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咋了,我上午出來的時候,老林還託我給他捎點酒來著,能有不好嘛。”當著小戰士的面,老顧也不方便說太多,撿著能說的,說了兩句。

“哦,這老兩口回來也沒說一聲,我這不放心,過來看看,這不正好,在這碰到顧叔你了不是。”聽老顧的語氣應該是沒啥大事,林長海這提著的心暫時放下來了。

“行,你小子孝順,來,上車吧,”老顧把最後一個袋子放到了車廂之後,就招呼人,準備回去了。

“哎,這就來了,謝謝顧叔,”林長海也不廢話,這農場離著二十多公里呢,就不浪費時間了。

回去的路上,林長海本來還想著跟老顧打聽點訊息的,但是這車實在是太顛簸了,這話說出來,音調都變了,也就沒再提。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了下來,林長海拎著自己的斜挎包下了車。

“謝謝顧叔,那我就先過去了,”林長海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跟眼前的人寒暄了,只一心想著趕緊確認父母的安全。

“小子,等會兒,”老顧喊住了林長海,“喏,這是你爸託我帶的東西,一塊兒給拿過去吧,正好少了我跑一趟了。”

“哎,好,給我吧。”林長海接過老顧手裡的幾瓶白酒,提著就走了。

一路上看著這幾瓶酒,突然就有點懷疑自己之前的想法,這還有心情喝酒,那應該是沒事的吧。

帶著這樣的疑問,林長海踏進了林靖安的院子。

“老大?你怎麼來了?”杜玉娟聽到院門被推開了,以為是老顧來了,就從屋裡出來看看,結果看到了自己的大兒子。

“娘,我來看看你跟爹。”杜玉娟的狀態讓林長海更加迷糊了。

“他爹,長海來了。”杜玉娟看著林長海手裡提著的白酒,就知道這小子是搭著老顧的車過來的。

林長海沒聽到他爹林靖安的聲音,還有點納悶兒。

娘倆進屋之後,林長海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林靖安,蓋著被子,臉色蠟黃,好像昏死過去了,額頭上還搭著毛巾,林長海立馬跑到了炕上。

“爹,你怎麼了?我昨天打電話過來沒接通,我就知道農場這邊肯定是出事了,爹,你這是怎麼了啊,”

“行了,老大,你嗷嚎啥呀嗷嚎,你爹好著呢,別擱這兒哭喪似的,”杜玉娟臉色鐵青,“行了啊,死老頭子,別裝了,趕緊起來,把老大給嚇到了。”

杜玉娟說著就把林靖安頭上的毛巾給撩了。

“唉,我這不是怕露餡兒嘛,真是的,老大啊,也不是我說你,這麼大的人了,還一驚一乍的,”剛剛還跟重病不治似的,這一咕嚕就爬了起來,“老婆子,我這躺的都腰疼了,還有這臉上,癢死了,什麼時候能洗掉啊?”

林長海就看著他爹林靖安跟詐屍似的,從不省人事一下子就生龍活虎了。

“給,先用這個擦一下,然後去洗臉就行了。”杜玉娟拿著一塊手帕,上面沾了些白色的膏體,遞給了林靖安。

“老婆子,你這手藝不減當年啊,”林靖安接過手帕之後,在臉上三抹兩抹的,這臉上就開始掉色兒了,蠟黃的臉色一點一點被抹了下來,等他用清水洗完臉之後,整個臉色就恢復正常了。

“爹,娘,你們這是整的哪出啊?”林長海從進屋開始這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似的,忽高忽低的。

