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兩面宿儺是如此的興奮,即便復活之地是在荒蕪的樹林、即便周圍沒有裡梅早就準備好的血食也沒有關係,新生的味道是如此的甜美,甜美到詛咒之王不介意自己覓食。

但他隨即意識到了不對勁,這具身體的內部結構正因為承受不住他的力量而不可逆的溶解,明顯不是以被封印為代價獲得不死不滅靈魂永存前和裡梅、羂索商議的情況。

本能的他想要知道這具身體的情況,當這一念頭出現之時,受禸體的記憶瞬間湧入他的靈魂。

而裡梅存活且清醒的時間是一千年。

一千年的記憶瞬間湧入兩面宿儺的大腦之中,雖然比不上直面一發無量空處,卻也叫兩面宿儺扭曲了神色。

較之於那叫他頭暈腦脹的龐雜記憶,自己所使用的這具壽命最多不過三分鐘的身體居然是自己的心腹裡梅這件事叫他更加不能接受。

特別是裡梅還是被眼前的男人強行喂下了他的手指。

“……三分鐘,確實是有些短了呢……”被暴戾氣息充斥的紅瞳驟然瞪向站在一邊悠哉遊哉像是看戲一般的禪院真司和雖然在詛咒之王氣場下`身體狂顫,手中卻盡職盡責地抱著錄音機的牧野教授,憤怒地咧開一個滿是食慾的笑:“可是收拾你們兩個渣滓輕而易舉!”

眼前名為禪院真司之人確實是個實力不錯的傢伙,一手結界術幾乎可與羂索天元比肩,可是和他的差距卻像是溝壑與山巔,絕對的力量之下一切的手段都不過是紙紮之物。

但實際是他的攻擊毫無阻礙地劃穿了牧野的身體,反倒是在觸及錄影機時觸發早已設定在上面的結界,讓錄影機除了掉落地面的震動外完好無損。

“還以為你是那些噁心的正論支持者呢。”兩面宿儺挑起眉梢,見禪院真司會允許這個人目睹他那荒唐而可笑的實驗,他還以為禪院真司很看好這人呢,結果白殺了啊。

“【領域展開·伏魔御廚子】”

既然引誘禪院真司首先露出破摘的做法行不通,那就直接打唄,做出顯而易見的噁心表情,暫時受肉了裡梅的兩面宿儺飛速攻向身邊的男人。

拳拳到肉的間隙,【解】和【捌】帶著凜冽無比的威力斬向禪院真司,可絕大多數都被他鐫刻於軀體表面的結界化解,即便是有化解不了的部分,血肉被斬開的瞬間反轉術式立刻發動,不到眨眼的工夫便將男人的禸體修復。

毫無攻擊性,僅為化解攻擊而誕生的無界限領域,配上萬花筒下近乎永遠不可能枯竭的咒力,【八將歲刑】一旦在戰場上展開,就終結了所有想要以領域定勝負的手段。

曾經在禪院真司面前出現過的強悍領域悍然展開,在詛咒之王不留餘地的釋放下,瞬間覆蓋了半徑兩百米的範圍,但在伏魔御廚子那泯滅一切的【解】和【捌】同時施展開來時,白色的細紗於禪院真司腳下蔓延開來,在伏魔御廚子的攻擊下將一旁即將被波及的夏油傑和木材倉庫庇護。

礙於裡梅術師的身份,他的禸體並不算強勁,雖然承受了兩面宿儺咒力的強化,也就和禪院真司打了個旗鼓相當的程度,兩人的近身戰鬥純粹是咒力和體術的較量。

兩面宿儺的術式【斬擊】所化為的【解】和【捌】在與白色細沙觸碰的瞬間便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同時,推動巨大日晷上的暗紅指標又向著最終的第十三格移動了些許。

但禪院真司恰巧與他相反,禪院真司的咒力性質突出一個“穩定平靜”,彷彿永恆不變安靜流淌著的河流,不會主動向他人展露出攻擊性的同時,像是絕對絕緣體一般無視其他人咒力效果的攻擊,從這一點上來看,倒是和他的領域展開有著相同的特性。

“嘔,別用那麼噁心的稱呼叫我。”

最強攻擊被禪院真司如此化解,對於兩面宿儺來說簡直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爽得緊。

按照他一貫的作風,面對這樣的烏龜殼自然是一力破萬法,直接打碎了去,但是——

左眼中的萬花筒極速轉動,源源不斷地為禪院真司補充咒力,強悍的分析能力指揮琥珀金修補被兩面宿儺的術式破壞的結界節點,使得禪院真司就像是個烏龜殼一樣,叫兩面宿儺無從下手。

他收回剛剛對這個男人的評價,這傢伙還算是個合格的沙包,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禪院真司似乎格外的熟悉他的攻擊方式……是羂索告訴他的嗎?

