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的.”

賈芸道,“蓉哥兒考慮得周到。

雖然我與薔哥兒也給買了些護手,可沒幾天就有的用爛了,是得多備上些.”

蓉哥兒笑著看了他一眼,賈芸確實是個有意思的人。

瞧這話說的,既表明了早準備了護手,又給自己拍上一通馬屁。

既然這裡有護手,蓉哥兒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麻布絹紗該買的還是要買,如果導致工匠們病重了可是罪過,還會影響水泥窯的產出速度。

當下薔哥兒讓人拿了護手面罩來給賈蓉戴上。

他很看重水泥,因為這是他僅有幾個能做出的東西。

寧國府家大人多,僅靠每年各莊上送來的租錢,遲早坐吃山空。

賈蓉才不管什麼商賈賤業,先把自己腰包裝滿再說。

蓉哥兒是個自私的人,也不想著去當官。

他可不願受那些罪,好好多賺些銀兩讓寧國府不為錢所困,盡力避開被倒黴蛋連累,自己在院子園中與一眾美麗的年輕姑姑嬸嬸頑樂不好的很?我怎麼像寶玉一樣頹廢了?都怪這該死的社會腐朽了我的鬥志。

賈蓉暫時拋開腦字裡的念頭,讓窯裡的工人們著手準備碎石砂礫,運水過來與水泥灰攪拌在一起。

要試驗水泥成果了!“全部得裹上了,攪拌要均勻些.”

蓉哥兒在場指導著,有時也拿過鏟子和上一和。

“再加些水.”

莊主梅毛炳早提前準備了幾個用板子隔出的左右三尺的方框。

蓉哥兒看著眼前攪拌過後的有點前世混凝土的樣子,興奮道:“差不多可以了,把攪拌的混土倒進框子來,第一個三寸厚度,第二個四寸厚度.”

“好了,快……將它抹平。

整個抹平了,不要留空.”

像模像樣!就是不知道等幹了之後牢固不牢固。

賈蓉在這裡與眾人一起忙活了半天,也沾了一身的泥土。

給賈薔吩咐道:“這裡得每天留人看守,每隔四個時辰在上面灑一次水,絕不能忘了.”

薔哥兒問道:“每個配方的都按這一爐的方法測試嗎?”

“當然。

所以各種生料比例你可得記清楚了,具體數額誰都不能告訴。

這玩意做出來了,就是我們寧國府的大進益.”

賈蓉攜著薔哥兒在一邊道,“我們這一支人丁單薄,我與你做親兄弟看待。

這水泥成功了,以後也有你一份,可萬萬要上心.”

薔哥兒聽聞,頓時感動不已,看向賈蓉的眼神都柔和許多。

似乎眼裡隨時要落下淚水來,泣聲道,“我省的,府里老爺可還好.”

這些天賈薔為了做水泥除了那日賈敬壽辰外,一天也沒去過寧府。

甚至連神京的院子也沒回了,也沒再去義學裡,直接在這莊子上住下。

不想有半點馬虎,害了蓉哥兒的正事。

“他的事,你莫要操心.”

賈蓉拍了拍薔哥兒的肩膀,道:“我觀這莊上的莊主還算個實誠人,你也不要怕他欺主,需要人手的就找他使喚。

若這姓梅的不聽從,儘管差人去神京找我。

不管他有什麼關係,我都罷了他莊主的位置.”

賈薔嗯了一聲,心底複雜著。

問:“蓉哥兒下次什麼時候過來?”

“等過幾日這混土全凝固了,我再來。

你在莊上也莫要擔憂,有芸哥兒陪著,拿不定主意的就去問他。

他鬼精著,心裡比誰都看得透徹.”

賈蓉大小事項都跟薔哥兒吩咐一遍後才回了城了。

才回了院子,就聽到房間裡有人哭。

“怎麼了?”

賈蓉急忙上前道:“可是誰欺負了你?快告訴你家大爺是哪個挨天殺的,竟然敢欺負我們蓉大奶.”

秦可卿見了蓉大爺回來,連忙用手帕抹去眼角淚水。

腦袋扭到一邊,不讓賈蓉見了自己樣子。

只道:“是我自己想到些傷心事,與別人無關.”

賈蓉才不信她,攀上可卿的玉手,拉過來攬在懷裡。

道:“平白無故的怎麼會想到些傷心事?總有個引子.”

瑞珠見了自己家奶奶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心裡乾著急,當下就說了。

“還不是義學的事兒,今兒館主不在義學裡,由館主孫子瑞大爺管事,卻沒想鬧出了大麻煩。

西府寶二爺與我們家鍾大爺把璜大奶奶的親侄子給打了,璜大奶奶剛到太太那兒告狀了.”

璜大奶奶?賈蓉死命搜刮大腦裡的記憶,也沒記起璜大奶奶是兩府裡哪位太太。

既然叫璜大奶奶,應該就是她家老爺就叫賈璜。

難道是賈赦的某個兒子?也不對啊。

賈赦只有賈璉、賈琮二子。

賈政家雖然有個叫賈環的,可年紀還小,稍微娶妻。

“好人兒,別哭了,我這就給你出氣去.”

賈蓉安慰著可卿道。

“不要,大爺別去.”

秦可卿的眼睛早哭紅了,傷心道:“都是我那兄弟頑劣不爭氣,還把府裡親戚給打了,受罰的應是鯨卿才對。

都是兄弟不懂事,又給爺惹麻煩了.”

原來可卿擔心的是這個,賈蓉安慰道:“哪有的麻煩.”

他心裡卻十分的不爽。

這賈政、賈代儒是怎麼幹事的。

不是說好兩府出錢請大儒來管教,怎麼還會在裡面鬧出打架的事情來。

蓉哥兒也沒再多問,直接讓丫鬟把秦鍾給叫到院子來。

“哪裡是我們打他,都是金榮愛造謠生事,說我與寶二爺不乾淨。

自己又拉著一派人跟我們作對,我們去爭辯,反倒是他先動手了.”

秦鍾這會兒也氣著,他顯然也捱了一拳,不停的揉著臉。

金榮?賈蓉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似乎這傢伙原是薛蟠的好基友,後來失了寵就把氣怪到秦鐘身上,還整出一回鬧義學來。

可是……他孃的現在薛蟠那大傻子還沒來,怎麼就鬧起來了。

擦!他看著一副女兒姿態的秦鍾,心裡也累得很。

這男不男女不女的玩意,生得又秀氣,不管跟哪個男得走近了,必然少不了閒話。

誰不知道大家老爺們都喜歡這種秀氣男兒。

沒一個省心的東西,好好在裡面讀書不好嗎?蓉哥兒冷著臉問:“太太可有說什麼?”

瑞珠回:“太太倒是沒說難聽的話,反而還訓了璜大奶奶一頓。

說他們家的侄子嘴裡不乾淨活該捱打,太太還道再聽到這種話,讓璜大奶奶也別來寧府走動了.”

其實秦可卿心裡委屈也不是為別的,只是擔心秦鍾打了賈家的親戚,會讓賈蓉在家族裡不好做人。

心裡難受,找了個藉口要秦鍾離開,不讓自己弟弟影響賈蓉在家族裡的名聲。

秦鍾雖是可卿的弟弟,但自從她嫁入賈府起,以這時代風俗來說就算是賈家人了。

她關心弟弟,但考慮更多的是賈蓉。

只道:“昨日有信傳來家裡老爺病又發了,我想著讓兄弟先回家去伺候著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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