“唉,老大,這說來就話長了。”林靖安此時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了。

這事兒還得從林靖安給老郝打電話延長假期開始。

自從林靖安回到了老家,就在林爺爺家住下了,老兄弟倆這麼長時間沒見面,那林爺爺肯定是想讓林靖安多住一段時間了。

從年初五住到了元宵節,然後,林靖安就開始跟老郝商量延長半個月的假期,到了二月兒,林靖安再次跟老郝請了半個月的假,就這樣一直到了二月下旬。

本來林靖安打算三月初回農場的,但是被老郝一封電報打亂了。

電報當時是林長江從縣裡拿回來的,上面蓋著郵局的加急戳,林長江連事也沒辦,拿到電報就趕緊回來了。

林靖安拿到電報之後,就去找了林爺爺,兄弟倆關起門來,商量了一下午。

第二天一早,林長江就被林爺爺派去縣城買車票了,第三天,林靖安就帶著杜玉娟踏上了回農場的火車。

經過三天三夜的顛簸,林靖安和杜玉娟終於回到了農場,為此連濱城都沒有回去。

“爹,郝伯伯給你發的電報上寫了啥啊,你這麼著急巴火兒的就往回趕。”林長海覺得爹孃這些異常的關鍵就在那封電報上。

“蘇已知悉,速歸。”林靖安活動開了,也有心情跟兒子解疑答惑了。

“蘇是誰啊?”

“你爹的死對頭。”杜玉娟端著飯進屋了,“老大,來,趕緊吃飯了,啥事也沒吃飯重要,”

“對,對,對,聽你孃的,咱們先吃飯。”林靖安說道。

林長海這頓飯吃的食不知味,心中有事的時候,吃啥都一樣,啥滋味也嘗不出來。

等著爹孃終於吃完了,林長海很有眼色地幫著杜玉娟把廚房給收拾了,然後端著他娘沏好的茶,重新坐到了他爹林靖安對面。

“這事兒吧,說起來也簡單,就是你爹我的死對頭,發現了我跟你娘這下放是假的,就帶著人來了,我們受了點為難,但是沒事,讓你爹我裝病給糊弄過去了。”

“爹,你就跟我說實話吧,這農場連電話都打不通了,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雖然林靖安和杜玉娟表現的都很輕鬆,但是林長海知道,這些日子,他們過得絕對沒有這麼輕鬆。

“行了,靖安,你就跟孩子好好說說吧,”杜玉娟說完就拿起鞋底納了起來。

“唉,行吧,老大,我跟你媽馬上要離開這農場了,本來是想著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再寫信跟你說的,沒想到你小子這麼敏感,今天就過來了,正好,我就當面跟你交代些事情。”

林靖安這死對頭不是別人,就是濱城革委會主任的老婆,蘇易雲。

要說起來,這兩人一開始並不是死對頭,當年的林靖安跟蘇易雲是一個師的戰友。

林靖安是杜連長手裡的兵,而蘇易雲是戰地醫院的護士。

有一次林靖安在前線受傷之後,被送到了後方的戰地醫院治療,當時負責護理工作的就是蘇易雲。

要說年輕時的林靖安,那皮相長得確實不錯,濃眉大眼,一表人才,要不然他岳父杜連長也不能一眼就相中了他,把閨女交代給他。

這蘇易雲同樣也相中了林靖安,一見鍾情的那種,就這樣噓寒問暖了半個月,見林靖安還是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蘇易雲就準備表白了。

但就在蘇易雲表白的前一天,林靖安收到了杜連長陣亡的訊息,同時還有杜連長留給林靖安的口信兒,希望他能履行承諾,成為自己的女婿。

來報信兒的戰友就是老郝,當時老郝說完杜連長的遺言,不等林靖安說話,這蘇易雲就進了病房,說自己不同意林靖安娶杜玉娟,把兩人當場就整迷糊了。

老郝問為什麼,蘇易雲直接說林靖安已經有物件了,就是她蘇易雲。

“爹,沒想到你年輕的時候還有這麼一段咋。”

“滾犢子,還這麼一段,哪段啊,”林靖安被自己的倒黴兒子氣到了。

“蘇易雲啊,人都說是你物件了。”

“啥玩意兒啊就我物件,當時醫院那麼多護士,在我眼裡都長得差不多,要不是她跟你老郝大爺說自己叫蘇易雲,老子知道她是誰。”

