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花實驗中學的學生宿舍,不像別的學校那樣陰暗潮溼。

一分錢一分貨,千花實驗中學的學費那麼貴,也是有原因的。

通體雪白的宿舍樓,卡其色地磚,鋼化玻璃護欄,寬敞透亮的大院。

與其說是學生宿舍,不如說是公寓更合適一些。

只不過這裡沒有別的公寓樓那些,花裡胡哨的地磚吊燈,和風水擺件之類的東西。

金平安和程樂嘉二人,無視了人滿為患的電梯。

他們的宿舍就在二樓,上樓拐個彎就到了。

有那等電梯的時間,都夠來回跑兩三趟了。

宿舍的門鎖是電子ic鎖,入住時需要找宿舍管理員,啟用學生卡繫結宿舍。

二人自然是老早就啟用過了,直接刷卡開門。

“這就是重點學校的宿舍嗎?太舒服了!”

金平安一進門就撲到大床上:“居然還有空調,飲水機,洗衣機,獨立衛生間,這都可以直接當賓館了吧!”

“我家當年,好像就是按照賓館的標準間,建的宿舍樓.”

程樂嘉放下包子,開啟空調:“不過我家只贊助了飲水機而已,空調和洗衣機,應該是後來學校自己加的吧.”

“而且只是老式的二手貨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程樂嘉放下空調遙控器說道。

現在的空調都是手機遙控,需要遙控器的空調,大部分都是老古董了。

“你個萬惡的資本家懂什麼,一般學生宿舍,能有其中任何一樣,都算很不錯了好不好!”

金平安發出了仇富的聲音:“你也不看看我以前住的孤兒院,連燒一瓶洗澡的熱水的要排隊!”

“是是是,所以你更應該好好感激我,把你送進實驗中學,讓你能享受到這麼好的住宿環境.”

程樂嘉一邊敷衍著金平安,一邊吃起包子。

金平安抱怨的話戛然而止,神色有些尷尬。

他一直以為,校長是看在他名氣的份上,特招自己入學的。

誰知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準確來說,不完全是。

校長確實看中的金平安的名氣,想招他入學,但只是招他進入繪畫的特長班,而不是重點班。

你要說繪畫吧,金平安的犯罪素描還能沾點邊。

而且他在繪畫方面的天賦,確實是首屈一指。

扯到學習方面……

他和那些不學無術的學渣,不能說沒有一點區別,可以說是毫無區別。

但凡他在學習上有一點天賦,也不至於一點天賦都沒有。

當校長看到金平安的中考成績時直呼,自己上次招收這種成績的學生還是在上次。

簡而言之,金平安能進入重點班。

純粹是因為程樂嘉這個關係夠硬。

金平安撐著胳膊在床上側躺一會兒後,感覺有些無聊。

一週前,他還在跟犯罪分子們鬥智鬥勇,冒著隨時有可能被暗殺的風險,調查著案件。

而現在,卻是無所事事的躺在學校宿舍,過著優哉遊哉的校園生活。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金平安覺得,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有一種,虛無縹緲的意味。

彷彿這一切,都是某個人編織出來的夢境。

而自己正是那位夢遊仙境的愛麗絲。

在眾人的幫助下,他戰勝了黑心武士王友才和紅桃皇后胡英韶。

但這一切,都是夢境編織者安排的劇本。

當自己從睡夢中,重新醒過來的時候,就要面對冰冷殘酷的現實。

金平安思維發散,雙目無神,呆呆的看著牆壁。

程樂嘉轉過身發現了金平安的異樣:“怎麼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程樂嘉的聲音,將金平安的思緒,從雜亂的幻想著喚醒。

“沒什麼,只是最近回溯用的太多,腦子裡的東西有點雜.”

金平安晃了晃腦袋:“明明前不久,還在為各種暗殺提心吊膽,猛地一下過上這麼平靜的生活,有點不太適應.”

“你還真是難伺候.”

程樂嘉白了他一眼:“在搶劫案被綁架,在審訊室被槍擊,在醫院差點被炸彈炸死,前不久的經歷還不夠刺激是吧?”

“非得缺胳膊少腿,才知道珍惜現在的生活?”

金平安反駁道:“什麼叫難伺候,這叫創傷後應激障礙好不好.”

