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可否認，姬野真司縱使總會做出一些出乎系統48意料之外的事情，但對於和他相處的絕大多數人來說，姬野真司絕對算得上是“說話算話”。
在和蘭波與中原中也商議完如何應對魏爾倫的攻擊以後，姬野真司稍作整修，留在蘭波宅用過下午飯後便回到了三途川的總部大樓。
同行的還有太宰治，少年身量見長，明明是和中原中也差不多的年歲，身高卻略顯優勢，是那種抬起下巴能用眼睛做出經典反派表情的那種恰到好處——但在挑釁中原中也的過程中，太宰治並不需要表情的配合，簡簡單單的言辭就能成功刺激到脾氣並不火爆的赭發同齡人。
嗯，不愧是被黃金眸特別標註的天賦呢。
和森醫生同出一轍的標註——【操心師】。
此時，和姬野真司一同返回“三途川”總部大樓的少年操心師或是閒來無事自找樂子，也終於將和中原中也相互較勁的那部分心力用在了姬野真司這位名義上的上司身上：“一眨眼就到傍晚了呢，馬上就是我的下班時間，唔，這樣說也不對，我當初可是隻欠了你兩個月的工資，姬野社長的救命之恩吶，可真是不好償還。”
“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麼能用償還來形容呢？”
雖然因為即將捕獲期待已久的魏爾倫號大電池而心情愉悅，但牢記主角人設的姬野真司還是開口糾正了太宰治用詞的不嚴謹之處。
“好吧。”聳聳肩，太宰治勉為其難地承認了姬野真司的糾正，眼中閃爍著不懷好意的惡劣的光亮：“總之，兩個月的期限已經結束，我甚至還買一送一多幫了你兩個月，我現在離職也是完全沒問題的吧～”
“歐洲之行？”聽到這個詞，已經走入電梯的姬野真司直接停下腳步，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他眨眨眼，回頭看向身後懶洋洋的鳶眸少年，笑著確認道：“太宰是說你在歐洲順手攛掇義大利黑手黨的頭目花了十億懸賞我的人頭這件事嗎？確實做得不錯，但如果懸賞金是一百億的話我會更開心。”
而這樣的姬野真司，之所以會對太宰治說出“換一份工作就當散散心了”這樣的話，依系統48對姬野真司的瞭解，答案只可能有一個！
就像是系統48預料中的那樣，漫不經心戳破了太宰治在歐洲那邊進行的“挖坑”行為，好脾氣的社長依舊笑眯著眼睛：“至於‘挽留’，完全沒有必要，無論太宰你去往何處，想要更換何種職業，我們終會重逢。”
真正叫太宰治做出留在三途川這一決定的，是他剛認識的唯二的好友——織田作之助與坂口安吾。
【！我的猜測果然沒錯，難怪上次太宰說是‘幫社長再掛一個一百億的懸賞’，已經掛了一次十億的，第二次可不就是‘再’了嗎？】
青年坦然的態度反倒是噎住了想要找點樂子的太宰治，他不滿的癟癟嘴，眼珠子轉了轉，神色活潑又無奈：“欸——，都不挽留一下嗎？我好歹也是非常有潛力的新人吧，要是沒有我，小矮子中也和蘭波幹部的歐洲之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放開那個太宰，讓我來！】
一閃而過的彈幕落入系統48的眼中，如果它有著能夠發言的許可權，一定要給這條彈幕點贊評論：沒錯，姬野真司這傢伙就是那種對所謂的“小黃金”們有著變態收集慾望的傢伙，被他特別看中的澀澤龍彥更是從被發現的那一刻起，就毫無知覺地落入了姬野真司的掌控之中。
【？前面的姐妹你是拿著顯微鏡看直播嗎？不過正是在那十億的懸賞之下，魏爾倫才會再度注意到橫濱這座城市——這大概也是某種世界線收束？】
如今的三途川已經成為橫濱這座城市無可置疑的無冕之王，而藉由異能力技術帶來的東風，三途川的影響力正以相當恐怖的速度以橫濱為中心輻射開來。
