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雖然不知道朔夜姬要特地見他們做什麼,但堅信朔夜姬是個好人的戈薇一行人並未對此事感到擔心,在珊瑚的帶領芐體驗著這個煥然一新的人見城。

而就在戈薇和犬夜叉等人愉快地享用著人見城特色料理的時候,天守閣內,繼國朔夜和產屋敷家族的談話已經進行到了關鍵時刻。

“也就是說,和輝此次前來,除了想要在九城商業區開設特別的香料專區外,還為了向妾身諮詢先夫相關的事宜?”

結束商業合作的會談,在繼國朔夜的縱容和產屋敷和輝的刻意引導下,話題逐漸偏移,來到了一個相當微妙的話題上。

“是的。”約莫十一二歲的清瘦男孩和陪同他的家臣一同跪坐在榻榻米上,雖然年歲尚且稚嫩,但無論是商議合作時的能力還是拜見身為城主的自己時那安靜泰然的態度,都彰顯出男孩遠超同齡人的成熟。

而當這份近乎本能般的成熟沉入男孩的五官眉眼間的時候,掩蓋在年齡稚氣下的熟悉感便暴露在了繼國朔夜的眼前。

而男孩接下來的話也肯定了繼國朔夜的猜測。

“在百年之前,產屋敷家族曾分裂為兩派,另一派族人因為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致使產屋敷家族的血脈遭受了上天的詛咒,您或許聽說過,產屋敷家族的每一代家主都十分短壽,這件事倒也不是無中生有……”

產屋敷和輝的聲音平穩而淡定,面色透著不健康的蒼白,看起來便是一幅先天不足的模樣,到從側面印證了他口中的“短壽”一論。

只不過產屋敷和輝會將這種可以稱得上是家族秘聞的事宜告訴繼國朔夜,想必也是對他想要確定的事情有了一定的把握才對。

而會議的重點,自然只有一個,即惡鬼之王到底有沒有死。

作為繼承人的產屋敷和輝跪坐在父親的身邊,就那樣無力地看著父親一邊將鬼殺隊和家族託付給他,一邊笑著安慰趕來的幾位“柱”不要因為他的事情傷心太久……可是,怎麼可能不傷心呢?悲傷的氛圍醞釀在這間被當作鬼殺隊總部的庭院之中,作為凡人的他們只能被動地接受著一切。

抬起比許多女孩子還要濃密纖長的睫毛,繼承了產屋敷家族一貫好相貌的男孩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隨著茶水上升起的寥寥煙霧移動,掩蓋複雜的心緒和有些顫唞的聲線:“那日,恰好是朔夜殿下弒殺惡鬼為夫報仇的日子,和輝冒犯,可有幸得知那侵佔了四之宮城主的惡鬼,是何模樣?”

直到不久前,一一排查了其他情報依舊沒能找到有用資訊,又恰好在這個關頭聽聞朔夜姬聯合四之宮城、人見城和萩之城共同討伐天目山的訊息,這位一開始被他們忽視的年輕姬君以強勢到眩目的姿態出現在了鬼殺隊高層們的面前。

商業合作只是牽線搭橋的藉口,試探繼國朔夜的態度,才是產屋敷和輝的關注重點。

【嗚嗚嗚嗚嗚,是戰國時代的少主哎,果然是產屋敷家族一脈相承的貌美,遺傳基因在美貌值這一塊請務必給我鎖死!】

沒錯,會議的重點是惡鬼之王,而不是鬼舞辻無慘。

【樓上你就是傳說中正道的光嗎?請加我一個!雖然慘慘子的顏完美戳中我啦,但慘慘子的故事要是真的能在戰國時代就終止的話,後世也就不會有那麼多好孩子,為了向惡鬼復仇而賭上自己的性命了。】

這位下屬已經在鬼殺隊工作了快二十年,家人、朋友、弟子都被惡鬼殺死,因而聽到他的判斷,柱們也理所當然的將繼國朔夜的嫌疑等級降低了些許。

產屋敷家族詛咒的解除意味著最初造成一切霍亂的鬼舞辻無慘死亡,但詛咒消失的時間點卻是在半夜時分,正因如此,他們不得不考慮另一個更加複雜的可能性。

便也就有了,今天的這一次會談。

果不其然,講述完產屋敷家族因為那位道德敗壞的大惡人族人被迫掛上的buff以後,產屋敷和輝清清嗓子,平靜無波的淡然眼神終於泛起可以稱得上是激動和喜悅的神色:“……我的父親,原本已經因為那詛咒病入膏肓,將要走向死亡,但就在半年前的那個夜晚,糾纏在我們家族身上的詛咒,消失了。”

