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茜,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有些坎兒,得自己過去才行,在這之前我不想再被傷害,也不想傷害別人。”杜鵑說完就端著臉盆回屋裡去了,現在這天氣,早上起來室外的溫度已經在10度以下了,所以大家都開始在屋裡面洗漱了。

許茜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看來之前事情對杜鵑來說,傷害還沒有消除,端起臉盆也回屋去了。

這時候,躲在柴火後面的馬有常才緩緩站起來,他不是有意偷聽的,之前拜託馮志遠和樓衛紅幫著從中說項,他就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剛才他本來是進來放柴火的,一聽到杜鵑和許茜的聲音,下意識地就藏到了柴火垛後面。

馬有常想著剛才杜鵑說的那些話,他覺得自己有戲,但是杜鵑心裡到底有什麼坎兒啊,這麼難說通?

想了一下,馬有常覺得這件事跟劉洋一定有關係,想要知道的話,還得去找樓衛紅,他隱約記得,杜鵑跟樓衛紅她們的關係是突然之間好起來的,之前,雙方之間也還行,但是沒有現在這麼親密。

具體是什麼時間來著?馬有常一邊想,一邊往宿舍走,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在劉洋搬走之前,杜鵑和劉洋好像去過縣城一趟,那天她回來的很早,出去的時候是跟劉洋一起的,但是回來卻是跟樓衛紅一起。

那天之後,劉洋沒多久就搬出去了,而且那次之後,他去縣城的時候,他同學還跟他分享了一個八卦,說縣裡文工團的團長不知道得罪誰了,被打斷腿了。

上次手抄本的事件,最終的贏家是劉洋,而來給劉洋送獎狀的就是那個人,臨走的時候,腿還一瘸一拐的,八成就是文工團的團長了。

還有搬出去的韓淑霞,趙實跟韓淑霞的事兒馬有常他是知道的,但是為什麼只有韓淑霞搬了出去?

這其中難道有什麼聯絡?

馬有常在門口站著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反而越想越亂。

“嘿,老馬,杵著幹嘛呢,不冷呀。”姜淮見馬有常直愣愣地在門口站了半天了,就是不進去,就拍了他一把。

“嘶,我想事情呢,你下手挺重啊。”能喊他老馬的也就是新來的這幾個知青了,馮志遠他們都喊他名字。

“還行吧,我在家裡的時候練過兩下子,手勁兒比常人大一些。”姜淮笑嘻嘻得跟馬有常開玩笑。

“那你跟林立鍾去比比啊。”林立鍾那把子力氣在知青中間已經不是秘密了。

“我,我可不敢跟林大力比。”姜淮這一激動,嘴就禿嚕了,把他們私底下給林立鍾起的外號給喊出來了。

“林大力?這是給人家起外號了?不是,你們好歹是一起來的,能不能起個好聽點兒的,人家可是個小姑娘。”

“不是,這已經是比較好聽的了,”

“噗,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可是最要面子的,我妹妹就因為我說了一句長得矮,就好幾個月不搭理我。”

“老馬,我們也就私底下叫叫,不礙事的,再說了,咱得事實其實啊,她力氣就是大嘛,之前農忙的時候就不說了,一個人頂我們三個大小夥子幹,後來那頭野豬,咱們可都看到了,我滴媽呀,小四百斤呢吧,這誰能頂的住,這名字才是名符合實嘛。”

“好了,你們注意一下就行了,”

兩人聊著聊著就進屋了,屋裡人多,馬有常就沒有直接找馮志遠問,他想先單獨跟樓衛紅談談。

林大力,哦,不,林立鍾此時已經起來了,可怕的生物鐘,她今天又是不到5點鐘醒來的。

不過吃過謝仁做的菜之後,林立鐘錶示,她可以。

今天又到了跟王田約定送貨的日子了,林立鍾也沒耽擱。

早上給代老頭送完飯之後,林立鍾就騎車去縣城了,她決定從今天開始讓謝仁多做幾個菜,屯點放到空間的保鮮倉庫裡,留著貓冬的時候慢慢吃,順便問一問謝仁,看能不能整點火鍋底料。

林立鍾騎著腳踏車,先去了黑市一趟,中年大叔是在的。今天大叔倒是帶了好東西,兩框子梨,這東西可不好尋摸。她去山裡好幾趟了,愣是一顆蘋果梨的都沒有看到,只有山裡紅和山柿子。

