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人才是好的人才。
雖然如今遇見的四位黃金都不是姬野真司最最渴望擁有的科研人才，以至於“三途川”所有技術的研發都是他親自上。
但“超越級別異能力者”的描述卻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視。
異能力者——這是屬於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就像是咒術世界咒術師的術式、忍者世界藉由查克拉使用的忍術一樣，這個世界的異能力者也能使用獨特的異能力完成常人所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說，中原中也能夠操縱重力、森鷗外能夠分離出名為愛麗絲的特殊異能體生命，又比如說，太宰治能夠在接觸到其他的異能力者以後，強制性地中斷他們的異能力效果。
五花八門的異能力構成這個世界超凡體系的多姿多彩，而只要有人的世界就會有強弱，依照他的觀察與推測，所謂“超越級別的異能力者”，或許就如同咒術世界的特級咒術師、忍者世界的影級強者吧。
真可惜啊，眼見有香噴噴的黃金擺在眼前，礙於計劃和扮演，也只能暫時性地放任這位黃金大寶貝離開了呢。
心中思緒萬千，姬野真司的目光卻僅僅只在蘭堂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間，便愉快地轉過頭，和名義上作為引薦人的黑沼池田攀談了起來。
“姬野醫生，首領大人的情況如何？”
“這個啊……我需要為我的病人保密呢，我知道黑沼先生您是關心首領的健康……”
森鷗外無意間透露的資訊再度浮現於腦海之中，蘭堂垂眸看向手中紅葉幹部讓他送給首領的刑訊報告，目光卻並未聚焦於報告上的資訊。
姬野真司來到這個世界不過短短兩月，一心撲在三途川的發展經驗上，按理說他不應該單單憑藉著一個異能力效果就辨認出襲擊者的身份。
就……還挺明顯的。
只是一眼，曾經作為忍者收割過不少惡徒性命的姬野真司迅速做出這樣的判斷。
總之，現在的港口黑手黨還是一個相當有用的靠山的，依附這一靠山，原本業務拓展的計劃完全可以更加激進一些。
沒有呼吸，身體動作雖然敏捷，但可以明顯感覺到肢體不夠柔軟，眼睛的色彩也十分的晦暗，和被砂隱村傀儡師們改造過的傀儡簡直不要太相似。
可那場爆炸之後，這兩年的記憶清清楚楚地告訴蘭堂，自己今日才第一次見過這個少年。
深夜，低頭啜飲咖啡的姬野真司剛剛放下手中關於三途川牛郎服務者訓練場館擴建計劃和代餐生產工廠收購的申請書，抬頭摩攃太陽穴緩解疲憊之時，漆黑的身影一閃而過，下一刻，窗戶玻璃被從外部打破，手持匕首的黑衣男性極速攻向姬野真司。
虛與委蛇的交談聲漸漸遠去，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處，原本保持著淡漠姿態的蘭堂卻在最後一刻抬起頭，宛如黃綠間色翡翠的眸中一閃而過警惕與迷茫。
那是一具亡者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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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了港口黑手黨首領的信任，姬野真司雖然明面僅僅是黑沼池田邀請的營養學家，但主從地位早已顛倒。