“那可是位傳奇人物啊,在東部地區相當有名,知道這個傳聞的時候,我們在那邊的隊友也第一時間前往四之宮城看過,那裡之前確實有惡鬼吃人的傳說,但並不能確定到底是我們獵殺的食人惡鬼所為,還是其他的小妖怪所為,畢竟四之宮城的不遠處就是天目山。”

【笑死,慘慘子的盒飯領了太久了,如果不是少主的出現,我都快忘記這還是鬼滅的片場了,既然想起來了,就久違地給我那前夫燒一個紫外線燈下去吧。】

殺死鬼舞辻無慘的妖怪會繼承惡鬼之王的能力嗎?殺死鬼舞辻無慘的妖怪是誰?陽光還會是惡鬼的弱點嗎?以及最關鍵的,惡鬼們是否伴隨著鬼舞辻無慘的消失而消失?

不弄明白這個問題,即便鬼舞辻無慘已經死去,以誅盡惡鬼為目標組建起來的鬼殺隊也不能解散,於是,在產屋敷家主修養因為詛咒而虧空的身體的這段時間裡,作為少主的產屋敷和輝肩負起了家族的使命,經過大範圍的排查,繼國朔夜弒殺惡鬼為夫報仇的訊息不出意外地進入了鬼殺隊的情報網路之中。

不惜暴露自己家族的隱秘過往,只為得到一個答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產屋敷和輝的誠意可以說是給得很足了。

負責東部九城情報的下屬如實彙報,雖然書面報告寫得相當中肯,但言辭之間不免洩露出他的幾分傾向:“在下以為,朔夜姬應該不是主公要找的人,有隊友親眼見過她頂著烈日去城外檢視春耕的進度,而且朔夜姬出嫁之前,素有病弱的傳言,不像是能誅殺惡鬼之王的存在。”

但反應過來詛咒消失背後代表的意義後,原本因為主公病危而深陷哀痛中的總部庭院悲傷氣氛一掃而空,招呼常年駐守在庭院裡的醫士幫助主公調理身體的同時,少主產屋敷和輝顧不得陪伴父親,便組織到場的五柱開會談論。

半年前的那個晚上,因詛咒而產生的青筋已經遍佈了產屋敷家主的大半面頰,躺在床鋪之上,年僅三十出頭的他氣息奄奄。

然而就在下一刻,吞噬產屋敷家主生命的詛咒卻消失了,只留下因為這一變故而懵逼呆立的眾人。

即,惡鬼之王鬼舞辻無慘並非死於陽光,而是死於別的妖怪的手裡。

【接下來開啟的是鬼殺隊路線嗎?話說朔夜是生吞了慘慘子,汲取了慘慘子身體中最寶貴的精華物質,從這種傳承性上來看,朔夜也應該繼承了慘慘子的鬼王特性吧?雖然在大筒木的體質加持下朔夜並不懼怕陽光就是(沉思.jpg)】

【只有我在好奇,朔夜會不會對小和輝發出結婚邀請嗎?朔夜一直以來都表現的太成熟啦,和和輝同框的時候才意識到兩個人居然是同齡人哎~等待一個結婚邀請(搓手手.jpg)】

彈幕在侍從通報產屋敷家少主產屋敷和輝前來拜訪之時,便增加了不少彈幕,在清瘦少年登場的瞬間,更是又一次地迎來了一個小縞潮,驟增的彈幕,在增加熱度值的同時,也透露出了不少和產屋敷和輝相關的情報。

鬼殺隊,從名字就能看出這支隊伍的職責,結合產屋敷和輝主動爆料的產屋敷一族與她那早死前夫之間的關係,完整的邏輯鏈條頃刻間便在朔夜的腦子裡勾連了起來。

原來那些讓四之宮彥不得已隱瞞身份的傢伙叫鬼殺隊啊,而產屋敷家族的商隊旗下確實有一隻私屬於產屋敷家族、能力相當出眾的武士隊伍跟隨守護,如果這兩者能對上的話,那麼一切便都說得通了。

能以凡人之軀將惡鬼之王追攆得東躲西藏的武士,高超的技藝與鋼鐵般的意志不說兼具,也必然滿足其一,能得到這樣的義士相助,產屋敷家族能在妖鬼橫生的戰國時代組建自己的龐大商隊也就不難理解了。

而“四之宮彥”和他手下的惡鬼們,聯合起來必然能置鬼殺隊和產屋敷家族於死地,但一方面,她那笨蛋美人前夫大機率並不知道產屋敷家族就是鬼殺隊的主君,另一方面,鬼殺隊的凡人確實奈何不了他,但這個世界可是存在真正的超凡能力者。

