去好好謝謝人家。”張揚給他娘倒了一杯水,放到了桌邊。

“大娘,這些事啊,您就別操心了,好好養病,交給揚子就行,大夫說了再有幾天您就可以回家了。”

“嗯,太好了,這醫院了哪都好,就是不如家裡方便。”張揚她娘說道。

“大娘,您先休息吧,我也該走了,家裡那邊也該擔心了。”鄭耀山說著就站了起來。

“對對,你們都是回家探親的,快,揚子,送送耀山娃子。”

“好的,娘,您躺著吧,我去送鄭班長。”張揚也站了起來隨著鄭耀山出了病房。

“行了,揚子,別送了,我自己走就成,你娘這裡離不開人。”鄭耀山到了樓下,就不讓張揚繼續送了。

“好,鄭班長,回頭,我去看你。”

“行,一定得來了,我走了。”說完衝著張揚揮了揮手,就轉身離開了。

鄭耀山並沒有直接去火車站,而是先去了公安局,那天能碰上馮隊長的車不是巧合,人家馮隊長就是專門出來找他的。馮隊長就是接手火車上那個劫持人質案件的警官,他翻完隨車警員的記錄之後發現,當時制服兇徒的小姑娘是下鄉的知青,並沒有跟著一起來公安局,而且她下鄉的地方正好就是鄭耀山的家鄉,紅旗囤靠山村,馮隊長想到事件的後續,可能還要麻煩鄭耀山,所以在詢問過接待的警員之後,就趕緊開車出去追鄭耀山了。沒想到,在半路上被截住了,截車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要找的鄭耀山,不過當時情況也挺緊急的,人命關天的,也沒來的及細說,只是讓鄭耀山過兩天來公安局找他一趟。

鄭耀山之前在公安局都已經跟接代的警員做完了筆錄,他也不清楚馮隊長找他是什麼事,不過心裡猜測應該是跟那個小姑娘有關。

“同志,你好,我是鄭耀山,有事找馮隊長,他在辦公室嗎?”鄭耀山走到了公安局的傳達室前,敲了敲窗戶,等裡面的大爺過來之後,才問道。

“哦,是你呀,小夥子,馮隊長之前打過招呼,說你來了直接去他辦公室就行,他今天正好在,你登完記就直接去吧。”大爺一聽名字就知道了,於是利索地拿出了出入登記冊子。

“大爺,寫好了,我這行李能暫時放您這嗎,帶著進去也不方便。”鄭耀山把登記冊推給了大爺。

“行,小夥子放進來吧。”大爺爽快地答應了,讓鄭耀山把揹包和行李放到了牆角。

鄭耀山從傳達室出來,又走了一段路才進了辦公樓,按著記憶上了二樓,剛到樓梯口就看到了迎面走過來的馮隊長。

“喲,說曹操,曹操到啊,鄭同志,我剛剛還跟小陸說起你呢,你這就來了。”

“馮隊長。”鄭耀山朝對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行,跟我來吧,有事聊聊。”馮隊長直接帶著人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來,坐,我給你倒杯水。”馮隊長說著就拿過杯子,去倒水了。

“馮隊長客氣了。”鄭耀山接過杯子,放到了身前的桌子上,“有啥事兒您就直說吧。”

“好,那我也不跟你假客氣了。”馮志遠順勢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後面,“是這樣,鄭同志,這件案子已經結案了,局裡也已經給了處理決定,歹徒的事就不說了,當時不是有個小姑娘幫著給制服歹徒了嗎,這種行為局裡提倡表揚,並且已經給出了獎狀和獎勵。”馮志遠說著就從身後的櫥子裡把東西拿了出來。

“這是獎狀,這是獎勵的筆記本和搪瓷缸子,還有一條毛巾。這個林立鍾,對,就是林知青,她下鄉的地方就是你們村,你這不是回家探親嘛,所以就想擺脫你給她帶回去,我們也跟當地的鄉政府溝透過了,到時候就由村委出面給她,所以得麻煩你把東西帶回你們村裡,交給村長或者村支書就行。”

“好,這沒問題,馮隊長。”鄭耀山當即答應下來,順道的事,沒什麼。

“好,那就謝謝啦,鄭同志。給東西你拿好,中午去食堂,我請客。”馮隊長見對方挺痛快,也很高興。

“這就算了,馮隊長,那天你也幫了我們大忙了,這點小事咋還能讓您破費。”

“嗐,為人民群眾解決困難,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我等會兒就得去火車站了,票都定好了,在濱城待了兩天了,再不回去,我娘該著急了。”