【？！原來懸賞的事情居然是太宰乾的嗎？不愧是你啊（貓貓能有什麼錯呢.jpg）】
卻不想，聽到這個問題的姬野真司半分挽留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露出了稱得上輕鬆暢快的表情：“沒問題哦，接下來的事情也沒有需要麻煩到太宰的地方了，換份工作就當散散心了，唔，有考慮好下一份工作幹什麼嗎？”
【笑死，難道就我在為兩個屑的相互迫害而感到愉悅嗎？但這頭噠崽出差順手懸賞老大，那頭老大現場制定計劃捕撈魏哥這條大魚，嘖嘖嘖，所以受傷的只有我們魏哥對吧。】
嘖嘖嘖，好可憐啊，雖然三途川確實給出了堪稱國內一流的工資待遇，但與此同時被迫內卷的工作氛圍同樣讓兩位摯友每每加班到深夜，圍觀負擔了超額工作的友人們加班——這怎麼不能被稱之為一種樂趣呢？
——三途川的服務和產品，已經完全融入了橫濱人的衣食住行方面，只要太宰治還在橫濱，就不可能和“三途川”徹底斷了聯絡。
【啊啊啊！太宰先生！放養自由生長的太宰先生也好可愛呢（幸福.jpg），不過姬野真司這麼放心太宰離開嗎？我還以為他是那種對黃金級人才有著特殊收集癖好的變態（劃掉）收藏家。】
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姬野真司便結合了降臨體的身份，定下“龍傲天經營升級流路線”，並確定了“將三途川打造成最棒的服務型公司”的終極目標，時至今日，這個目標在橫濱的範疇內，可以說是完美的實現了。
何止是服務型公司？三途川株式會社的存在，基本上可以稱得上是徹底取代了橫濱的市政部門，除去稅收外，橫濱市民可能並不知道市警的緊急求助電話，卻不會不知道三途川特別服務部門的緊急服務號碼。
離職自然是不可能離職，倒不是太宰治有什麼要和公司同生共死共渡難關的節操——事實上，真若按照姬野真司的計劃來，即便是超越者魏爾倫也無法對三途川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影響。
嗯，畢竟賞金一百億的主角聽上去可要比賞金十億帥得多。
織田作之助在經過了最初的考核期以後，升職擔任了特級研究員【與謝野晶子】的專職保鏢，還簽下長達五年的“賣身合同”。坂口安吾更是在臥底身份暴露後，徹底的“賣身”到了三途川之中。
“離職啊……”
至於橫濱之外的土地？
——那對三途川而言，只不過是亟待開疆的未來領地而已。
在此前提下，姬野真司對太宰治的離職請求可以說是相當的淡定，甚至有幾分樂見其成。
嗯，黃金種子的朋友大多也是黃金種子，或許下次與太宰重逢的時候，他能收穫新的小黃金也不一定呢～
和姬野真司愉悅心境相反的，是突發奇想的逗弄完全被逗弄物件免疫的太宰治，少年斜眼瞄了眼青年笑眯眯的眼，福至心靈的get到了姬野真司言語背後的真正含義。
隨即，少年露出了看到黏糊糊滑膩膩不可名狀噁心之物的神色，修長的眉毛也忍不住皺起，吐吐舌頭，做出了乾嘔的動作：“那還是算了吧，這幅把別人當做獵物的姿態可真叫人討厭，如果不是織田作和安吾都選擇了你的話，真想離你越遠越好。”