這具傀儡生前的實力並不弱，甚至還能使用異能力作戰，那柄匕首劃過的空間因為異能力而隱匿著細小鋒利的空間刃殘留，延遲秒以後瞬間性的爆發，殺傷力不可謂不大。
如今的橫濱黑道龍頭雖已慢慢地步入瘋狂，但昔日鼎盛時期殘存的餘威讓周圍的豺狼不敢下手，而是摩拳擦掌等待時機。
那個人，認識他。
大樓對面的灰袍人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暴露，裹著袍子的蘭堂見這隻在自己手上也算得上一流的暗殺者傀儡竟在那看起來清瘦文弱的少年手中僅僅撐了一分鐘，對少年不凡的來歷更加深信不疑。
而後，他便親眼見到了姬野真司近乎挑釁的動作。
但再快的速度，再複雜的佈局，在寫輪眼的眼中也能被放慢十倍百倍，經歷了三個世界以後，姬野真司不得不感慨，寫輪眼的能力簡直不要太萬能，泛用性之廣即便是輝夜所屬的大筒木一族的白眼都有所不及。
奈何【黃金眸】對黃金級別的頂級人才實在是過於偏愛，那灰袍身影出現在視野中的瞬間，顯示對方高貴的黃金身份的虛擬頁面便浮現在姬野真司的眼前。
而傀儡的忽然出現也讓姬野真司對蘭堂的異能力有了更多的瞭解，索性此時聽到動靜趕來的守衛侍者也已經趕到，姬野真司頂住傀儡的腰部，使它暫時失去反抗能力以後，奪過匕首，以匕首作為工具乾脆利落地斬斷傀儡的四肢，單手擰著傀儡的脖子，按著它來到了被打破的玻璃窗前。
偷襲者的攻擊並不能傷害到姬野真司，單手後扣住襲擊者的手腕，姬野真司環顧四周，終於在街道對面大樓的樓頂邊緣，看到了渾身籠罩在灰色長袍中的神秘襲擊者。
那個人，那個少年，剛剛注視他的感覺，莫名地引起了他本能的亢奮和刺激——那並非對待陌生人的態度。
那少年提拎著傀儡，漫步走到窗邊，目光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鎖定了他所在的位置。
而後，鬆手。
那具傀儡便如垃圾一般被少年輕飄飄地扔下視窗，從三樓掉落到了一樓街道的石板上，發出敦實的聲響，掀起好大一陣煙氣。
蘭堂確信少年看到了自己，但他清亮的眼神與溫和的面孔上卻不帶一絲敵意和被人攻擊的憤恨，反而透出欣喜的意味。
欣喜？是什麼人會對想殺死自己的物件抱有欣喜之情？
但那少年聲音裡充滿愉悅味道的上揚尾音卻驗證了蘭堂的直覺。
“……啊～沒想到你也是如此的渴望與我見面呢，阿蒂爾·蘭波。”
少年的聲音極輕極輕，溫柔而繾綣，彷彿下一刻就將被夜風撕碎，卻一個音節也不差地落入蘭堂的耳中，讓他整個身軀都忍不住為之一震。
但用另一個名字呼喚了他，且輕易使他的暗殺傀儡失去戰鬥能力的少年卻並未繼續有過多的動作，反而隔著街道向他揮了揮手，用口型道了聲晚安。
這……算什麼？
大概是算他倒黴吧。
對方明確地表示了暫時拒絕交談的意味，這份拒絕也提醒了蘭堂對方如今的身份。
思及港口黑手黨首領那多疑的性格，蘭堂也就明白了對方這些行為的背後緣由，扯了扯斗篷，他索性直接離開。
可以肯定的是，姬野真司必然知道他失憶之前的事情，他甚至還從姬野真司口中得知了自己的“真名”。
接下來的尋憶之旅便已經清楚明瞭。
如若姬野真司成功在港口黑手黨拿到他想要的東西，那麼他不介意與對方進行交易，而如若姬野真司失敗了，那麼彩畫集讀取屍體記憶以獲取情報的能力便派上了用處。
扯著袍子，外國男人消失在夜色之中，兩人的第一次交鋒就此結束。
