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廉鮮恥!”

旁人還沒說話,那少年便站起身來。

“曲貴,你還要不要個臉了?”

“若不是東家從集市上把你買回來,你現在還不知道被賣到哪裡去了。”

少年直指著漢子大聲怒斥:“如今你竟敢如此忘恩負義,圖謀算計東家?”

見這傢伙如此大聲,曲貴也是被嚇了一跳。

他趕忙回頭看向屋內。

而見屋內並無反應,他眼神中流露出狠厲神色,抬手一拳轟在少年臉上。

少年體格薄弱。

被對方一拳重擊,他倒在地上半晌沒爬起來。

而曲貴順勢壓在少年身上,低聲威脅:“狗崽子,要是不想死,最好給我閉嘴!”

可那少年哪裡會屈服於他?

奈何對方力氣太大,少年如何掙扎也無法起身。

隨之,少年也不掙扎了,轉而扯開嗓子大聲喊:“主母,快跑,主母這些人要造反,他們要……嗚……”

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巴便被曲貴死死捂住。

而此刻,曲貴也是環顧四周道:“成敗在此一舉,想發財的,跟我走!”

說完,他也不管旁人,當先朝著屋子衝去。

可還沒等他跑出兩步,腿便被人抓住了。

低頭一看,又是那少年。

少年死死的抱著他的腿,口中依舊不停大喊:“主母快跑,有人要造反,有人要造反!”

見此情景,曲貴也是怒了,彎腰對著那少年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撒手,你給我撒手!”

只轉瞬間,少年便被打的渾身是血。

可儘管滿嘴是血,他也依舊還在高喊著:“主母快跑!”

而也在這一時刻,房門忽而被人從裡面開啟。

緊接著,就見林滿月雙手握著長劍,領著瑤瑤從屋內走了出來。

而林滿月雖然臉上帶著驚恐,卻也依舊用劍鋒指了指那行兇的曲貴:“別動!”

但那明顯已經被激起了兇性的曲貴,哪裡會被她一個弱女子嚇住?

曲貴一腳踹開少年,直至走向林滿月。

見此情景,林滿月咬了咬牙,閉眼將長劍前刺。

但也是因為閉眼,這一劍刺了個空。

而曲貴則抓住機會,一把奪過長劍,轉而架在了林滿月的脖子上。

他瞪著血紅的眼,道:“告訴我,錢在哪?”

林滿月死死地閉著嘴巴。

見狀,曲貴又將劍抵在了瑤瑤的臉上,近乎癲狂的喊道:“夫人,我不想殺人,你別逼我。”

若是自己有危險,林滿月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但瑤瑤不行。

瑤瑤是她的命。

而見瑤瑤性命受到威脅,她幾乎想也未想的道:“在床板下面!”

聽見這話,曲貴也不管瑤瑤,提著長劍便朝著屋內跑去。

而也就在他跑至門前,那少年就又一次撲身上來。

少年死死地摟住曲貴的腰身,嘴裡還喊著:“東家的錢,你一文都不許動!”

見這狗皮膏藥粘著自己不妨,曲貴也是真的怒了。

他扭動腰身,將對方甩開。

“你真當我不敢殺你是吧……”

他轉身怒吼,隨之手中長劍就要落下。

林滿月下意識的捂住了瑤瑤的眼睛,自己也別過頭去。

而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忽而從大門方向竄了出來,直奔曲貴而去。

曲貴也是感受到了大事不妙。

但還沒來得及反應,後背便吃了一記重擊,人也猛然向前飛去。

而曲貴吃痛,人還在半空中,手中長劍就不知道甩到什麼地方去了。

噹啷!

隨著金鳴聲響起,圓月從雲後探出了頭。

而這時候,在場眾人方才看清。

給了曲貴一記重擊的,不是李長恭還能是誰?

雖說早已預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但李長恭還是覺得有些心痛。

什麼叫刁民惡奴?這不就是?

自己給了他活路給了他飯吃,他竟反過來想來害自己的家人。

而此刻見到李長恭,曲貴哪裡還有之前的狂妄囂張,直被嚇得魂不附體。

待他目光瞥到掉落在一旁的長劍,便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

可也就在他的手指剛剛觸碰到劍柄之際,一隻腳也忽而落下,正踩在他的手腕上。

“啊!”

曲貴發出了一聲宛如殺豬一般的痛苦嚎叫:“東家,我知道錯了,饒命啊……”

李長恭彎腰撿起長劍的同時,低頭瞧著曲貴,冷笑道:“現在求饒?是不是晚了點啊?”

說話間,他的腳也緩緩加力。

隨著骨骼的破碎聲傳來,曲貴疼的嗓子都喊啞了。

而後,李長恭也沒半點遲疑,一把掐住曲貴的後脖頸,像是拖死狗一般,將其拖到屋外。

與此同時,他直對林滿月與瑤瑤道:“你們倆回屋!”

聽見這話,林滿月如夢初醒,趕忙領著瑤瑤往回走。

路過李長恭身邊時,她頓了頓,低頭瞧了眼被李長恭踩在腳下的曲貴,緊緊地抿了抿嘴。

隨之,她頭也不回的進了屋。

待到林滿月關門後,李長恭緩緩轉過頭。

他目光如電,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

“上午剛說,轉眼就忘,我說什麼來著?”

李長恭指著自己道:“我最討厭的就是雞鳴狗盜之輩。”

“但偏偏就有人不信邪。”

說話間,李長恭倒提著長劍,隨之讓長劍從空中自由落下。

唰!

“啊!”

長劍不偏不倚,正落在曲貴手掌與手指的連線處,三根手指在瞬間便被齊刷刷的削掉。

“剛才他動的時候,你們應該也有人心動了吧?”

“是不是也有人想跟著一起上,一起發財?”

李長恭緩緩昂頭,將長劍拔起丟到眾人面前,大聲道:“來,來啊,殺了我,殺了我你們就能拿到錢了!”

此時此刻,在場眾人都被嚇傻了。

在他們眼中的李長恭,簡直如同修羅夜叉一般可怕。

而在長劍落地的瞬間,眾人紛紛跪地,連連跪地叩首,高呼饒命。

瞧見這般場景,李長恭嗤笑出聲。

“既然都不想死,那以後就乖一點。”

“若不然,他就是前車之鑑!”

話落,李長恭抬腿一腳,踩在曲貴的腿部膕窩上。

嘎巴。

清脆的響聲,響徹整個夜空,也宛如一記巨錘砸在每個人的身上。

而曲貴再也經受不住,當場昏厥過去。

隨之,李長恭直朝著還在發愣的滿場眾人喝道:“不抓緊幹活,都特孃的看什麼呢?”

聽見這話,眾人哪裡還敢遲疑。

紛紛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跑去繼續製鹽。

另一邊,李長恭走向那被毆打的滿臉鮮血的少年近前,蹲下身,檢視他的傷勢。

好在,這少年的底子不錯,曲貴雖下手較狠,卻也只是給他造成了些許皮外傷。

只要稍稍修養一些時日,便沒什麼大礙了。

而這時,少年將已經腫的不成樣子的眼睛睜開一條縫隙,虛弱道:“東家,我還能幹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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