但現在再去探究這些問題已經無所謂了,裡梅的身體已經腐朽到了瀕臨破碎的程度,再拖下去之會對他越發的不利,於是兩面宿儺主動拉開距離,雙手解印,四眼之中殺意盎然:“能讓我用出這一招,也算是你的榮幸了。”

簡單而乾脆的肢體交鋒,百年古木就地拔起充當木棍,其目的卻並非打擊,而是妨礙對方的視線,打斷對方的進攻節奏。

兩面宿儺的咒力性質暴虐而尖銳,充斥著堪稱精神汙染般的龐大惡意,尋常術師對上他,即便兩面宿儺不動用術式,單單憑藉著咒力的運用也能碾壓一大票咒術師,攻擊性強悍的咒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普通一級咒術師的術式全開更有破壞性。

“宿儺你想殺就殺嘛,那傢伙觸碰了不該觸碰的紅線,不清理掉留著汙染眼睛嗎?”禪院真司反倒是表達了自己的感激:“果然,無論什麼時候相遇,我們永遠這麼地有默契。”

更別說,這個狂妄而傲慢的傢伙還一次性讓裡梅吃下了五根手指,相當於是他全盛時期四分之一的力量!

裡梅的身體雖然要比一般咒術師更加強韌,但依舊抵抗不了兩面宿儺本體力量的侵蝕,為了速戰速決,兩面宿儺想了想,手指划向側後方的白大褂,準備引誘禪院真司救援對方,從而搶佔先機。

“……你這傢伙,是萬年王八成精嗎?”

“唯有領域能夠對抗領域,宿儺醬,對我的領域效果滿意嗎?”

兩面宿儺看著禪院真司身後那因為和伏魔御廚子對抗而正緩慢移動著,即將逼近第十格刻度的巨型日晷,冷笑一聲:“你想利用我?”

“沒有啊,我可是真情實意地期待著你的降臨。”禪院真司笑的無辜又真摯,攤開手,語氣中盡是親切的語重心長:“宿儺醬,你相信我,雖然在此之前我從未與你相見,但你可是我唯一觸及靈魂的摯友,我比任何人都期待著與你的重逢。”

完全沒有那種饞你領域的充能效果和你豐富的戰鬥經驗的想法哦!

“羂索和裡梅為了復活你甚至浪費了千年的寶貴時光,裡梅忠心,卻少了幾分自己的主見,羂索倒是有想法,但他的心思並不會全部為你所用,只有我!只有我如此強烈地期待你來到這個世上,期待著和你的相見!”

說到最後,青年的眼神越發火熱,語氣也越發激動,真摯的彷彿下一刻就要將心臟捧出來給他驗明真假,那熱烈的姿態讓兩面宿儺莫名幻視了千年前對他窮追不捨的咒術師【萬】,當即忍不住黑下了臉,嫌棄之意溢於言表:“傷害了我的僕從還敢和我談條件,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我遲早會殺掉你。”

“即便是會死掉,我也期待著那天。”毫不遮掩的殺意絲毫不能叫禪院真司退卻,兩面宿儺越強悍,他才會越興奮。

弱小的東西固然叫人忍不住憐愛,但稍微用點力氣便會破碎,但兩面宿儺就不一樣了,這種鮮血和殺戮鍛造出來的強大者,就算是玩壞也沒關係吧。

裡梅的身體已經達到了它能夠支撐的極限,在禪院真司的眼前像是蠟人一般“融化”,軀體中的血液已經被兩面宿儺的咒力浸染成為石油一般的黑水。

“我記住你了。”領域的僵持逐漸消失,只可惜伴隨著兩面宿儺最後的收手,日晷上的指標停留在第十格的邊緣,重新沉入無邊黑暗之前,四隻鮮紅的眸子齊齊鎖定面前的男人,詛咒之王冷聲道出最後的詛咒:“我會用最殘忍的手段摧毀你和你所在乎的所有事物。”

“但在此之前,我會用盡全力將你變成我的東西。”

對於兩面宿儺的威脅,早就在自己的計劃中為兩面宿儺預留下位置的禪院真司輕笑一聲,耐心地安慰這位口是心非的靈魂之友:“放心吧,這次的寂寞只是暫時的,下次醒來,我將會給帶來你最為喧譁熱鬧的歡迎!”

第二研究團隊關於“咒力的能量運用”專案據說已經有了不小的成效,如果以詛咒之王的身軀作為能量的源泉,是否能構築起純粹的咒力構成的空間單位呢?

