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人奚落,文家三兄妹也沒改主意,不止在這告知眾人,還到縣城裡面去宣揚開。

現在的住房有多緊張,他們都清楚,就算人在這裡走了又怎麼樣,總會有那不害怕的過來看房。

只可惜來的幾個人,都沒有人直接拍板定下。

也是,買房這麼大的事情,肯定要回去商量籌錢,幾兄妹也有耐心,誰也不願意先走。

難得又在這座小院中生活了起來。

忙活了幾天,他們是又累又懼,連著好些天沒有睡好,今日一倒頭就開始陷入夢境。

三兄妹面面相覷,剛剛他們明明都在房裡睡覺,怎麼又坐在這堂屋之中?

“你們三個總算是捨得回來看我這老頭子了,”文傑的聲音突然在堂屋中響起,嚇得幾兄妹抱緊成一團。

“爹,我們不是給你發喪了?”文清都快哭了,早知道就先回城,就算這筆錢被他們多貪一點也沒關係。

文添牙齒都打顫,“爹,那些香燭,我們現在是弄不到,等以後我一定悄悄的到您墳前去多燒一點。

兒子還有幾個孩子要養,你可別嚇我。”

文禮早就害怕的說不出話,儘量把自己擠在兩個哥哥後面。

文傑笑道,“咱們父子父女幾個人有多久沒這麼聚了?

好像還是你娘剛走的那一下子吧!

為了防止我再找個老伴,你們三兄妹把家裡收羅一空,我也如你們的願了。

可這麼多年,你們對我不聞不問,就算是我找你們過來,想看看孩子,你們也都拒絕。

沒想到我文傑一輩子勞苦,好不容易把你們幾兄妹拉扯長大,卻是得到這樣的回報。

上天待我真是不公啊!為了這個家當牛做馬,最後卻什麼都沒落下。”

文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上面已滿是破洞和汙痕,“我有兒有女,卻過得像個孤寡老人。

就連最後走了,你們都不捨得給我換身好衣裳。

你們幾個還真是孝順啊!我文家怎麼有你們這樣的子孫呢?”

整個堂屋瞬間冷到極致,文添他們只覺得身處在冰窖之中,就算是擠在一起,也摸不到一絲溫度。

“爹,是兒子們的錯,”文添都快嚇尿了,“明天兒子就給你重新做一套新衣裳,給您換上。

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兒子們的過錯吧!”

文傑表情瞬間猙獰,也是他們這些天不敢直面的模樣。

“我就是一直不願意相信,我養大的孩子會這麼對待我,卻沒想到你們連牲畜都不如,連最後的體面都不願意給我留著……”

……

這一夜,三兄妹在睡夢中眉頭緊皺,不時露出恐懼的表情,卻又醒不過來。

在睡夢中,文傑一遍接一遍說他的付出,指責他們的不孝,還時不時的變幻張臉來嚇唬他們。

好不容易等到凌晨,不知道誰家的公雞一啼叫,這才從夢中醒來。

睡在一房的文家兄弟同時彈坐起來,兩人面面相覷,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恐懼,立刻明白,這不只是簡單的夢一場。

“爹,這是在怪咱們。”文清抱著頭,“我也不想的,當年咱娘走的時候,他還那麼年輕,要是再找個人生孩子,還有咱們幾兄妹什麼事?

他怎麼就不能理解咱們的心情呢?再說這些年他也有供應,沒餓到他呀。”

是,他們是沒過來看,但也沒有讓他幫扶,現在指責了他們一整宿,未免有些小心眼。

“這是重點嗎?”文添迅速起床穿衣服,小心翼翼的開啟門看向堂屋,確定裡面空無一物,這才鬆口氣,“說不定咱們只是做了同樣的夢。

反正這房子一時半會賣不出去,我想今天先回城,以後有人來看再說。”

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他轉身開始捲起被子,這些都是他們以前留在家裡常用的,帶回去給孩子蓋也不錯。

文清,“你覺得這是夢……”那未免也太過真實了,不過他的動作也不慢,麻利的把自己東西收拾好。

等到兩兄弟來到門口,才發現文禮沒有出來。

記得在昨夜的夢中,他們三兄妹可都是在場的。

“文禮,你起來沒有?我們準備回去。”

文清還惦記著兄妹情,喊了一聲。

瞬間從文禮的房間裡傳來尖叫,“大哥,二哥,我見到咱爹了。”

兩兄弟臉色刷白,就看到文禮披頭散髮的從房間裡衝出來,嘴唇都咬破了。

“別瞎說,”文添瞪了她一眼,“你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跟你二哥有事要先回城,你要是願意在這裡待著,那就幫忙看一下,到時候回去再把錢給我們就行。”

文禮此刻哪裡不懂,這是兩位哥哥要跑路,“那不行,我也要回去。

你們做哥哥的多包容一點,其他的事情讓你們來處理,以前總是我來跑,現在輪也輪到你們了。”

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昨夜的夢境可能是真的,他們對老爹怎麼樣,心裡都有底。

再加上昨夜又是傳說中的回魂夜,怎麼讓她不膽寒。

三兄妹包裹卷卷,天還沒亮就快速奔離縣尾這個地方。

目睹這一場鬧劇的葉阿金,又繪聲繪色的在華湘雲面前講起相聲。

“他們以為離開這裡就萬事大吉了,那文老頭憋著那口氣還沒下去,跟在他們身後回家了。”

華湘雲抬頭看一眼方清河,“你給他那一股陰氣被他用來傷人了,不跟過去看看?”

“不去,”方清河難得傲嬌的側過頭,“那文老頭就算是再狠毒,也不可能下死手,放心吧,最多嚇嚇他們,讓他們病一場。

至於以後幾兄妹會不會悔改?反正文老頭以後也享不到福,還不如藉機多要點香燭紙錢,說不定還能再投個好胎。”

華湘雲,“你們這倒會給人出難題,香燭紙錢現在可是那麼好找的。

看吧,那些人最後說不定還得找到這來。”

華湘雲說到這就沒好氣,烏師傅可是這方圓百里大家僅知的神婆,說不得人家不求香燭紙錢,反倒會以絕後患。

方清河捂著嘴笑道,“那正好也給你師傅招點生意,這樣的買賣不錯,很划得來的。”

華湘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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