如若隱藏起來默不作聲便也罷了,動靜太大的話,搞不好產屋敷家族就花費重金聘請超凡者出手將“四之宮彥”斬殺掉了。

嘶——這麼說起來,自己這位前夫以前過的日子還真是很沒有逼格呢。

推敲完產屋敷和輝的來意,繼國朔夜便知自己該如何應對,又該如何從與產屋敷家族的接觸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妾身已經亡故的那位夫君啊……”

聽完產屋敷和輝的詢問,好脾氣的白髮姬君非但沒有覺得有被冒犯到,反而十分認真地做出了思考的模樣,白色的眸子轉動,將視線再度落腳於產屋敷和輝的臉上。

那視線直白卻並不冒犯,過於坦然的姿態和目光叫產屋敷和輝都不自覺的挺直了背部,正心裡感慨這位名聲遠揚的朔夜姬君真是氣度不凡,明明也沒說什麼,但就是莫名給他一種父親的感覺的時候,少女微微蹙起的眉頭驟然舒展,驚喜道:“仔細看看,那位被妾身從亡夫身體中刨出的惡鬼,五官確實與和輝有幾分相似之處,那惡鬼黑髮紅眸,自稱無慘,當日妾身有些緊張,其他的細節記得不太清楚,但妾身可以保證,那惡鬼確實是被妾身殺死。”

話音在此時戛然而止,白髮少女微微止住話頭,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單是這樣描述不太有可信度,畢竟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比朔夜姬仁慈睿智的品行更加出眾的,是她那病弱的身軀。

於是產屋敷和輝便看到這位朔夜姬抬手抓起自己的一縷白髮,綻放出一個輕柔的笑來:“想必和輝應該有所猜測才對,妾身雖為人類,但因曾蒙受生命的恩賜,得到了超越尋常妖怪的力量,雖然一開始還很弱小,但正是因為誅滅了那隻惡鬼,反而促使了妾身這被恩賜的力量得以進階呢。”

郎有情妾有意,在雙方都是以誠待人的情況下,不需要額外的拉扯,默契就已經達成。

確定朔夜姬便是那位誅滅鬼王的好心人,產屋敷和輝對這位年輕姬君的好感度頓時激增,爽快按照父親的指示給出承諾:“產屋敷家族以誅滅惡鬼作為家族使命,既然殿下堅持不收取產屋敷家族獻給殿下的這些財務,那麼就讓我等許以殿下一個承諾,在道德的允許範圍之內,作為報答,產屋敷家族將傾盡家族之力為殿下完成一件事。”

這許諾簡直不要太符合朔夜的心意,少女的眸底當即閃過一道亮光,驚訝之色溢於言表,蒼白的面龐上隨即浮現出激動的紅暈:“這承諾實在是太折煞妾身了,殺死那惡鬼之王本就是妾身成為四之宮城主母的應有之義,何談報答一說?”

擁有謙虛這一美德的主角自然不能大大咧咧地收下這一承諾,好在得知產屋敷家族與其背後鬼殺隊的存在以後,朔夜心裡便已經形成了初步的計劃,如今也不過是趁著時機合適恰好說出來罷了。

“不過妾身,如今確實有一事想要詢問。”

“請說。”產屋敷和輝點點頭,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隨即收斂激動暢然的神色,恢復到一開始那沉靜可靠的模樣。

只可惜,這位朔夜殿下第一句話便叫產屋敷和輝再度驚詫的微微張開了眼睛。

她嘴邊掛著笑,明明是單薄虛弱的貴族姬君模樣,眸中的神色卻大膽而生動,聲音溫和淡定,說出來的話卻直白且尖銳:“食人惡鬼伴隨著鬼王的死去而消失的無影無蹤,那麼產屋敷扶持的那隻滅殺惡鬼的武士隊伍,也應該空出了不少人手吧。”

“和輝應該知道,食人惡鬼是我們的敵人,卻不是我們唯一的敵人,惡鬼伏誅了,那麼惡妖呢?”