“對,你看,我都忘了,這探親的還沒回家呢,走,我正好要出去一趟,順道送你一程。”

“好,那這我就不跟您客氣了,我行李在傳達室放著,那咱現在就走吧。”說完,鄭耀山和馮隊長兩人就下樓了,鄭耀山去了傳達室,馮隊長則是去開車,兩人在門口匯合之後,就朝火車站去了。

紅旗囤,靠山村。

林立鍾今天早上起來,左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用紙糊了一下也沒用。

“小五,你這眼皮怎麼了?”林立北吃飯的時候,才發現小五眼角貼了白紙。

“哎,哥,我這眼皮總跳,我之前忘記聽誰說了,這是偏方,往眼皮上貼紙能止住。”林立鍾一邊喝粥一邊跟自己四哥說話。

“那管用嗎?”

“唉,不管用,沒啥效果,傳言果然不可信。”

“小五你這是左眼皮跳啊,那這是有好事要發生?”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四哥,你啥時候也這麼迷信了?”

“咱奶說的話,啥時候錯過?小五,你得相信咱奶。”

“好吧,你都把咱奶抬出來了,我信總行了吧,趕緊吃飯,對了,四哥,你藥吃了嗎?”林立鍾昨天忙著關注方敏的事,都沒注意林立北。

“吃了,你這傢伙什兒帶著這麼全,我升上火就能熬藥,昨天晚上也把今天的藥泡上了,現在正在爐子上熬著呢。”昨天林立北本來是想去找村裡人借個砂鍋或者藥罐的,結果找藥的時候就發現,小五把熬藥的罐子和爐子都帶來了,這倒是省事兒了,所以他昨天就熬了一副吃了。

“嗯,那就好,別斷了。四哥,我吃好了,先去上工了,你慢慢吃吧。”林立鍾把子的碗筷收拾到盆裡,就出門幹活了。

“哎,小五,把眼皮上的紙撕了,”林立北趕在林小五出門之前喊住了她,好歹沒讓她丟人。等林立鍾走了,他才又回到桌前坐下,繼續喝粥。

“樓姐,敏姐怎麼樣了,她好些了嗎?”林立鍾見到樓衛紅,就順嘴問了起來。

“哦,沒傷到骨頭,問題不大,大夫也已經給她開藥了,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樓衛紅想到林立鐘的年齡,又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小林,你自己上工的時候可得小心啊,你這天天往河邊跑,可千萬注意腳下,也別往裡面去,知道嗎?”

“嗯,我記住了樓姐,昨天村裡的大娘們都叮囑過我了,你就放心吧。”林立鍾覺得樓衛紅能當上女知青的代表不是沒有原因的,“樓姐,我晚上的時候過去一趟,看看敏姐。”

“行,別太晚了,夜路不好走。”

“行,我知道了。”

今天早上村委臨時開了個會,會議內容跟知青有關,確切地說是跟林立鍾林知青有關,是好事,不過現在還不是公佈的時候。會議結束後,今天的工作就正式開始了,張建國看著眼前站著的小姑娘,心想自己當初果然沒看錯,這姑娘有把子力氣。

“好了,今天的安排就是這些,大家都去忙吧。”張建國把任務佈置下去之後就帶著男知青去地裡了,剩下的女知青也都散了,去忙活自己的那份工了。

林立鍾覺得今天冬叔看她的眼神有點不一樣,不是錯覺,那是種瞭然的眼神。不過林立鍾也沒太在意,畢竟冬叔啥也沒說不是嘛,她還是繼續割蘆葦吧。

方敏自己在知青點待著還是挺愉快的,大家都出去了,她把門一關,從空間裡拿出了零食,開始造,唔,終於能痛痛快快地吃東西了,這幾天老是喝粥吃窩窩頭,嘴裡都沒味兒了。不過,方敏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麼,仔細想了一會兒,什麼也沒想起來,索性就不難為自己了,有時候越想越想不起來。

午飯過後,林立鍾再上工的時候,張老太就喊住了她。

“林知青,蘆葦差不多夠用了,這兩天辛苦了,下午呢,就先跟著咱們學著編席子吧。”

“行,都聽大娘的。”反正野鴨子也捉不到,山上也去不了,編席子就編席子吧,林立鍾很痛快地就留下了。

鄭耀山連續坐了七八個小時的火車,終於到了紅旗囤,又搭了老鄉的牛車,終於回到了靠山村。他剛進村就碰到了老支書,連家都沒回,先跟著老支書去了大隊部。

林立鍾正坐在大娘堆裡,聽她們聊八卦,聽得正帶勁兒,就看到了老支書帶著一個人進了院子,再仔細一看,喲,還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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