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虛影
華湘雲也發現，早早來到曬穀場的村民都在呵欠連篇，一見就是熬了一宿。
大家沒有交談的心情，垂頭喪氣的各自找個角落待著。
就算是見到很多天沒有歸村的知青，也只是瞥了一眼，沒有人過來打招呼。
幾個知青相互交換眼神，都暗自決定，今日都悄悄苟著，反正出事的也是村裡，他們還是別摻和進去。
華湘雲更是覺得奇怪，暗想著，是不是這些人自己嚇自己？
隨著人員的聚齊，任大隊長也來到了曬穀場，不過他今日的臉色有些難看，就連以前那些有些不懂事，很會打鬧的孩童，此刻也都安靜了下來。
“人都到齊了，那就趕緊去做事，自己到計分員那裡去問問，今天都幹些什麼活？別都堵在這裡。”
“大隊長，昨天晚上的動靜你沒聽到嗎？”徐大美帶著哭腔說道，“就在我們家外面，你們昨天夜裡誰在門口大吼大叫的？”
她隻字不提，大家卻都知道她在問什麼。
“昨天夜裡誰到徐大美家了？”任大隊長高聲問道，“誰要是讓我逮到半夜不睡覺，到處裝神弄鬼，就別怪我這當大隊長不客氣。”
這些人還真是不長記性，非得鬧出這麼多動靜。
在任大隊長看來，是有些人不安分，又想在村裡鬧事。
徐英雄快步走過去，拉住徐大美，“我堂姐這幾天沒休息好，在這胡說八道呢。”
“你才……”徐大美還想說話，嘴巴卻被徐英雄緊緊捂住。
“姐，咱能不能別鬧了？有什麼事在家裡私底下說不行嗎？你看大家都不做聲，就你一個人強出頭。”
徐英雄心中惱恨，這個堂姐還跟之前一樣蠢，也不看看這幾天大隊長有多大的火，她非得搶先第一個撞上去。
“昨天可是有人看到了，那影子像是咱家大伯。”徐英雄低聲在徐大美耳邊說道。
徐大美整個後背發涼，臉蒼白起來，直打哆嗦，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徐英雄。
不會是真的吧？前段時間，大伯徐有志突然暴斃，他作為一個孤寡老人，又沒有子孫後代，他們幾兄妹就上門分割財產。
大家都沒想到，一直獨居的大伯居然那麼有家底，七八個堂兄弟堂姐妹，把那些東西折現，每人分了大約四五百塊錢。
因為這些錢，幾個堂兄妹還鬧了一場，就因為家裡的長輩說男丁要多佔一份，不想想這些年都是他們這些後輩一起孝順，那時候怎麼不說她們這些侄女要少分一點，少盡一份心。
當時他們只顧了分家底，對於徐有志的喪事也是草草了事。
現在堂弟說看到大伯的影子，會不會是他對身後事安排不滿意，回來找他們了……
徐英雄心裡也很煩悶，因為這幾天發出聲音的地方都是他們幾兄妹居住之所附近，昨天夜裡他們一家也在猜測，會不會是大伯不滿意，回來找他們算賬？
可這又有什麼不滿意的，生前都已經約定好，他們幾個孩子負責養老送終，以後的家底也由他們平分。
大伯自己命不好，自己突然暴斃，這總不能賴在他們頭上。
他們雖然在最後有些敷衍，但是生前一年幾個節禮可都沒落下。
任大隊長見這邊徐大美不再挑事，趕著大家趕緊下地。
他來到幾個知青面前，“考完試就好好的上工，要是你們有本事考出去，到時候這些公分我可以提前折現給你們。”
也不知道這幾個知青考得怎麼樣，要是能從村裡考出去，他也願意賣這個好，果然，城裡人的起點比他們這些村子裡要強很多。
這一次，他們村子裡居然找不出一個高中生來參加考試，看來以後要好好的跟村民做工作，讓他們把孩子教育好。
以前大家都覺得讀書沒用，孩子識幾個字，不當睜眼瞎就可以，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好機會，想抓也抓不到。
這大學生要是從村裡走出去該多好，這樣村裡也可以慢慢改變命運，不用緊盯著這一畝三分地。
華湘雲他們收到任大隊長的好意，都笑呵呵的配合他的工作。
說實在的，任大隊長對他們還真的挺不錯，分配任務都比較公平，並沒有偏頗。
一般村民做多少工分，他們也一樣的待遇，如果做不來，也可以挑點輕省的活。
可以說，在前進村比其他地方下鄉要好很多，就比如這一次，他們參加高考前，雖然活也要做，但不拘於幾個工分，村裡不管，甚至到後期最後一個星期，還給他們放了假。
這一次回去考試，他們才知道，其他村裡的知青可沒有他們這樣的待遇，據說在考試的前一天還得下地幹活。
“華同志，不能借一步說話。”任大隊長叫住華湘雲。
華湘雲一臉莫名，平時大隊長不會找他們知.青私底下說話，隨著任大隊長來到曬穀場的另外一端，其他幾個小夥伴正在不遠處等著。
想來他們是想等這邊事情完了，到時候再一起下地。
這一份貼心，讓華湘雲報以感激的微笑。
“大隊長，請問有什麼事嗎？”華湘雲見任大隊長不開口，只能先問道。
任大隊長沉思一下，最終還是開口，“聽說你是住在縣尾烏神婆家裡。”
華湘雲也不意外他會知道這一些，縣尾的那些居民，雖然領著居民的供應，但其實很多東西也到這村子裡來換。
“是的，有什麼不妥嗎？”華湘雲可不覺得任大隊長是來找茬，烏晨夕在縣尾住了這麼長時間，沒有被人鬧上門，自有她的生存之道。
“你們這些天沒在村子裡，村子裡發生了一些事情，這半夜總有一個莫名的影子在村裡飄。”任大隊長剛開始真的不相信，可昨夜卻是他親眼目睹，只是今日沒有說出罷了。
那影子每天夜裡在村裡晃盪，鬧得人心惶惶，所以就想借著華湘雲這一層關係打聽一下。
“大隊長，咱們得相信科學，不能宣.傳米信。”華湘雲可知到現在特（殊時）期還沒有過去。
任大隊長沉思一下，換了一種問法，“……這我也知道，就想打聽一下是什麼樣的速度，能讓人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