當然了,但凡遇到,就不能錯過,所以,林立鍾這空間裡已經囤了二三十筐了。

“大叔,這兩筐梨我都要了。”

“哎,不好意思了,小姑娘,你今天來晚了,已經有人訂了一筐了,只能給你一筐。”本來看見林立鍾,攤主挺高興的,畢竟是大主顧嘛,但是這事兒還真不成。

“嗯,行吧,一筐就一筐吧。”今天確實來的晚點了,林立鍾也沒在意。

“哎,好,小姑娘,你要是還想要,我下次多給你帶幾筐,這是我家自己栽的樹,今年結了不少的果子呢。”

“行,大叔,這梨有多少我要多少,要是還有別的水果,我也要,價格不是問題。”

“好,好,好,那就五天之後,還是在這兒。”攤主趕緊約好,“這天兒是眼見地冷下來了,這雪可是說下就下了,要是下了雪,我可能就來不了嘍。”

“那大叔,你那這野味山貨啥的還多嘛,要不下次多帶些來,我都給收了。”林立鐘不是當地人,但攤主大叔是,所以對於當地人的判斷,她還是挺相信的,看來自己得多囤點東西了,下了雪之後,這腳踏車就不方便了,只能步行來縣城了,倒是時候,再透過空間收東西就有痕跡了。

“你要多少?”攤主說出來的目的也是想盡快把各家的存貨都出了,沒想到這小姑娘還真能吃下。

“有多少您儘管帶來就成,到時候我早點來,還是老地方見,就不來黑市這兒了。”

“行,”攤主點點頭表示同意了,那麼多的東西,都弄到黑市來確實不安全,萬一碰上來檢查的,跑都不好跑。

“但是,我得提前宣告,大叔,到時候可就是有啥換啥,要是我手裡沒有你們想要的票,就只能用錢了。”林立鍾以防萬一,還是把醜話提前說了。

“哎,明白,你放心,到時候商量著來就是了。”

“那好,還是老規矩,我先走,咱們到小院那邊碰頭。”

“好來,慢走。”

林立鍾這次去小院的時候,就發現周圍幾條街的人變多了,看著也不想要買賣東西的人,看來巡查的人也都改變策略了,這黑市怕是不太保險了。她為了保險起見,繞了一圈,從另一個方向進了巷子,安全到了小院。

等了足足半小時,才中年大叔和他兒子過來。

“久等了吧,”攤主還挺不好意思的,但是沒辦法,這邊巡邏的人多了,查的也嚴了,他帶著兒子繞了兩圈才找到機會過來。

“我也剛到,大叔是不是碰上巡邏的了?”

“對啊,這最近查的越來越嚴了,我們繞了路過來的,”大叔這邊跟林立鍾寒暄著,他兒子已經把東西都放到林立鍾提前放好的筐子裡了。

“呃,這梨就不給你倒了,折騰來折騰去的容易有傷,不好存放,筐子送你吧,”大叔的兒子收拾完了。

“好,那就謝謝大哥了。”林立鍾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她不用上路顛簸,倒也不怕。

照例是等人走遠了之後,林立鍾才收的東西,收之前還特地挑了一部分野味出來,這是給王田準備的。

用袋子蓋嚴實之後,林立鍾才騎車出了巷子,今天先去紡織廠的家屬院,先把筐子清了,再去糧店屯糧食。

林立鐘上次來的時候,跟門衛大爺還交易了一下,所以,這次門衛大爺也沒阻攔,還跟她打了招呼。

來到王家樓下的時候,已經是到了大家上班的時間了,陸續有人從樓裡出來,往廠區方向走去了。

當然了也有人跟林立鍾一樣,是來家屬院找人的,就比如王田的婆婆,向紅。

自從上次孫子在家裡說漏嘴之後,向紅已經攢了好幾天的火氣了。

自家那個敗家的兒媳婦,竟然把縫紉機票給換了出去,她讓王田把錢拿出來給小閨女辦嫁妝,這二兒媳婦愣是不給,氣得她也顧不上別的了,直接去了老二房裡搜了一通,但是沒找到。

向紅一開始就知道這王田心眼兒多,肯定是把錢藏外頭了,十有八九是藏在她孃家了,這不瞅準了機會,她就來王家興師問罪了。

“哎?親家,你怎麼來了,”正要出門上班的王洪祥一開啟家門就看到了正要敲門的向紅。

“我怎麼來了,我當然要來了,我要是不來你們不得把我們家的錢給花沒了。”向紅見周圍的鄰居已經開始冒頭看熱鬧了,心裡更有底氣了。

“親家,你這是什麼意思?”王洪祥一臉的懵,他傢什麼時候花孟家的錢了?