“爹,你跟這蘇易雲真沒事兒啊?不能吧,這麼多年了,人家都還惦記你呢,我覺得你倆肯定有事兒。難道是因愛生恨?”林長海歪打正著,還真讓他給說對了。

那天之後,林靖安就開始跟蘇易雲保持距離,一來是男女有別,怕引起誤會,二來,他覺得這位名叫蘇易雲的護士,腦子有點問題。

林靖安越是疏遠蘇易雲,蘇易雲越是糾纏他,他沒辦法,只能打著回家成親的由頭,提前出了院,火速趕到靠山村去找杜玉娟和她奶奶了。

等林靖安成親歸隊之後,蘇易雲也已經調走了,他以為是對方想通了,結果沒想到五年之後兩人就又遇上了。

“唉,這娘們不是好人啊,她當時的第一任丈夫是負責政工工作的,蘇易雲藉著機會沒少打擊報復,當年解放區確實亂了一陣子,要不是你爹我確實素質過硬,說不定就折在當時了。”林靖安一想起那段日子,就咬牙切齒的。

雖然他林靖安全須全尾地活了下來,但是不少同志還是在一些激進作戰員的指揮下,永遠留在了戰場上。

“爹,那她這次也是來報復你和我孃的?”

“嗯,這還用問嘛,肯定是的。”林靖安很清楚,自己當初出事,就有這蘇易雲的手筆,她的第三任,也就是現任丈夫,是濱城革委會的主任。

當初林靖安本來已經躲過去了,但是有人把他十多年期受審查的事情給暴露出來了,然後理所應當的,他受到了衝擊。一開始他也只以為是受到了老領導的牽連,事後才知道那位姓丁的主任是蘇易雲的丈夫。

“這次也是僥倖,好在老郝路子廣,他的一個侄女婿在濱城,知道訊息之後,就趕緊給他通風報信兒了,再加上當時蘇易雲被事情給絆住了,才給我們回來爭取了時間。”

等蘇易雲到農場的時候,已經是林靖安回來的第四天了,一路風塵僕僕的,再加上舟車勞頓,讓林靖安的狀態稍微差了些。

老郝也給人安排了重活,以表明這確實是來勞動改造的,沒讓蘇易雲抓到什麼把柄。

之後蘇易雲在這裡徘徊了一個星期,每天哪也不去,就盯著林靖安在那幹活。

而杜玉娟呢,就開始每天給林靖安上妝,把他畫得氣色一天比一天差。

蘇易雲見林靖安過的不好,心裡也就好受了,待了一週,就被叫走了,她留下的監督人員也在半個月之後,被調回了濱城。

但是老郝不放心,所謂做戲做全套,就讓林靖安帶著妝容,每天上工,一直堅持到現在。

“爹,你跟老郝大爺是不是發現電話被限制了。”

“嗯,你郝大爺是啥人啊,粘上毛就成精的人,當時跟濱城打電話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要不然你爹我還用每天裝病嗎?”

“那就一直這樣嗎?”

“不會的,辦法在咱們都想好了,我跟你娘要離開這裡了。”

“離開農場?那你們去哪裡?”

“回靠山村,你郝大爺手續都給辦好了,把我們倆發到靠山村去勞動改造,哈哈。”杜玉娟也插話了,年前回去的時候,看到老院子,她還感慨來著,沒想到,這就要回去了。

“去小五那?”

“年前回去的時候,我已經託你舅爺給翻蓋房子了,估摸著等我們到的時候,房子應該差不過蓋好了,到時候,我跟你爹就住我們原來的老院子。”林靖安的本意也是住老院子,這次回去跟之前的性質不同,雖然靠山村是老家,但是林靖安還是準備謹慎點,不跟孫女住一起,免得連累了孩子。

“那就好,回去也好,跟村裡人都熟悉,不過爹,這靠山村是我娘老家的事情,不會暴露吧。”林長海還是有些擔憂的。

“不會,這一點我們早就想到了,當初你娘雖然跟著你太姥姥搬到了靠山村,但是當初登記戶口的時候,籍貫是跟著我走的,雖然大家都知道你娘是農村來的,但是除了我們這幾個跟杜連長出生入死的人,沒人知道靠山村跟你孃的關係。”

“老大,我們你就不用掛著了,我們走後你自己要小心,這樣的日子還不知道要過多久,那錢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你跟美芝好好說說。”杜玉娟提醒兒子,那存摺是她攢的一部分錢,給兒子的初衷就是想著幫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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