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山上

第二天一大早，華光宗和尋興順吃完早飯就離開，除了尋良芬留下來照顧穀雨，尋家其他人都會去地裡。

華湘雲自然不想在家裡和尋良芬大眼瞪小眼，趕在她要叫住自己之前，跟在二妮她們的身後開溜了。

才來到地裡，尋家大舅他們這些長輩就帶著鋤頭前往後山去開荒，爭取到開春的時候能多種點。

“外面很冷的，你在家裡暖和一些，”二妮扛著鋤頭，他們今天的任務是把水渠清理一遍，這活又髒又累，可每年都得幹。

“我跟你們去看看，你們不是說了清水渠的時候，可以逮到泥鰍鱔魚之類的？”華湘雲好不容易跟出來，肯定不願意再回去。

“那倒是，你看我們每人都帶了竹籠，這過年的時候又可以加餐了。”三妮笑得格外滿足，每年的這個時候，也是她最期盼的。

一行人來到水渠段，每家每戶都分配好了責任，有些人家已經在水渠處幹得熱火朝天。

小娃娃時不時的發出驚叫，看來收穫還不小。

水渠早已放幹水，一踩下去就是一腳泥濘。

尋家人都脫掉鞋襪，不懼那冰冷的觸感，一落地就開始忙活。

華志安也挽起褲腳跟著下去，還不忘了叮囑華湘雲，“小妹，你就在上面幫忙就好，等一下我要是發現泥鰍就丟上來，你來撿。”

華湘雲見整段水渠已經被尋家人分配好，自己下哪裡都不合適，“二哥，你知道我怕那滑溜溜的東西，我還是在邊上幫你們倒水吧！”

三妮努努嘴，“你還是回去吧，呆在這裡也幫不上忙。”

就這麼點活，哪需要人在旁邊端茶倒水，果然，城裡人就是矯情。

華湘雲沒有理她，跟華志安說道，“二哥，我在這附近走走。”

華志安站起身子看一下四周，到處都有做事的人也很放心，“那你別跑遠了，有什麼事喊一聲。”

華湘雲爽快的答應，沿著後面的山路往前走。

見她上山，大妮搖搖頭又低頭做自己的事，二妮低聲的說道，“大姐，這湘雲是不是有些傻？這天氣上山，山風都可以把臉吹裂開。

要不要把人喊回來，省的到時候受罪了，咱們還落下埋怨。”

三妮，“你說了人家未必肯聽，再說了，人家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兩隻眼睛，哪裡凍得到？

咱們還是趕緊做事吧，要是今天沒把這水渠清理出來，回去奶還不知道該怎麼罵呢？”

“你忘了，奶現在躺在炕上，”二妮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孝，但是卻又有些幸災樂禍，“沒人跟她說，她肯定不知道咱們有沒有做完，再說志安哥幫咱們，怎麼可能做不完。”

三妮也發現幾個哥哥那邊動作都很迅速，尤其是華志安有模有樣的，並不比幾個哥哥差，“城裡人下鄉以後跟咱們一樣，看志安哥平時可沒少幹。

咱們村裡那些知青嬌氣，非說挖水渠會讓他們的身體受寒，說什麼都不肯幹，卻又每次來眼紅咱們的收穫。”

三妮說著，站起身子左右檢視，還真的有些發現，“你們看那些人又溜達著過來了。”

“反正咱們不理他們就是，”大妮說完，手裡面已經掐著一隻黃鱔，“看來我運氣不錯，拔得頭籌。”

其他人都來神了，看來他們今年抽到了這段水渠有貨，為了一口肉，他們都拼了，哪還顧得到其他。

華湘雲順著山道往上走，山路的兩邊早已經被開出一片片梯田，以前這裡都是用來種些紅薯，玉米之類的。

但現在也都開墾出來，一開春就能夠下種。

僅憑著人力，就可以想象這裡是百姓費了多大的努力才有的規模。

有些做活的人看到她，從她身上的衣服就猜到身份，還有人友善的提醒道，“村長家的外孫女，這山上冷，看完就趕緊回去，別凍到了。”

估計是這城裡的娃對山上好奇，想上來看看，他們也能理解，要知道那些知青下鄉的時候，還想著從山上打獵，卻不知這山上的獵物比人還狡猾，怎麼可能被他們逮到。

華湘雲有時候會停下來跟她們聊幾句，但大部分時間都在悶頭走路。

之前站在後山，看著這一片山林，好像不是很大，但真正走起來，才明白什麼叫望山跑死馬。

今天的天還是灰濛濛的，華湘雲等來到無人區，就開始執行靈氣，加快速度來到第二座山峰。

“出來吧！”華湘雲才一入山，就感覺到幾道陰氣。

“小姑奶奶，你怎麼來了？”李富貴沒顯出形，但語氣裡的諂媚很明顯。

“來看看你呀，”華湘雲漫不經心打量著這座山，外形上沒有什麼區別，而且也沒有什麼陣法，那這些魂魄是怎麼留在這裡？

“都可以到處亂轉嗎？”華湘雲掃了一眼，居然有四個陰魂，“你們是在同一年過世的吧？”

“小姑奶奶這都看出來了，”許富貴露出黑霧狀，“所以說我們這都是緣分，正好可以有個伴。

不過我們也只能在這一片山裡面活動，想要再出去是很難的。”

華湘雲，“那就說還是可以出去的。”

許富貴，“之前我們是結伴出去過，只是只要出了這片山林，我們的魂體便保持不住，一回到這一片山就又恢復過來。

還有那黃泉路，我們也守了好多人，這些人已過世，我們就跟在他們的身後，可他們都能踏上黃泉路，而我們怎麼都踩不上去。”

昨夜回來，他們幾個人，不是，是幾個鬼就商量了一宿，

這樣長期下去也不是辦法，雖然現在很自由，可他們心中也沒底。

這位小姑奶奶可能是唯一能幫他們找出原因的人，無論如何他們也要弄個明白。

華湘雲，“你們這山上我倒是沒看出什麼，你們在這裡也呆了那麼久，沒察覺出一點異常？”

許富貴，“這能有什麼異常，你也看到了，這裡這麼多座山，再往前去就沒有墓地了，誰也不會跑那麼遠去埋葬。

不過也很奇怪，以前這邊也有一些老墓地，但是都沒有看到那些先祖，可能他們都已經去投胎轉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