姬野真司卻沒有第一時間收回視線，而是遠遠看著前方，直至那醒目無比的金色黃金人才簡介欄都消失了以後，才戀戀不捨地回過頭，衝著身後的安保人員、頂著一頭雜亂翹起，一看就是從睡夢中被吵醒的中原中也安撫道：“不用擔心，那是我的一位友人到訪，他的動靜大了點，實際上並沒有壞心眼。”
動靜大了點？
中原中也看了看散佈一整個辦公室的玻璃碎片和窗戶殘骸，又看了看姬野真司臉上幾乎是盪漾出小花花得開心和愉悅，不得不做出猜測。
嗯，看來確實是關係相當好的朋友呢。
橫濱的黑夜中隱藏著數不勝數的秘密，蘭堂的突然到訪也僅僅只是其中的一件，第一日前往港口黑手黨後，用忍者世界應付一代目和三代目火影的方法熟練得應付完首領，姬野真司便見到了自己親自申請，要求搭檔的同伴——
森鷗外。
是協同探究的助手、是競爭首領信任的對手，更是彼此監督的敵人。
“真是好手段啊，姬野店長。”
森鷗外曾從外國同學那裡聽說過一句古語，士別三日便需刮目相看，很明顯，姬野真司便做到了這一點。
港口黑手黨地下一層的生物實驗室已經空閒了許久，但裝置齊全，甚至藉助著控制港口貿易的便利，東京大學生化研究所中都罕有的實驗儀器在這裡竟有複數臺之多。
而掌控這偌大實驗室的許可權，便存在於姬野真司的手中。
手指擦過白淨透亮的玻璃檯面，森鷗外幽幽感慨出聲，也不知這少年人用的是什麼手段，竟讓那位多疑的首領如此信任。
莫不是精神系異能力者？
腦海中顯現出這樣的猜測，卻在下一秒被自己否決。
精神系異能力者是何等的稀有和強悍，雖然姬野真司如今的表現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但擂缽街的兩年經歷做不得假，如果他真的是精神系異能力者，森鷗外想不通對方潛伏在擂缽街足足兩年是為了什麼。
森鷗外的思維風暴姬野真司一概不知，礙於實驗裝置的限制，許多實驗，即便他和大蛇丸都很有興趣，但過低的容錯機率總會叫他們敗興而歸。
如今有了港口黑手黨的傾情援助，那些個有趣的實驗便能夠最大限度地復刻出來了呢。
首先，必然是基於千手一族體質衍生出的，激發細胞生命活力的藥劑研究。
雖然千手一族的力量從根本上來說，源自於地脈能量中的陽之力，但地脈本能的力量總有共同之處，就像由情緒之力作為引子點燃的咒力本質上應當是純粹精神的力量，卻能在一定的轉化公式下化作能源一樣，縱使力量的表現形式不同，構成世界本質的東西卻是不變的。
因而研究基於陽之力的生命藥劑，歸根結底是研究異能力。
做好前期複雜的準備後，已然過去了三個鐘頭，按照在忍者世界的研究經驗搭建好相互勾連的儀器，姬野真司拍拍手，蹲起身體。
“這是什麼？”
在這長達三個小時的過程中，姬野真司未曾讓森鷗外搭過一把手，對少年心存試探的醫生在兩次被拒絕後，索性站在一旁細細觀察了起來。
而這一看，森鷗外便不得不為港口黑手黨豐富的機械儲備驚歎。
依託橫濱的特殊地位和首領那畏懼死亡的心理壓力，全世界罕見的醫療儀器怕不是都能在這裡找到吧。
而姬野真司懷揣著實驗室管理人員留下的說明手冊，一件一件極有目的性的搜尋而去，有的儀器整個搬來，有的儀器卻被拆解分開——森鷗外逐漸變得看不懂對方的行動，卻也知他並非虛有其表之徒。
——這豈不是更不妙了嗎？
他寧願對方是一個只會建構謊言的騙子，而不願意和一個有著獨到手段的騙術高手過招。
終於，在十一點的鐘聲敲響之時，姬野真司從已經被他拆成零件堆的零散儀器中站起身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才回頭對年長的醫生露出羞澀的笑容：“不好意思，讓森醫生您久等了。”
