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隆縣東城。
當李長恭主僕三人來到餐館的時候。
那日就見過的趙元龍，早已在裡面等候了。
見李長恭進來，他立刻起身道：“李東家！”
李長恭略微點了下頭，揚手道：“小二，上茶，上上次我留下的茶！”
小二早已認識了他。
當下立刻應道：“好嘞，馬上就來！”
這時，李長恭也已經落座。
“抱歉抱歉，讓趙東家久等了。”
“沒關係，我也是剛到。”
趙元龍說：“而且，您也別叫我東家了。”
“在您面前，我是真沒有這個資格。”
趙元龍笑著搖手說：“這要是傳出去是會讓人笑話的。”
雖然只有短短的三日，但李長恭的表現已經讓整個潼隆見識到了他的實力。
所謂頭把交椅，就看他想不想要罷了。
“趙東家客氣了。”
李長恭道：“我也就只是個生意人，沒你說的那麼誇張。”
“可您不是普通的生意人啊。”
趙元龍別有所指的說：“旁的不說，單說紙張業和鹽業，這世上有幾個能做的如李東家這樣風生水起的？”
“運氣好，運氣好罷了。”
李長恭擺了擺手，轉變話鋒道：“這事兒，咱們以後再聊也來得及，現在還是先聊聊正事兒。”
“上次趙東家說，要與我合作一起做紙張生意。”
“這個，不是不行……”
“但是其中的風險，上次我已經跟您說的很清楚了。”
“要是上面沒個擎天護著，這生意做不了幾天，怕是就要讓人給斬了。”
李長恭道：“所以，要不要做，還是要趙東家仔細考慮一下才行。”
他不是想要壟斷紙張產業所以才與趙元龍說這話。
他是真的在提醒對方，紙張生意的水很深，不是誰都能介入其中的。
“趙某也經過商，也在這行業摸爬滾打了很多年了。”
“所以，李東家完全不用擔心我。”
趙元龍笑呵呵的說道：“您只需要說，願不願意與我合作就是。”
“有錢不賺王八蛋。”
“賺錢的生意，誰能不做呢？”
李長恭探了探身子道：“不過在正式開始合作之前，我也想問白東家一件事，你手裡面，有多少糧食？”
趙元龍沒有直接回復他，而是道：“你有多少紙，我就有多少糧。”
聽見這話，李長恭不由眯縫起雙眸。
他慢悠悠道：“據我所知，潼隆當地張東家與王東家已經算是大地主了。”
“而他們每年能收大概兩萬石，你不會比他們還多吧？”
李長恭這話，明著聽像是詢問，但實則更是試探。
他從一開始就覺得，趙元龍這個人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且不說，他擁有著遠超這個年紀的沉穩。
單說他身上那明顯流露出的華貴氣質，就讓李長恭不得不心生警惕。
也不知趙元龍是不是沒有察覺到。
李長恭的話落後，他就自顧自的開口說：“我差不多也得兩萬左右吧。”
“但具體數字我記不清了。”
“之前都是下面人才負責這些事兒。”
趙元龍輕笑了聲，看著李長恭說：“沒準，還能更多一些。”
一萬石，那可就是一百二十萬斤糧食了。
當代沒有後世那樣的種植技術，畝產三四百斤就已經算是豐收了。
之前李長恭也打聽過，張王兩家手中共計掌握的田產超過百頃也就是一萬餘畝。
拋去自家要用要吃的以及分給佃農的，人家能賣兩萬石已經算是產糧大戶了。
然而眼前這人卻說，他的糧食會比這兩人加在一起還多。
一時間，饒是李長恭都有些發怔。
“趙東家，您不是與我開玩笑呢吧？”
李長恭挑著眉頭道：“兩萬石糧食，那可不是少啊。”
“這有什麼可開玩笑的。”
“今兒我不妨給你說句實話。”
趙元龍微微昂首說道：“我家有水稻田兩百頃，兩萬餘畝，和你說兩萬石已經是少的了。”
“甚至我可以與你說，你要多少糧食，我就能給你弄來多少。”
“畢竟，誰都有幾個朋友什麼的。”
“所以這生意，你可以放心與我做。”
“只要你拿得出紙，我就能給得出糧，多少都有。”
這話說的，那真是狂妄至極。
但李長恭卻也能看出來，他並沒有開玩笑，更沒有吹牛和誇大其詞。
一時間，李長恭也不由開始好奇起他的身份來。
李長恭抿了下嘴，道：“這麼說的話，我可就真要問問您的身份了。”
“這跟我們合作有關係嗎？”
趙元龍歪著腦袋的問。
“關係不大。”
“我就是好奇。”
“當然，你不願意說也無妨。”
李長恭燦笑了一下說道：“我想，我大致也能猜出來了。”
“哦？”
趙元龍挑眉看向李長恭道：“猜出來什麼了？”
“在范陽這麼多郡縣當中。”
“恐怕也沒有一個糧商敢說自己有實力做紙張生意，還要多少糧食就能拿出來多少糧食。”
李長恭手指敲著桌案道：“所以，您應該不是糧商，或者說，本職不是糧商。”
趙元龍點了點頭，隨後揚手讓李長恭繼續說下去。
“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發現，你的身上有一股子華貴的不可侵犯的氣質。”
“這種氣質，不常見，或者說在民間根本見不到。”
“而您又姓趙，與天子同姓，所以，我猜的沒錯的話……”
李長恭直直的看著趙元龍，幽幽道：“你應該與范陽王府有點關係吧？”
“好了。”
“你不用再說了。”
說到這，趙雲龍抬起了手。
他笑呵呵的說道：“再說下去，這生意就沒法做了。”
“呵呵。”
李長恭也笑了。
“不過我有些想不明白。”
“您這樣的人，應該不缺錢的吧？”
李長恭挑著眉問道：“您為何要經手紙張生意呢？”
趙元龍微笑著道：“閒的沒事兒幹，做點生意玩玩。”
“你呢，也不用管太多。”
“將紙張給我送來，我自會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說著，趙元龍看向李長恭道：“想來，今天我們已經算是達成了合作了吧？”
“當然。”
李長恭點頭道：“有錢不賺，王八蛋，您既然給了我這賺錢的機會，我怎麼可能會錯過呢？”
趙元龍問：“那你能給我多少？”
“這也得看您要多少啊。”
“我一個做生產的，哪裡能說得出來這些？”
李長恭開誠佈公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哪裡每日產紙大約兩千斤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