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時候,這些個人可是還在那裡鄙視李長恭呢。
但轉瞬間,看見這些個珍饈美味,那是沒有一個人願意開口多言。
不是為了別的,只怕自己一開口,自己那份就要被別人給吃掉了。
孫北琮倒是沒有著急去吃飯。
他看著李長恭,欲言又止。
“孫掌櫃想說什麼直說就是。”
李長恭見狀,緩緩開口道:“咱們之間的關係,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是。”
孫北琮乾笑一聲,貼近李長恭低聲道:“今兒不是說好了,要聊正事兒的麼。”
“你怎麼……”
說著,他看了眼桌上的菜品:“你怎麼還親自做起飯來了?”
顯然他還是在糾結,李長恭親自下廚這件事兒。
之前也不止一次的說過,對於這時代的男人而言,親自下廚乃是下賤之舉。
一旦自己下廚的訊息傳出去,旁人怕是都不願意與你交朋友。
可李長恭不是這時代的人,起碼思想不是。
李長恭慢悠悠的說道:“貴客上門,當然要好好招待。”
“那……”
孫北琮看了李長恭一眼,有些為難道:“那也沒必要親自下廚啊。”
這些人畢竟都是他帶過來的,他的牛也都吹出去了。
李長恭丟臉,那就跟他丟臉沒什麼區別。
“這不是心裡面高興麼。”
李長恭微笑著道:“行了行了,你也別糾結這些,趕緊動筷子,要不然你可是嘗不到我的手藝了。”
“呃,好吧……”
見多說無用,孫北琮也就乖乖地提起筷子開始吃起飯來。
然而剛夾起第一口菜餚放入口中,孫北琮的臉色就起了變化。
他滿臉驚訝的看著李長恭道:“這……這是您做的?”
“當然了。”
不等李長恭說話,一旁聽見了話音的鄭大春就率先開了口。
“我家東家為了給大傢伙準備這桌子的珍饈,可是整整忙了一個早晨。”
“然而有些人啊,總是說那些有的沒的。”
“真是搞不懂,所謂規矩定出來,到底是給誰看的。”
鄭大春也能看出來,這些人因為李長恭下廚做飯,就對李長恭產生的鄙夷。
只不過礙於李長恭早有交代,他沒辦法說別的。
此刻,他也只好說些李長恭的不容易,好讓在場這些人的心裡有數一些。
“哎哎哎。”
李長恭擺手道:“這麼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說這些作甚?”
“我……”
鄭大春有些委屈。
說實話,他是真的看這些人不爽。
人家勞心勞力的給你們做飯,結果你們還在這裡嘲諷挖苦,是什麼意思?
這在鄭大春看來,就是純純的欠揍,打一頓就好了。
然而李長恭開口,他也不敢反駁,只得悶悶的低下頭,繼續吃飯。
孫北琮也是看出了場內的氣氛有些不太好,連忙道:“旁的不說,李東家這絕對是十分有心了。”
“換做旁人,誰能不顧名聲的給咱們親自下廚做飯?”
“說的就是啊。”
那姓王的地主開口說道:“您這菜餚,簡直堪稱絕味,若您開一家酒樓,必然火至極點。”
“沒錯。”
那姓張的地主也跟著開口道:“若是您開酒樓,我一定第一個去捧場。”
這些人都是場面上混久了的。
他們哪裡能看不出來這裡面的門道。
此時此刻,說這些話也不是為了真給李長恭捧場,僅僅只是想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罷了。
畢竟,他們剛開始進來的時候,那一個個的嘴臉,簡直不能說了。
而李長恭倒也不介意這些。
“那感情好。”
“有諸位這話,以後我可真就開酒樓了。”
李長恭笑著對在場眾人說:“到時候誰不過來,我可挨家挨戶的去找!”
一句玩笑話,倒也緩和了現場尷尬的氣氛。
接下來,李長恭直奔主題。
“行了,咱們吃也吃的差不多了。”
“咱們總得聊聊正事兒。”
李長恭指了指自己道:“我的事兒,想來孫掌櫃也不會與大家說的太多。”
“而今兒既然大傢伙都熟絡了,我也不妨跟大家交個實底。”
“我叫李長恭,來自中陽。”
一句話說出來,場內頓時傳出了一片的吸氣聲。
畢竟這天底下,敢以小白之身就跟權貴爭鬥的人可不多。
在李長恭與蔣高義爭鬥之時,他的名號早已經響徹周遭各縣。
“您就是中陽的李東家?”
姓張的那地主驚疑不定道:“那這生意……我們怕是做不了了。”
“抱歉了李東家。”
“我們都是小門小戶,扛不住蔣家的折騰。”
姓王的地主也站起身說:“那個,老孫啊,我就先告辭了。”
在場一同六個地主,當李長恭報出名號之後,其中五人都起了身,唯有一人坐在當場。
李長恭與蔣高義的關係他們還是知道的。
如果說為著和李長恭做生意,而得罪了蔣高義,那簡直是丟了西瓜撿芝麻一樣。
畢竟那蔣高義的影響力,可不僅僅只在一行兩行啊。
要是因為與李長恭合作而惹怒了人家,那他們接下來的下場可就不太妙了。
“各位也不用慌。”
“蔣家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可怕。”
李長恭依舊穩坐當場,頭也不抬道:“我不是活的好好的?”
聽見這話,在場幾人面面相覷。
的確,如李長恭所言。
要是蔣家真有那麼可怕的話,他焉有命在?
李長恭繼續道:“現在的形勢,我想你們也很清楚。”
“中陽不是原來的中陽了,蔣家也不是原來的蔣家了。”
“而我李長恭,自然也不是當初的我了。”
“我不敢說,我李長恭現在如何如何,又能讓蔣家如何如何。”
李長恭緩緩站起身,目光掃視在場每個人:“但我卻可以保證,只要大傢伙與我合作,絕對會比與任何人合作賺的都要多。”
“而且與我李長恭做朋友,好處多多。”
“不信,大家可以看看當下的孫掌櫃。”
李長恭拍了拍孫北琮的肩膀說:“他是否是當初過得好了?”
實際上,在結識李長恭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孫北琮都被蔣家與田家那些天殺的壓得喘不過氣,艱難維持著生意不倒罷了。
但與李長恭屆時之後,他的身價與地位都是穩步攀升。
不僅成了潼隆當地知名的布商,更是憑藉與李長恭的關係與李長恭給他的低價貨源佔據了布匹行業的一席之地。
想明白這些,在場幾人也都猶豫了。
孫北琮就是個活招牌,處處不佐證著與李長恭合作的好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