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衛紅離開之後,林立鍾收拾了一下,提上準備好的糧食也出門了。

從上次送了毯子之後,宋大娘老是覺得佔了林立鐘的便宜了,三天兩頭地給她送好吃的,什麼肉包子,白麵饅頭的,每次也不多,一兩個,三四個的送,把林立鍾整的也挺不好意思的。

現在村裡人的主食還是雜麵饅頭,雜糧米飯,就這樣的飯都不敢放開吃,怕撐不到來年分糧食。

林立鍾也明白,這些老支書家平時是捨不得吃的,估計都是為了照顧她。正好,林立鍾也懶得每天都蒸饅頭做樣子,就跟宋大娘商量好了,她提供糧食讓宋大娘幫著做饅頭花捲啥的,做好之後,林立鍾來拿回去。

就這也是林立鐘好說歹說,宋大娘才同意的,每次林立鍾過去拿東西,都會給老人家留下一些,宋大娘一開始還推來讓去的,後來見林立鍾堅持也就放棄了,只不過這麵食做的花樣是越來越多了,偶爾也會往裡搭些東西,林立鍾見到也不會拒絕,就這樣雙方有來有往的,就持續了下來。

自從有了宋大娘的幫忙,林立鍾感覺自己都跟解放了差不多,不用每天緊趕慢趕地做飯,到飯點了,簡單炒個菜,都是之前在空間裡準備好的,熱個饅頭啥的,簡簡單單就是一頓飯。

宋大娘的手藝好,這饅頭做的都格外香,讓代老頭和譚嘉平都讚不絕口。

“太奶,我來了。”林立鍾揹著自己標誌性的大揹筐,手裡還拎著一個袋子。

“哎,快進來,這天啊,冷起來嘍。”宋大娘站在屋門口給林立鍾打著簾子,等人進來之後,就趕緊關門放下了。

“唔,真暖和,太奶這簾子不錯,回頭您給我也做一個吧,我下次去縣城買點布。”

“好,到時候只管拿過來就是了,我這正好還有一些剩下的舊棉絮,都給你續上,新棉花不行,太輕飄,擋不住,做這東西啊,還得是舊點的棉絮,不浪費也貼邊。”

“嗯,都聽您的,反正我是都拜託給您了,太奶,這是這次的糧食。”林立鍾說著,就把袋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又開始從揹簍裡往外拿東西。

“這麼多?丫頭,這次的量得有前次的三倍了吧。”宋大娘那眼睛是真利,打眼一瞧,就把林立鍾帶來的東西估摸出大概數量了。

“太奶真厲害,就是您說的量,以後這天冷了,東西也能放得住了,就想著多做點。”

“這倒也是,行,都放這吧,甭管了,都包在太奶身上了。”宋大娘拍著胸脯保證道,她已經幫著林立鍾做了一個多月的乾糧了,反正也是順手的事兒。

林立鍾這孩子對自家那可是沒得說,雖然說是繞著彎的親戚,但是人家禮數上從來沒有缺過,每次出門啥的都給自家帶東西,有了好東西也沒有忘了自家,宋大娘心裡很是熨帖。

“好來,那我就放心了,太奶,做那門簾子需要啥東西,數量多少,您都跟我說一下,我回頭就去淘換去。”

“好,我跟你說啊,這個....”

從老支書家裡出來之後,林立鍾看了看時間,去縣城來不及了,乾脆就準備去山上一趟。自從周老三給林立鍾開始送貨之後,林立鍾已經有日子沒有去山上了,現在這樹葉子都落了,山上也沒有以前有意思了。

林立鍾一身輕鬆,準備先回家去取個揹筐,剛才那個留在老支書家裡了,正好她家院子就在去山上的方向那邊,順路。

“快,趕緊的,快去喊秋生過來,咱家老小都燒迷糊了,趕緊的,他爹。”曹招娣的聲音很急切,聲音裡帶著些恐懼,發燒的是她的小兒子,也是唯一的兒子,要是真有個什麼,她得心疼死。