“我和織田君，坂口君都只是同伴而已。”姬野真司覺得在這方面自己還是應該為自己辯解一下的，按下電梯樓層，黑捲髮青年眨眨眼，露出爽朗又純良的表情：“相信我，太宰，我只是想創造一個大家都信賴著我，信賴著‘三途川’的世界而已，我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說完，或許是覺得自己單方面的說辭不夠有說服力，在電梯下降到最新挖掘而出的地下七層時，青年向太宰治伸出手，做出邀請的姿勢：“一起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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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這項工程的難度和所用的時間，如果不是這裡埋藏著整個橫濱最大的秘密，這項橫濱地下排水管道重建工作完全可以當做對外宣傳的示範工程大講特講。
錯綜複雜的地下水道，如今已不復之前常常被暴走族們當做地下接頭地點和隱秘的違禁品販賣地點的漆黑和骯髒，安置在各個匯流節點上的淨水裝置甚至在汙染的源頭淨化了水質，導致這本該惡臭難聞的地下水道乾淨異常。
狹窄的、經常被阻塞的管道被疏通重建，依太宰治的目測，只要不是海平面上升到海水倒灌的程度，以他目之所及的地下水道的工程規模，橫濱的街道將迎來史上最潔淨的梅雨季節。
而這，全都是在三個月之內完成。
甚至作為工程承辦方的三途川建築子公司還有餘力地按照社長吩咐，將神秘的“迴路”隱藏其中不說，同時在迴路最中心的位置修建了一間隱秘到了極點的實驗室。
怎麼說呢，和他印象中正常建築公司現有的水平差距實在太大，以至於跟隨姬野真司抵達迴路中心的實驗基地，從早已來到此處的森鷗外手中接過熱牛奶的時候，少年神態雖然放鬆，但依舊不免好奇的發問：“如果魏爾倫和蘭波的戰鬥餘波波及了地下，迴路還能正常起到作用嗎？”
他畢竟不是專職的研究人員，對所謂的“異能力”迴路只有一知半解的概念。
“當然能。”姬野真司和森鷗外對自己的研究成果顯然是十分的有信心，姬野真司更是拍了拍早就被轉移到此處的澀澤龍彥木繭，挑起眉，強調道：“雖然能量回路從本質上來說和異能力造物相當，但我可不能力無效化是否會影響它的功率”
聞言，鳶色眼眸的黑髮少年垂頭，露出了遺憾的神色。
“當然，太宰你想摸摸也不是不可以。”終究是見不得自己看好的黃金失落，好心的社長貼心給出備選方案：“迴路的工程費用保守估計在三百億，加上魏爾倫，蘭波和中原中也作為超越者級別的出場費，為了騰出交戰場地而進行的人員疏散以及後續輿論平息費用，不多，也就五百億左右，這次可不止兩個月了哦。”
“不用擔心，這次不止你一個人，還有織田和坂口陪你。”
聽到這句話，太宰治最終還是收回了躍躍欲試的手。
時間一晃而逝，地下的世界實在是太過安靜，姬野真司倒是和森鷗外有條不紊的除錯著各種機器，唯一的閒置人員便掏出手機開始騷擾好友。
從老實人織田作之助的口中，他得知了地上的情報。
——魏爾倫的突然襲擊被蘭波擋了下來。
——魏爾倫和蘭波兩個超越者在橫濱的近郊上空開始了超越者級別的鬥毆，織田作之助因為要保護與謝野晶子和江戶川亂步留在了總部大樓，但其他的三途川社員基本上是傾巢而出，開始維持橫濱的秩序。
——中原中也加入戰場，橫濱西北部大篇預計拆遷的樓盤在三個人形兇手的摧殘下化為灰燼。
“又能省下一大批拆遷費用了呢。”——財政處的坂口安吾如是表示。
大家完全不緊張啊。
無趣的放開手機，側面促使了三人大戰的太宰治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面前的地下實驗室上。
作為整個異能力能量人造迴路的中樞，實驗基地自然也是用特殊的人造骨質和木遁造物打造，當在橫濱上空肆意傾斜著力量的三個人形兇獸交戰正酣時，細微的光亮也慢慢從實驗基地的牆壁中產生。
不，準確地說，這點點如同星河般的光亮只是最顯眼的變化之一。
當那光芒亮起的時候，與其一起降臨的，還有莫名憑空產生的巨大壓力，恍若有某種神秘的存在在此刻降臨，僅僅是洩露的一縷氣機，便讓僭越的凡人恍若毫無防備的置身深海，被動感受四面八方而來的力量擠壓。