直至這個時候,摸清產屋敷一族大致家底的朔夜姬君終於撕破那張由自己精心編織出來的溫文爾雅的假面,將病弱嬌軀下蓬勃的野心和殺意展現在早熟的少年面前。

即便看上去再溫柔,再好說話,但作為註定要站在這個時代巔峰上的主角,繼國朔夜既是為夫報仇殺死惡鬼的絕世奇人,更是以大魄力主動向大妖怪發起討伐之戰的無雙主君。

而如今的她,收服除妖師一族為自己所用,收編了人見城和四之宮城原本的武士們,如今,還缺乏一群有著堅定信念和豐富經驗,能和她一起為了最終目標而奮鬥的義士。

更巧的是,挾討伐天目山眾妖的盛名,如今的繼國朔夜,還擁有著招攬義士最重要的大義。

“妾身以為,天下不安,無以為家,我固然理解鬼殺隊的諸位武士厭倦了廝殺的心情,但經過天目山討伐戰役,掃平四之宮、人見、萩和藏原之間的妖鬼威脅後,吾等才發現,原來妖鬼的存在對我們,對普通百姓來說是多麼的可怕。”

說話間,少女看向天守閣的窗外,身處天守閣最高處的甜美能清楚的透過窗戶看到人見城的邊界,神色悲憫,目光懷戀:“剷除妖鬼的威脅後,人見城在短短一個月內,就發展到瞭如今的程度,如果一直以來都沒有惡妖和惡鬼,百姓們的生活會有多麼的幸福呢?一想到還存在這樣的可能性,妾身一有時間就會忍不住對此產生各種各樣的假設。”

不久前方才經由熱鬧城門進入人見城的產屋敷和輝和跟在他身邊隨身保護的中年武士在繼國朔夜的影響下,也不禁按照少女預設的情況發散想象。

沒有惡鬼,也沒有惡妖……縱使百姓們同樣要遭受貴族的壓榨,但那總歸是一個能由人力改變的世界,那樣的世界或許同樣也有著各種各樣的不足,但總不會像如今已經,以其他種族“食物”的姿態行走於世。

“所以啊——妾身斗膽,既不願辜負人見城百姓們如今的笑臉,也無法對其他地區深陷妖患中的百姓們置之不理。”

緩緩訴說著完美切合“繼國朔夜”如今身份的臺詞,白髮少女主動前傾身體,扣住產屋敷和輝的手掌,神情與姿態都是誠懇堅定到了極點的模樣,擺脫詛咒困擾視力恢復到正常人水平的產屋敷和輝恍惚間甚至看到了少女姬君眼中近乎具象化的亮光。

“——妾身想要邀請鬼殺隊的諸位義士,像是誅滅惡鬼一樣,助我將惡妖,也從人類的世界中驅逐,不知和輝,可否幫我傳達一下這個訊息?”

這樣的訴求,似乎再合理不過了。

朔夜殿下真是一個好人。

·

產屋敷和輝和身邊看起來像是貓頭鷹一樣精神正派的中年武士帶著朔夜慢慢的期待離開了天守閣,久違施展jump系主角必備嘴炮技能的繼國朔夜懶懶舒展了身軀,來不及休息,便從侍從的口中得知珊瑚帶著日暮戈薇一行人來過的訊息。

日暮戈薇啊,那個來自五百年後現代社會的小姑娘,巫女桔梗的轉世,四魂之玉碎片如今的收集者,以及和西國白犬一族頗有緣分的相關者……

見,怎麼不見?

這種配置一看就是能在原世界線裡攪動風雲的重要人物嘛,更何況——

重新坐起身體的白髮少女懶散著神色,從繪製銀月與夜山櫻的屏風後摸出一個被符紙包裹著的黑胡桃木小盒子,小心翼翼地將其開啟,露出其中閃爍著靈光的碎玉。

如果日暮戈薇在此處的話,一眼便能認出,這碎玉正是四魂之玉的碎片。

白皙纖長的手指探入其中,夾起一塊不大的碎片,放入口中,白髮姬君的臉上露出了明顯愉悅的表情,可見對著小零嘴的味道十分的滿意,就連耳邊傳來熟悉少女請示進入其中的聲音,都未能打斷她這難得的閒暇享受。

含糊地輕哼一聲以示同意,繪製著人見河外柳川河水的障子門便被從外面拉開,露出身穿jk制服的黑髮少女修長的身姿和海藻般的長髮。

下一刻,滿心期待和喜歡的歷史角色再度會面的日暮戈薇與正準備吃下第二枚四魂之玉碎片的繼國朔夜四目相對。

貌似月中神女的少女姬君輕啟粉白的唇瓣,從嘴中持續性地散出淺灰色的煙霧和細碎微小的哀嚎之音,以日暮戈薇的靈力感知,自然不難認出灰色霧氣中古怪聲音的來源。

日暮戈薇:……

黑髮少女恍惚著神色,又再度將障子門迅速拉上,彷彿這樣便能將腦子裡奇怪的印象盡數擦去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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