眯起的眸中盡是貪婪,彷彿永遠無法滿足的慾望肆意的伸展觸角,想要將他目光所及的一切吞噬,但下一刻,濃稠的慾望被溫和取代,禪院真司捧起裡梅被融化的僅剩骨骼的頭顱,拍拍它的頂部,輕聲道了句晚安。

夏油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青年端著塊人類頭骨端詳欣賞的模樣,奇怪的組合叫他呼吸不由得一滯,隨即扶額吐槽道:“真司老師,你這樣的舉動真的很容易叫人把你誤認成什麼戀屍癖變態……雖然我知道你沒有那個意思,但是請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啊!”

“知道了。”在學生不贊同的目光中放下里梅的頭骨,禪院真司轉而蹲下去撿軀幹部位骨骼下殘餘的五根手指。

“這個就交給我來吧。”搶在禪院真司之前撿起手指,指尖觸碰到那暗紅色乾屍的瞬間傳來針扎般的刺痛,夏油傑暫緩動作,遲疑問道:“剛剛和老師以領域展開角力的傢伙,就是傳說中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嗎?”

“是的,是很強的傢伙吧。”享受著學生善後服務的禪院真司驕傲的抬抬下巴:“我也很強的。”

“是啊,多虧了老師呢。”夏油傑脫下外套,將兩面宿儺的手指用外套兜住,目光停留在那被伏魔御廚子波及的只剩下上半身軀體的牧野教授,遲疑中帶著些憤怒:“真遺憾,牧野教授沒能救下來。”

“不用為他遺憾。”撿起掉落在一邊、被他的領域好好護住的錄影機,禪院真司隨口答道:“雖然牧野的個人能力很優秀,但是正義的我(主角)的陣營可不能出現妄圖進行人體實驗的不法分子哦。”

“人、人體實驗?”夏油傑差點沒能握住包裹五根手指的外套,憤怒之色驟然消失,只剩下驚詫、反感和疑惑:“這種人為什麼會出現在老師的研究室?”

“他懇切地請求我給他這個機會,我也不忍心讓他的‘才華’埋沒。”長長嘆出一口氣來,禪院真司帶著錄影機走回,戳戳夏油傑頭頂的丸子,解釋道:“同時,我也做好了處刑他的覺悟哦。”

迎來的是學生不贊同的目光,黑髮少年語氣嚴肅而懇切:“可是老師,他是普通人,應該交由普通人的法律來審判。”

“但他涉足的領域屬於咒術師。”禪院真司最欣賞的就是夏油傑身上那不偏不倚相信正論的天真,對於少年的提問,禪院真司不吝於給出回答:“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必然要付出代價,我可沒有隨意濫殺。”

夏油傑:“那麼咒術師的行為是否正義,又該以什麼作為度量呢?”

“是實力吧。”對於這個提問,禪院真司倒是思量了一瞬間,但為了不打破小朋友的三觀,他立即補充道:“不過傑暫時不用擔心這個,作為傑的老師,我會努力在傑成長為需要面對這些問題之前,把這個世界改造成為我想要的模樣。”

“你還有很長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唔,這也算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吧。”牽著夏油傑的手將他帶給留守在木材倉庫下方基地的尾神江奈,禪院真司道出生日祝福後與之告別:“可惜不能陪你一起吹蠟燭了,我需要去群馬一趟,過幾天再見。”

“再見,老師。”

夏油傑顯然依舊沉浸在複雜的情緒中,這一天下來先是吸收了一隻特級咒靈作為式神,而後又是和詛咒師對戰,正打到興頭上的時候發現對手直接被傳說中詛咒之王的領域轟成粉塵,到最後還被迫思考起不屬於他這個年歲該思考的哲學難題。

真是一個難忘的生日啊。

夏油傑如是感慨。

告別了夏油傑,禪院真司卻並未像他所說的那樣徑直前往群馬,而是電話聯絡尾神婆和黎明會的後起之秀早川純太帶著黎明會武裝部的人去解決羂索遺留在群馬的問題,至於他自己,只有一個目的地

——仙台。

算算時間,虎杖悠仁明年便會降生,人類女性懷胎十月,羂索選擇在這個時候和他翻臉,除了發現自己的勢力即將被他蠶食殆盡外,還有就是找到了虎杖悠仁的母系,迫不及待地想要進行更感興趣地實驗了吧。

但是沒問題哦,羂索掌握著虎杖悠仁的母系,他掌握著虎杖悠仁的父系,在羂索被他控制無法插手的情況下,虎杖悠仁的父親與虎杖悠仁的母親相愛,這是合理到不能再合理的。

開啟仙台下屬傳送過來的加密檔案,禪院真司如願在什麼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內容:【,虎杖倭助之子虎杖仁協同妻子虎杖香織從名古屋返回仙台,婚期定於3月20日,虎杖宅附近無特殊情況,報告完畢。】

看,好事發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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