伴隨著地上三人戰鬥的加劇，地下回路中被汲取儲存的異能力能量也越發地充裕，每一次黑洞的坍塌，都是地下回路中光芒的一次閃爍。
光點越匯越多，光芒越閃越亮，沉甸甸彷彿要將人壓扁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如果讓姬野真司來形容如今的場面，那隻能這樣描述——
那光亮，在於人搶奪空氣。
但即便是在如此未知且不可控的情況下，實驗基地中的三人卻無一人有退縮之舉，細緻感受著室內的變化，甚至猶有餘力地猜測著地上戰鬥的進展。
和太宰治與森鷗外相比，姬野真司還有彈幕這個劇透的好幫手。
在魏爾倫與蘭波交戰的第一時間，姬野真司便開啟了分屏直播的許可權，將兩處重要舞臺展現在了觀眾們的面前。
雖然他作為參與者，無法觀摩另一處鏡頭的直播現場，卻能從彈幕中窺得重要資訊。
【嗚嗚嗚，蘭波好帥啊！我要做蘭波的狗！！就算彩畫集是非戰鬥性異能力，但在蘭波的戰鬥技巧加持下，完全不輸給魏爾倫呢！】
【哇，是又美，又強，還慘的蘭波老婆（咬手絹.jpg）這麼好看的蘭波老婆，魏哥你是怎麼下得了手的啊！！！不要的老婆不要背刺，放著讓我來！】
這是戰鬥剛剛開始之時。
【哦哦哦哦！中也也加入戰鬥了，看看魏哥這驚訝的小表情，嘖嘖嘖，魏哥：我被同類背叛了（垮起個小貓pi臉.jpg）】
【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了，這樣打下去是打不死人的by中原中也.jpg。明明是介入戰鬥的，但魏哥和蘭波打的越來越兇，我中也小可愛好像不太能插上手呢～】
這是戰鬥正酣暢淋漓之時。
而後，便是現在。
短暫的磨合後，中也與蘭波一同聯手，以半個交戰區域化為比擂缽街更深的坑洞作為代價，將狼狽的魏爾倫徹底打敗。
地上，戰敗的青年好不狼狽，衣衫凌亂，身上遍佈大大小小的傷口，英俊的面龐更是被蘭波揍得鼻青臉腫，看上去可憐又無助。
地下，光亮近乎形成實質，將“迴路”填充，恍若一具金色的骨骼。
而就在“骨骼”形成的瞬間，整個橫濱——無論是地上正在交談的三人，還是地下承受著壓力的三人，抑或是千千萬普通的橫濱市民，都在那一瞬間，彷彿被神明的視線掃視靈魂。
但這種感覺只是一瞬，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橫濱人都將之視為錯覺之時，唯有最接近源頭的姬野真司，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敏銳捕捉到了“某物”的身影。
“找到了……”
黃金光芒鑄就的地下洪流之中，一雙翠色的眸子猛然睜開，隨即，他放置於束縛著澀澤龍彥木繭上的手指輕輕敲擊，喚醒了木繭中屬於澀澤龍彥的異能力。
而後，巨量的白霧從木繭中傾瀉而出，白色的霧氣無孔不入，即便是在金色光海中也不落下風，在極短極短的時間內，竟如同那光芒一樣，充斥滿這幅碩大到近乎貫穿整個橫濱的“骨架”。
恍若流動於其中的骨髓。
但骨髓用於維持人類的生命，屬於【龍彥之間】的白霧，卻只能給“橫濱”帶來禍端。
終於，在這樣雙重buff的加持下，那足以被稱為橫濱這座城市異能力的“某物”不再堅持，一聲類人的嘆息從不知名的空間方位響起，姬野真司聽到了陌生而空靈的聲音向自己發出邀請：【停下來吧，人之子，或許，我們可以先見上一面。】
回應“某物”的，是人之子大方熱情，彷彿真的是奔赴某位友人邀約的回答：“樂意至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