“喊啥呀,趕緊帶著孩子過去吧,等人喊來,孩子都沒了,真是的,你一天天地在家都幹什麼了,連孩子都看不好,要你有什麼用。”張建冒嘴裡嘟嘟囔囔的,但是速度一點都不慢,抱起兒子就跑出去了。

“我,嗚嗚,嗚嗚,孩子發燒起的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我一上午就忙著洗衣服了,還是老二跟我說的。嗚嗚。”

“哭啥哭,晦氣,趕緊給我憋回去,孩子還好好的呢,等會兒到了秋生那裡,先扎幾針,再開上幾服藥就好了。”張建冒也著急,但是他不能慌,懷裡的小兒子已經昏迷了,身子燙的嚇人。

“嗯,我,嗚嗚,我知道了,小柱子會沒事的。嗚嗚”曹招娣見張建冒的臉色不好,也不敢哭出聲了,只能忍著。

路過林立鐘的時候,兩人也沒時間打招呼了,呼啦地就過去了。

但是林立鍾確實看見張建冒懷裡的孩子了,是小柱子,昨天在樓衛紅的婚禮上還跟她要糖來著,還跟自己論了一番輩分,讓林立鍾喊他小叔叔。把林立鍾給逗的不行,很機靈的一個孩子。

這孩子發燒了,臉上是異常的紅暈,甚至已經昏迷,這對小孩子來說可不是好事,林立鍾索性也不去上山了,連忙跟了上去。

“秋生哥,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小柱子,他才這麼小,我現在可就這麼一個兒子,我給你磕頭了,秋生哥。”曹招娣的聲音裡已滿是絕望了。

“老六家的,你先起來,我是小柱子的大爺,有辦法的話,不用你說,我都一定會盡力的,但是現在,我手裡沒藥,必須得先用退燒藥,把小柱子的燒給退了才行,不然就算醒過來,也......”

“也什麼?”張建冒也開始著急了,他以為找到大夫兒子就有救了,但是秋生這裡卻沒藥。

“也會痴傻,高燒長時間不退,會給燒傻的。”

“不,我的兒啊,秋生啊,你想想辦法啊。”曹招娣對於秋生說的結果哪個也不能接受。

“招娣,先別哭了,這個時候哭也沒用,先給小柱子把衣服脫了,給他降降溫,秋哥還在想辦法不是。”春年最見不得這樣的場景,她也跟著難受,但是沒有辦法,只能先轉移曹招娣的注意力。

“秋生,到底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先用酒精試試吧,這還是上次立鍾那小姑娘跟我提的,”張秋生從櫃子裡拿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這是之前輸液留下的瓶子,拔掉上面的橡皮塞,把酒精倒進了碗中。

“這能管用嗎?”張建冒帶著一點希冀問道,他多希望張秋生能給他個肯定的答案,但是對方並沒有。

“試試吧,”張秋生心裡明白,作用不大,但是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張建冒聽懂了張秋生話裡的意思,心頓時沉下去了。

林立鍾進門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張秋生的最後一句話。

“秋爺,小柱子是不是發燒了?”林立鍾進來也沒廢話,趕緊先把藥拿了出來,這是從空間裡拿出來的,她把包裝給去掉了,只剩下了黃色的小藥片,用白紙包著。“我這裡有藥。”

“啥?有藥?快拿過來,給小柱子吃上。”曹招娣一聽到有藥,也顧不上其他了,就想接過來給小兒子吃了。

“哎,你先停下,也不問問這是啥藥就給孩子吃。”張秋生趕緊攔住了,他倒不是懷疑林立鐘的藥,但是也得問清楚,不然出了事,這孩子說不清。

“哦,對,對,秋生,你趕緊看看。”

“立鍾啊,這是什麼藥啊?”張秋生開啟了紙包,拿起藥片聞了聞,有點像糖丸。

“秋爺,這是退燒的,上次我哥吃剩下的,退燒效果很好的,我從家裡帶來的,不過這是成人用藥,給孩子吃得減量,我哥當時是吃了兩片,燒就退了。”其實這藥是兒童專用的,只不過小柱子還小,才三歲多點,用量不宜過多,所以林立鍾才故意說成是成人的藥。

“真的啊?好我知道了。”張秋生也不含糊,按照以往的用藥經驗,取了半片,要給小柱子用。“老六家的,趕緊的啊,別愣著了,這有藥了得趕緊給孩子用上。”