“這沒什麼。”森鷗外此時對身前這臺構成複雜、主體龐大的機器更感興趣。
依照他能夠辨別出的儀器推測，姬野真司想要一次拼接的儀器，主要側重於兩個方面——觀測能量波動與物質萃取。
那麼，原材料又該從何而來？
答案很快得以揭曉。
“森醫生，今天怎麼沒有看到小愛麗絲？”
用一旁的抹布擦乾淨手上擺弄機器時沾染上的汙漬，姬野真司將從某臺機械上拆下來的鋒利頁片放在玻璃桌面上，好奇地問道。
“欸，愛麗絲醬嗎？”被問及“女兒”所在的森鷗外“愣”了一下，笑道：“畢竟是為首領大人工作，即便我再不願意與愛麗絲醬分開，也只能暫時將她留在辦公室裡，讓她一個人玩玩具或者畫畫了。”
“這樣啊……”少年的神色明顯變得失落了些許，嘴角下壓，低沉著聲音問道：“如此一來，可就麻煩了呢，森醫生知道我為首領大人研發製造的生命活力藥劑，材料是什麼嗎？”
不妙的語氣叫森鷗外心跳加速，當即便要遠離，然而森鷗外即便是退役軍醫，年輕時也曾接受過相當專業的訓練，在姬野真司的面前速度依舊稍遜一籌。
銀色的弧光宛若流星劃過，本就鋒利的扇頁頁片在速度的加持下，宛若能斬金斷鐵，就這樣以無可挽回的姿態襲向森鷗外脆弱的脖頸。
下一刻，身穿護士服的金髮女孩在森鷗外的身邊顯現，手中碩大的注射針頭化為她的武器，抵擋住姬野真司的襲擊。
金髮女童——愛麗絲神色冷漠，戰鬥狀態下的她褪去被主人刻意設定的傲嬌與毒舌，完全化作了人形兵器。
“哎，中午好啊，愛麗絲～”
作為襲殺森鷗外的罪魁禍首，面對警惕萬分、宛如獵豹一般的小小女童，姬野真司反而爽朗地笑了出來，拿著扇頁兇器的手輕巧地揮了揮，算是打過招呼，這才看向冷著表情的森鷗外，笑道：“你看，我這不是見到愛麗絲了嘛。”
異能生命體，自然會在主人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刻出現。
瘋子——
森鷗外忍不住咬住後槽牙，忍了又忍才把唾罵重新壓回喉嚨裡。
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啊！
姬野真司用行為回答了他的疑惑。
在愛麗絲警惕地提防中，少年的行動快得驚人，近乎只是錯眼的功夫，原本懸浮於森鷗外身前，時刻準備抵禦對方攻擊的愛麗絲便落入了姬野真司的懷中。
單憑視角已經猜不透姬野真司的行為，和異能生命體相接的觸覺首先為森鷗外反饋出愛麗絲的處境——
被鐵鉗一般不可撼動的掌心壓著後頸，強硬地塞入漏斗一般的容器上方。
而後，覆蓋著奇特能量的匕首如流水一般劃過愛麗絲的後頸，女孩稱不上面板的部位只感覺到了銳利刀鋒劃過的淺淡的刺痛和涼意，隨即，那頭金色的波浪長髮宛如流動的黃金，盡數落入漏斗容器之中。
金色長髮的愛麗絲，變成了金色短髮妹妹頭的愛麗絲。
偏生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非常不滿意地繞著和主人一樣愣住的愛麗絲轉了一圈，不好意思地道歉：“啊，果然，就算是我也有不擅長的領域呢，明明在小羊們的身上鍛鍊了好幾次，沒想到實戰的時候還是剪得不盡如人意，還好小愛麗絲長得可愛，也算是拯救了一下我的剪髮技術。”
唏噓了一番，羞澀的緋紅從少年臉上淡去，他抬手撩起愛麗絲臉旁的碎髮，笑著介紹道：“這就是原材料啊，森醫生，我唯獨不可缺少的助手。”
“生命活力藥劑的關鍵原料，只有純粹的異能能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