“這不叫應激障礙,你這單純是褲襠裡撒鹽,閒得蛋疼.”

程樂嘉沒好氣的說道:“在學校裡不能搞大事件了,很無聊是吧?”

“喂!不至於把我說的這麼一無是處吧……”

金平安本來想大聲斥責,可一想到自己給其他人添了不少麻煩,語氣不自覺的就弱了下去。

刑警隊的人被記大過、停職。

自己的好哥們把公司還在開發的軟體,拿出來給自己用。

然後又拜託吳科那邊濫用職權,把軟體接入監控系統。

還有房東的屋子,那些油漆估計到現在都還沒處理乾淨……

仔細想想,這何止是添麻煩。

自己簡直就是一個掃把星。

“不,你當然不是一無是處.”

程樂嘉語氣突然變得深沉,讓金平安不自覺的期待起,他會怎麼誇獎自己。

“身為我的死黨,這是你最大的優點.”

金平安雙腳一蹬,把跑鞋甩向程樂嘉:“艹!合著我唯一的優點就是認識你是吧?!”

後者抄起桌子上的把鞋子打了回去:“不然呢……哦對了,還有回溯的能力.”

“你這傢伙……唔.”

金平安一個鯉魚打滾,從床上蹦起來,想好好教訓一下程樂嘉。

誰知道腹部傳來一陣刺痛,將他打回原形。

“叫你亂動,胃又疼了吧.”

程樂嘉拿起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溫水遞給金平安。

“還不是因為你這傢伙.”

金平安滿臉不爽的坐在床邊:“真應該讓你的那些小迷妹,也看看你現在的嘴臉.”

“我現在的嘴臉怎麼了?”

程樂嘉有些哭笑不得:“她們喜歡我,是建立在我的身份和這張臉的基礎上,和我的態度還有本人沒有多大關係。

就算你用跟我一樣方法對待她們,最後也只會收穫一張好人卡.”

金平安繃不住了,忍不住咋舌:“嘖,現在的小女生才十幾歲,就已經這麼現實了嗎.”

“行了,別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你也不過剛成年而已.”

程樂嘉將裝包子的紙袋,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然後拿起於鑫給他的名單。

“這又是啥?”

金平安問道。

“宿舍名冊,班主任讓我督促其他同學,打掃一下宿舍衛生,剛剛不是在班裡講過嗎?”

程樂嘉看了看宿舍的電子鐘,估算了下時間:“再等幾分鐘吧,這個時間點,估計很多人剛從食堂回來。

有些人還會往超市跑,等人齊了在過去吧,省的多跑一趟.”

“不愧是老班長,考慮的就是周到.”

金平安附和了一句。

“女生宿舍那邊,你打算怎麼解決?”

程樂嘉解釋道:“讓女生那邊跟我私聊彙報衛生狀況,然後在找個人,幫忙檢查一下是否屬實.”

“這才剛開學,大家都不熟吧,你準備找誰?”

金平安隨口問道。

“易文娜.”

程樂嘉說道:“我和她,姑且算是認識吧,他父親跟我家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

金平安“哦”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他穿好鞋,湊到程樂嘉跟前:“話說,住校生好多啊,幾乎全班人的名字都在這上面了.”

“實驗中學的招生,可是面向整個千花市的,從這十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招來的學生,住校生肯定佔百分之九十以上.”

程樂嘉在腦海裡,大致回憶了一下本班宿舍的位置分佈,好在他們班都分在同一棟宿舍樓。

不用在兩棟樓之間來回跑。

你想問另外一棟難道不是女生宿舍嗎?

當然是混住啊。

千花實驗中學的女生要比男生少一些,有時候男生宿舍不夠用了,就會有一小部分男生分到女生宿舍樓那邊。

規劃好行動路線後,程樂嘉拿著a4紙起身。

“你來不來?”

金平安嘴裡叼了袋米糊:“去,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嗯,那就走吧.”

程樂嘉說道。

金平安從程樂嘉手中接過名冊,看向上面的第一個名字:“彭遠……記得他好像還沒來報道吧?”

“那就先去下一間宿舍.”

程樂嘉從金平安手中奪回a4紙後說道。

………………

時間來到午夜零點。

“這就是你調查到的,關於信使的全部情報?”