曹招娣這會兒已經六神無主了,要不然剛才也不會想直接拿過藥來就給小柱子吃。

張建冒到底是大男人,比曹招娣撐得住,此時聽到張秋生的招呼,趕緊上前,把小柱子給扶了起來,掰開了孩子的嘴巴。

張秋生就把半片藥給小柱子放到了嘴裡,然後接過了春娘手裡的碗,餵了孩子一口水,看著孩子下意識地吞了下去,張秋生才放下心來,能自主吞嚥是好事。

“好了,把孩子放下,繼續用酒精給孩子擦著,我去配藥,順便拿針。”看著依舊昏迷的小柱子,張秋生趕緊去準備藥去了,等著孩子燒退下來就得趕緊喝上。

“哎,好,我來,”張建冒平時是不管這些事情的,照顧孩子都是曹招娣的事兒,但是現在曹招娣還沒緩過神兒來,他也不放心曹招娣再給兒子擦了。

春娘見狀就把曹招娣扶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著,讓她能看見小柱子。

“立鍾啊,跟我出來吧,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春娘就招呼著林立鍾出來了。

“哎,好。”林立鍾知道自己在這裡也幫不上別的忙了,藥也給孩子用了,就跟著出來了。

春娘把人帶到了自家的堂屋裡,還專門給她倒了杯紅糖水。

“喝點水吧,”春娘招呼著。

林立鍾已經習慣用糖水待客這種事情了,要知道這個時候的糖那是真的難得,尤其是紅糖,這可是很能拿出手的禮物了。

“立鍾啊,你剛才太莽撞了。”春娘看著眼前安安靜靜的小姑娘,忍不住想跟她說點什麼。

“啊?”林立鐘有點懵,不過又反應過來了,“我當時看到小柱子那個樣子,也沒想太多,再說了,這藥是真的有效果的,”

“我知道,但是有的時候,好心未必有好報,唉,算了,不提這個了,希望小柱子能儘快退燒。”春娘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色都暗了一瞬,不過她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嗯,我覺得沒問題的,上次我哥也是燒的人都迷糊了,喝了兩片之後,不到一個小時燒就退了,我哥從小體弱,但是小柱子不一樣,小孩子應該更快一些。”

林立鍾對自己的藥很有信心,想想後世那些從小吃藥長大的小孩子們,吃了這個都能很快退燒,現在這些打小基本不吃西藥的小孩子,藥效就更好了。

“嗯,大城市的藥比咱小縣城的藥是要好些,小柱子肯定能退下去。”春娘也不提那些喪氣的事情了,也順著林立鍾說著,但是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竟然也聊到了一起,春娘給林立鍾講了一些當年的見聞,都是跟著張秋生在外闖蕩的時候,碰到的真人真事,這些都重新整理了林立鐘的三觀,嘖,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人真是這世上最複雜的生物了,尤其是在生死麵前。

林立鍾這也才體會到春娘剛從那番話的意思,但是,即使林立鍾知道這些,她還是會在第一時間拿出藥來的,畢竟,是一條命,而且,她還是很有把握的。

“退了,退了,小柱子退燒了,秋生,秋生。”張建冒的聲音帶著一絲的小心翼翼。

他坐在這兒已經快半個小時了,一直不停地給兒子用酒精擦著手心腳心,一絲都不敢放鬆。

小柱子身上的熱度一直退不下去,張建冒越擦心裡越沒底,曹招娣還在一邊抽抽搭搭的,惹人心煩。他耐著性子,每隔一段時間就摸一下小柱子的額頭,摸完就繼續擦,就在剛剛,他摸著兒子的頭沒有這麼熱了,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仔細觀察了一下,小柱子的臉沒那麼紅了,臉上的神態也放鬆了下來,張建冒著才有點相信,然後搓了搓因為擦酒精變得偏涼的雙手,直到恢復到正常溫度,才又摸了摸兒子的額頭,這才確認燒是真的退了。

“來了,來了。”張秋生正在藥房熬著藥,一聽就張建冒的聲音,一下子就從西廂房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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