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陳洪泉是意識到了什麼。

更有甚者,他是發現了李長恭為了撈金時做的生意。

而李長恭明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當下看向陳洪泉的眼神也起了變化。

兩人就那麼對視著。

不知過了多久後,陳洪泉忽而笑了。

他道:“不就是開個玩笑麼,你緊張什麼?”

“我哪有緊張?”

李長恭扯開嘴角笑著道:“不過就是為了配合一下二爺您罷了。”

“得得得。”

“既如此也就不跟你開玩笑了。”

“咱們不妨說點正事兒。”

隨即,陳洪泉的話鋒忽而一轉,道:“如今瞧這樣子,鹽業與造書業,蔣家已然算是拿你沒有辦法了。”

“而接下來,只要你操作得當,他想搶佔市場份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但是我還是那句話。”

“蔣家沒有那麼弱,光靠這兩個行當是沒辦法徹底壓死他的。”

陳洪泉抬頭看向李長恭道:“而你這麼聰明,我想你現在也已經開始為接下來做打算了吧?”

“怎麼著?”

陳洪泉挑起眉頭問道:“接下來,你打算進軍那個行業?”

“這個……”

李長恭笑了下說道:“說實話,我還沒有想好。”

“畢竟現在能撈錢的行業太多了,去哪個行業都沒什麼差別。”

這話說的可有夠狂的。

幾乎就等於在說,遍地是錢隨便撿一樣。

而也是出於對他的瞭解,陳洪泉並沒有感覺太意外。

他撇了撇嘴道:“或許對你來說,去哪個行業都沒差別,但對我來說可不是這樣啊。”

“畢竟我與他之間,有很多產業都是交織著的。”

“如這次的鹽業之爭,你小子可就把我這個池魚給波及的不輕。”

陳洪泉道:“而下一次,你總歸不會瞞著我了吧?”

這話是提醒,同樣也是暗示。

暗示的是,李長恭如果沒想好的話,就做一個他也有的產業。

如此一來,雙方還能繼續並肩作戰對抗蔣高義。

而提醒的是,李長恭如果想好了的話,那就趕緊說出來,千萬別再像這次一樣給他一個好似驚嚇一般的驚喜。

之前也說過,李長恭是個敏感的人,同樣也是個聰明的人。

此刻,聽聞對方的一番話,李長恭舔了舔嘴唇。

“二爺,您不用這般敲打我。”

“若我有想法了,一定會告訴你,現在我是真的沒想好。”

李長恭頓了頓,隨即看向陳洪泉道:“要不然,二爺您幫我選一個?”

“呵呵。”

“你這說的叫什麼話?”

“你可是李東家,我出來指手畫腳的像什麼話?”

“再者……”

陳洪泉好似玩笑一樣的說道:“就算我說了,你是能聽我的,還是怎麼?”

“聽啊。”

李長恭很認真的說道:“二爺是前輩是長輩,您提的意見,我當然要首先採取。”

聞聽此言,陳洪泉怔了下。

隨之,他挑起嘴角道:“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

李長恭攤開雙手說道:“二爺要是有什麼好買賣,儘管與我提出來就是。”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可就真要多幾句嘴了。”

陳洪泉望著李長恭,笑呵呵的說道:“如今盛夏已過,即將入秋,而入秋時,什麼最多呢?”

“糧食!”

李長恭想也不想的說道。

“沒錯,就是糧食。”

陳洪泉道:“每到收穫的時候,我與蔣高義都會展開一場競爭。”

“而競爭的內容,無外乎是比拼誰收購的糧食更多。”

“去年我算是鑽了空子,收了不老少。”

“囤積到今年。也算小賺了一筆,尤其是你那次,直接就幫我清倉了。”

“而現在,收穫的時候又到了。”

陳洪泉歪了歪腦袋道:“不知道,你有沒有進入其中的意思呢?”

糧食行業,那可是隻有大戶才做得起的買賣。

畢竟,這是個有本的買賣,而且還是看天吃飯的買賣。

收糧的時候,出價高了,來年要是趕上豐年,必定要有虧損。

但若是出價低了,又會被別人搶佔先機,致使根本無法形成規模。

所以才說,這是隻有大戶才能做得起的買賣,不是大戶的話,也根本承受不了來來回回的虧損。

“二爺,我是什麼人你清楚的很。”

“我手裡的本錢有限,跟你可比不了。”

李長恭擺手笑著道:“我充其量就是能做個攪局者罷了。”

“攪局者也挺好啊。”

陳洪泉笑呵呵的望著李長恭道:“畢竟有時候,沒有了攪局者,一切都會變得索然無味。”

聽聞這話,李長恭不由眯起了雙眸。

他對上了陳洪泉的目光道:“可您也看見了,我這個攪局者,可是一把雙刃劍啊。”

“雙刃劍也有雙刃劍的好處。”

“如若用好了,那就是殺人的利器。“

陳洪泉道:“此次,我的目的是收糧,而你的目的是對付蔣家。”

“按理來說,我們其實並不算衝突。”

“甚至,我們倆也可以在某些方面合作一下。”

陳洪泉敲了敲桌案,問道:“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是挺好。”

“可是,糧食行業我不懂。”

李長恭燦笑了下,道:“搞不好,真就會敵我不顧啊。”

“敵我不顧也無妨。”

“反正我清楚你的目標,大不了我平倉止損就好了。”

陳洪泉顯然是打定主意要拉李長恭下水了。

此刻,他也是滿臉認真的看著李長恭道:“怎麼樣?你要不要加入?”

聞聽此言,李長恭抿了抿嘴。

說真的,他是真的不想輕易嘗試這些本錢過大的行業。

畢竟,這些行業需要耗費的精力太大。

只要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可眼前陳洪泉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想要與李長恭在糧食產業上聯手與蔣高義一決高下。

一時間,李長恭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也是沉吟許久後,李長恭方才終於下定決心。

“既然二爺如此邀請。”

“若我在不答應,那不是有些蹬鼻子上臉的嫌疑?”

李長恭勾起嘴角道:“您怎麼說,我怎麼做就是……”

而聽見讓自己滿意的答案,陳洪泉自是樂得開心。

又與李長恭聊了幾句有的沒的,便起身告辭。

而李長恭也親自相送其到門外,目送對方離開。

待到陳洪泉的馬車,徹底消失在視野當中後,李長恭抬頭望向天際。

此刻業已是傍晚時分,天色已經開始暗淡下來。

李長恭回過頭,對李劍宇道:“收拾收拾準備回家,今天就到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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