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腳步後。
中年人轉而對李長恭道了句:“大人就在其中。”
見對方沒有要動的意思,李長恭不禁挑了下眉頭道:“您不進去?”
中年人笑了下,道:“身份有別,我進去不方便。”
聞聽此言,李長恭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伸手入懷,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大約五兩重的銀錠,塞進中年人的手裡:“一點心意,辛苦老哥等候,等換班時去喝些茶水。”
中年人也沒拒絕。
他迅速將銀錠子收入袖口,對李長恭拱了下手,而後便轉身離去。
待他走後,李長恭深吸口氣,抬手叩響了院門。
“誰啊?”
“李長恭!”
院內稍稍安靜了下。
時間不長,院門便被人從裡面開啟。
而開啟院門的不是旁人,正是魏凱康。
不過今日的魏凱康有些不同尋常。
他沒有穿官服,更沒有穿平素裡的綾羅綢緞,著了一身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素服。
李長恭不禁挑眉,疑惑道:“大人,您這是……”
“小心駛得萬年船。”
說著,魏凱康左右看了眼,隨即道:“進來吧。”
而聽聞對方的話,李長恭倒也沒遲疑,邁開步子進了院內。
待到關好院門,魏凱康便引領著李長恭走向主屋方向。
院子雖是普通民宅的外表。
但期內裝潢與擺件與魏凱康那書房一樣都是別有洞天。
不論是建築房子的用料,還是屋外的陳設,無一例外,皆不是尋常百姓能消費得起的物件。
而待走至門口時。
魏凱康示意了下李長恭,讓其站在原處。
隨之,他朝著李長恭笑聲道:“等著我,我進去通傳一聲。”
聞聽此言,李長恭滿臉的莫名其妙。
他倒也不是奇怪為什麼要見一個人需要通傳,而是當下魏凱康的態度。
若是不知道的,只怕還得以為魏凱康只是一個普通小廝呢。
站在院中,李長恭不免心中泛起嘀咕。
說真的,認識魏凱康這麼久,他也是第一次看見魏凱康這幅模樣。
而此刻他也是有些好奇,今日自己要見的這個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竟能將魏凱康這個一地縣令,當做小廝一般驅使。
也就在李長恭想著的時候。
魏凱康已然從屋內出來了。
他對著李長恭招了招手道:“進來吧。”
李長恭抿了抿嘴,隨之邁步跟上了魏凱康的腳步。
屋內。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正坐在主位上喝茶。
魏凱康來到他身前,小聲道:“乾爹,他來了。”
“嗯。”
老者微微挑起眼簾。
他緩緩伸出手,魏凱康會意,趕忙抬手扶住對方。
老者抓住魏凱康的手腕,緩緩站起身來。
他一邊走向李長恭,一邊道:“你就是李長恭?”
聽見對方的聲音,李長恭的心頭也頓時一震。
他有些奇怪,這老者的聲音為何會那般高亢尖銳,甚至聽起來……
還有些男不男女不女的。
不過,他也沒遲疑太久,直朝著對方躬身道:“正是小人。”
“嗯……”
老者略微點了下頭:“前些時日,聽我乾兒說了你小子不少的優點。”
“本來,我還不相信。”
“如今一看,英武雄壯,倒有幾分將才的模樣。”
李長恭繼而對魏凱康躬身道:“大人謬讚。”
“呵呵。”
老者笑了下,道:“聽說,你小子有要與蔣家爭雄的野心?”
“呃……”
李長恭偷眼觀瞧了下老者身邊的魏凱康。
魏凱康微微點了點頭。
可也還不等李長恭說話,老者便道:“你不用看他,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如實說就是。”
李長恭咬了下嘴唇,道:“有。”
“很好,很誠實。”
老者微微昂起頭,接著背起一隻手說:“年輕人有野心是好事兒,但是也得有足夠的本事。”
“蔣家雖只在中陽一地能隻手遮天。”
“但你得知道,他的上面還有一個王家護佑呢。”
老者瞥眼看向李長恭道:“你覺得,你有幾成把握能在王家的護佑之下取代蔣家?”
聽聞這番話,李長恭略微遲疑了一下。
隨之,他抬頭看向老者,道:“十成把握。”
“十成?”
老者有些詫異。
他望著李長恭道:“你該不會是不知道王家是幹嘛的吧?”
“知道。”
“當然知道。”
李長恭之前還是做過一些功課的。
此時此刻,他也是直朝著眼前的老者道:“王家乃是我大靖帝國能排進前十的世家,家主王英衛列三公。”
“可以說,王家跺跺腳,整個大靖帝國便要顫三顫。”
聽見這番話,老者先是愣了下,隨後笑了。
他望著李長恭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你還敢說你有十成把握?”
“之前或許沒有。”
李長恭笑著道:“但看見您之後,我便有了。”
老者不由挑了下眉頭,直看著李長恭說道:“哦?你知道我是誰?”
“實話說,我不知道。”
聽見這話,老者的臉色已然起了變化。
搞了半天,這是在逗自己玩呢?
不過也沒等他發作,李長恭便開了口。
“雖說我不知道您的身份,但我卻知道魏大人絕非常人。”
“以魏大人的身份,在這天下能讓他如此恭敬之人絕對不會超過五個。”
李長恭伸出五根手指道:“而這五個人的身份,怕也是個頂個有著通天的本領。”
“所以,我便大膽猜想,您便是這其中一個。”
李長恭直直的望著老者說道:“而有了您的通天手腕,我何懼王家報復,又何懼蔣高義呢?”
聽完了李長恭的話,老者本來已經開始逐漸陰沉了臉也重新開始和煦起來。
他扭頭看了眼身旁的魏凱康道:“這小子的頭腦,可幾乎都要趕超你了啊。”
“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必比不過後浪壯。”
魏凱康賠笑著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老者拍了拍魏凱康的肩膀,而後邁步走到了李長恭的近前。
他直視李長恭良久,方才道:“我可以護佑你,可以做你的擎天柱,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李長恭對上對方的目光道:“只要不過分,您儘管說就是。”
“我的條件很簡單。”
老者一字一頓道:“我要你在兩年之內剷除王家的所有旁系。”
“若你做不到。”
“東西我怎麼給你的,就怎麼收回來。”
老者直直的望著李長恭說道:“你可有膽子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