雅努斯放下手中的報告問道。

“是的.”

宋傑深吸一口氣:“信使是內華市人,而我的手下里,正巧有一位內華市的情報商人,他甚至和信使合作過一段時間.”

“嗯……”

雅努斯的手指拍打著手背,由於他臉上帶著面具,宋傑根本無法從表情上揣摩,眼前之“人”的意圖。

良久過後,雅努斯終於開口了。

“他叫什麼名字?”

看來對方並沒有不滿。

宋傑鬆了口氣:“穆斯.”

“你說他叫什麼?”

雅努斯猛地抬起頭看著宋傑。

這一抬頭,又讓宋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穆斯.”

宋傑試探性的問道:“這個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這個穆斯現在在哪?”

宋傑有些摸不著頭腦,對方好像並沒有生氣,反而有一絲……欣喜?

“考慮到您可能有些問題想要當面問他,所以我把他也帶過來了,他現在就在外面……”

雅努斯無視了宋傑邀功的表現:“別說這麼多廢話!帶他來見我!”

宋傑面對這種蠻橫的態度,心底不敢有絲毫怨言。

只能強行催眠自己,扼殺自己的一切情緒。

光是一件人家交給自己的物品,就能判斷謊言。

你就是說雅努斯本人,能讀取別人思想他都信。

沒過多久,宋傑就回來了。

而在他的身後,則是忐忑不安的穆斯。

那雙小眼神,看似忐忑,實則在賊溜溜的打量著這裡的一切。

可當他打量到沙發上的雅努斯。

準確來說是雅努斯臉上的面具時。

原本裝出來的忐忑,開始朝著驚恐的方向發展。

他就是受這玩意兒的影響,才不得不放棄內華的基業,跑到千花市避難。

誰知道剛落腳還沒倆月,又遇到了。

‘他是誰?和上次砸我酒吧的人是一夥的?’

穆斯低下頭,用眼角的餘光悄悄打量著雅努斯。

‘面具的款式貌似和那夥人不一樣……上次遇見的是哭臉,這人帶著的是半邊哭半邊笑……這有什麼特殊的含義不成?’

“你先出去.”

雅努斯突然說道。

這話讓穆斯楞了一下。

宋傑則是很知趣的轉身離開。

他總不可能讓穆斯出去吧?

哪有剛把人帶過來,就讓人出去時什麼道理。

隨著宋傑的離開,穆斯更慌了。

雖然宋傑不是啥好東西,但好歹能溝通,能交流。

就像一個人遠走異國他鄉,突然聽到家鄉話一樣,至少他還是自己人。

可眼前這個帶著面具的傢伙,是不是人都不一定。

尤其是隱者的一番警告,讓穆斯初步接觸了,這個世界不為人知的一面。

以前他對那些小道訊息和都市傳說,都是嗤之以鼻。

可隱者的話,讓穆斯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那些怪談。

即便屁都沒審視出來,但他也知道。

離那些東西,越遠越好。

雅努斯從宋傑離開後,就一言不發的盯著穆斯,盯得他渾身發毛。

‘這傢伙不會吃人吧?’

穆斯看了下封閉的房間,面如死灰的問道:“請問您是?”

唰!

穆斯的臉頰上出現一道血痕。

這傷痕出現的太過突然,以至於他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直到血液順著臉頰滑落,穆斯才抬起手抹了一把臉。

“原來你不是隱者啊.”

雅努斯的聲音顯得興致缺缺。

‘果然是那傢伙的熟人嗎!!!’

穆斯在心底發出哀嚎。

‘這是啥?超能力?魔法?道術?那傢伙以前到底是什麼人啊!

該不會真的是從某個隱秘勢力金盆洗……

好吧,他乾的事跟金盆洗手一點也不沾邊。

穆斯十分狼狽的擠出一個笑臉:“不知道您說隱者,是不是我認識的那位?”

他不是不生氣,而是不敢生氣。

這一道劃痕,可以突然出現在自己臉上。

那自然也能出現在自己的大動脈上。

生氣?

怕不是這輩子最後一次生氣。

這不是慫。

大丈夫能屈能伸。

這叫懂得審時度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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