“我什麼意思,這你得問問你的好閨女和好媳婦啊,啊,你那好閨女整天從婆家拿東西補貼孃家,現在更不得了了,直接往孃家藏錢了。”

“喲,王家這閨女這麼厲害呢?”這是跟王家不熟悉的。

“嘖,哎,可惜了王家的閨女嘍,攤上這麼一個婆婆,這是這個月的第三回了吧。”

“喬嫂子說的是呢,可不就第三回了,哎,都是錢鬧的。”

“就是,這是瞅準了王家現在就這個閨女了,都欺負上門了。”

“哎,不是說王主任有兒子嗎?”

“王家大兒子去當兵了,都五六年沒回來了,平時家裡有什麼事都是這個女婿上門來幫忙,所以老王平時也就不跟孟家一般見識。”

“哦,我說呢,那這次又是為啥?”

“能為啥,還不是她家的小閨女要結婚了,到處摳唆錢給閨女辦嫁妝唄。”說話的人翻著白眼,那嘴撇的,嘖。

林立鍾本來還打算早點送完早點走的,不過這會兒倒是不著急了,有瓜吃,她可以等的。

“行了,有什麼事兒你進來說,別擋在門口,老王,你去上班吧,別吃到了,我跟親家好好聊聊。”王田的媽媽胡芸聽到動靜就出來了,推著丈夫王洪祥趕緊去上班。

“哦,好,那你們好好聊著,我先走了。”王洪祥也是被氣的不清,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他又不能跟親家母吵吵,只能交給妻子處理。

“哎,你別走啊,讓大夥都見識見識啊,”向紅想上前拉扯王洪祥,但是被胡芸一把薅住了。

“親家,有啥事咱倆掰扯,你找我家老頭子幹啥?”

“就是,就是,太不像話了,”旁邊有人幫腔,他們也是見識過不少回了,這向紅就是個混不吝,無賴的很。

“好啊,那就好好掰扯一下,你家那好閨女把縫紉機票給賣了,錢放你這兒了吧,這可是我家的錢,你們倒好,花著我家的錢買肉吃,咋不噎死你呢。”

“親家母,這話可得好好說道說道了,我傢什麼時候用你家的錢了,再說了,這王田單位獎勵給她的縫紉機票,孩子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那是人家小兩口的事,跟你這個婆婆沒關係吧,怎麼就成你的錢了?”

“哼,這王田已經嫁到我孟家了,她掙來的東西都是我孟家的。”

“這話你敢跟你大兒媳說嗎?”

向紅不敢吱聲了,她家的大兒媳婦可是紡織廠車間主任的閨女,是她丈夫的頂頭上司,她可不敢得罪,平時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衣服啥的幫著洗,一句重話都不敢跟大兒媳婦說。

“你別扯這些,現在說的是你用著筆錢買肉吃的事兒。”向紅心虛,只能抓住這個不放。

“呵,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花我閨女的錢了,買肉的錢是我們自己出的,我家老王每月有工資,老大還每月往家裡寄津貼,我用得著花我閨女的錢?”

“哼,你別狡辯了,我都翻過王田的屋子了,根本沒錢,她肯定是放到你家裡了,這總沒跑吧。你們肯定是用這錢買肉了,我都聽志明說了。”向紅口中的志明是她的親孫子,胡芸的親外孫,王田生的大兒子。

“哼,我心疼外孫,給他們買點肉補補怎麼了?”

“這肉就是王田買的,她補貼你家的。”向紅見自己越說越不佔理,只能開始耍無賴,“我不管,你今天必須把錢給我,不然我就在你家門口不走了,哼,就是王田給你買的,我們家還沒肉吃呢,只顧補貼孃家,我怎麼這麼倒黴,攤上這麼兒不孝的兒媳婦啊。”說著話,向紅就往地上一坐,眼看就要開始她的表演。

“誰說是王田買的,明明是我家親戚送來的,”胡芸對肉的來路是有數的,上次那小姑娘來送的時候,跟門衛大爺說的也是他們家親戚。

“切,你說是親戚就是親戚啊,這親戚在哪呢?”

“在那兒呢,丫頭啊,來了啊,被嚇到了吧,沒事,到姑奶奶這兒來。”王田的奶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看見了人群后面的林立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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