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安靜了下來,窗外是綠暗紅稀的暮春景至,而窗內卻是面色各異的主僕三人。

過了一會,還是秦素打破了沉默,說道:“既說到了阿葵,阿忍,上回在阿葵他們幾個人房間裡搜出來的那幾封信,還有那枚玉佩,你們的人可仔細查過了?”

阿忍上前一步,低聲道:“回女郎,已然查過了,信紙與墨皆是最普通的,上頭也沒沾上毒藥,玉佩也一樣,都是乾淨的.”

“如此.”

秦素挑了挑眉:“那就都處置乾淨了吧.”

阿忍應了個是,秦素便又蹙眉問道:“歐陽嫣然那裡,是不是還藏著我的其它私物?”

“並沒有,女郎.”

阿忍沉聲說道:“我已經仔細搜過了,她的屋子裡很乾淨,什麼都沒有.”

“這倒也是的.”

秦素輕笑著道,神情間滿是不以為意:“西雪亭那一局,她大約以為是必成的,想來也不會再備後手.”

“正是如此.”

阿忍說道,語聲越加低沉:“請女郎放心.”

秦素輕輕頷首,復又笑看著阿臻與阿忍道:“這還要多虧你們兩個機警,提前將那幾件嫁禍的東西給拿到手了,尤其是那個侍衛房裡的信,若非我們提前動手,真不知會落到什麼人手裡去.”

阿忍聞言只躬了躬身,阿臻卻是恨恨地道:“這些人真是卑鄙,居然還模仿了女郎的筆跡留下了信件。

若是這些東西落在了西院夫人手上,只怕這一次不會善了.”

秦素淡笑不語,眸底卻是一片冷意。

事發當天,阿忍與阿臻不只去搜了西樓,而是將阿藜以及那個侍衛的住處都搜了,這幾封模仿秦素筆跡寫下的信,便是在阿葵與那個侍衛的房中搜出的,至於阿藜,因為她不識字,所以她房間裡留下的是一枚秦素的玉佩。

秦素隱約記得,這玉佩早在連雲田莊的時候便丟了。

不必說,這定是阿豆當年的手筆。

人雖已死,遺毒未淨,這是秦素最引以為恨的一件事。

搜出信件等物後,秦素便叫阿忍拿出去驗毒。

她委實是怕了銀面女的手段,凡事總是格外小心,而她也藉機將偏舍也徹查了一遍。

不過,偏舍裡卻是什麼都沒搜著,想必是因為有那幾封信以及玉佩便足夠了,倒不必在秦素的身邊再多添筆墨。

有了那些證據,便可將秦素色誘外院侍衛並與之聯手毒害秦彥柏、陷害秦彥直、毒殺小鬟阿葵等一系列罪名坐實,而她這樣做的目的,也在信裡寫得明明白白,就是想要“嫁禍予嫡母,以報當年苛待之仇”。

一個沒了清白又心思歹毒的外室女,秦家會容得下麼?就算秦素身後有個東陵野老,太夫人也絕不會允許她這樣暗算秦氏的郎君。

“這倒也是算計得精妙.”

秦素品評似地說道,眉眼間一派舒和,“只消將信和玉佩都擺上檯面兒,我的罪名自然是逃不掉的,母親那裡只怕也討不得好去,五弟的名聲也毀了。

到得那時,想必歐陽嫣然便該登場了罷.”

她說著已是笑了起來,語聲卻是越加寒冷如冰:“歐陽嫣然的女兒身一旦現於人前,我二兄的名聲緊接著便也沒了,秦氏的嫡出子一下子便毀了兩個,剩下的一個實在太小,根本無法支應門戶,太祖母那時候就算是再不願意,也只得將庶子給立起來。

而我秦氏庶子中最為出色的,可不就是我那個名聲清白、聰明俊秀、險些中毒身亡的三兄了麼?”

她這話說得極為誅心,也確實就是此次事件的真相,阿忍與阿臻皆不好接話,自是垂首不語。

秦素舉盞飲盡茶水,復又置之於案,方才笑著換了個話題:“我的事情,周嫗可做了安排?”

“安排好了,女郎.”

阿忍恭聲說道,“太夫人已經同意了,定下了女郎四月十五離府靜修,百日後回府。

九霄宮那裡已經打點齊備,我又從飄香茶館那裡調了些人手,加上我與阿臻,屆時會有六個人護著女郎的.”

秦素笑著點了點頭。

秦府委實太亂,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多呆,且她也需要有個地方處置平城及青州諸事,所以早早便安排下了此事。

再者說,左思曠那裡最近又查出了一些眉目,而更重要的是,潁川那裡也送來了第三波訊息,雖然還沒具體看到內容,但僅從阿忍的口信之中,她便找到了一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突破口,離府靜修事在必行。

至於安排下諸多暗衛,這也是秦素給搞怕了,生怕再來個疤面男子擄人,所以這一回,她讓阿忍把飄香茶館裡能呼叫的人手都調了過來,只要對方別派上大隊人馬,護她周全還是能夠的。

不過,在離開之前,她還要留在青州看場好戲。

想到這裡,秦素便又問阿忍:“其他事情呢?”

“一切皆妥.”

阿忍說道,語氣很是篤定。

秦素彎了彎眼睛。

“天氣真好啊!”

她轉眸看向窗外,面色怡然。

窗外是一片陰沉的天空,懸著幾片薄薄的孤雲,淡灰白的雲朵襯著灰暗的天色,越發有種山雨欲來的壓抑,讓人幾乎喘不上氣來。

這樣的天氣怎麼會是真好?一旁的阿臻瞪圓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秦素,卻見秦素的半個側影便嵌在那灰暗的天色下,分明是豔麗如灼灼桃花的的容顏,此際瞧來,卻帶上了幾許陰森之感。

阿臻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

在這大好的溫暖春光裡,她忽然覺得有點冷了起來……四月初七的清晨,平城下了一場小雨。

雨絲如霧,一點一點洇溼了道旁的柳樹,早開的薔薇在微雨裡落下花瓣,星星點點淺嫩的粉色,被疾馳的車馬碾作香塵。

蕭公望立在高闊的院門前,單手撐著一柄青布油傘,望著傘外迷離的雨霧,神情閒散中帶著淡然,仿若萬物不盈於懷。

今日是他的壽辰,而身為壽星公的他,此時卻不曾在大花廳迎客,反倒恭候在此,等著蕭老夫人召見。

若有外人見此情形,怕是要豎起拇指誇一聲“蕭郡相不愧為大孝之人”。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四合院:建國之後不許成精

騎驢驢驢驢

穿越仙界做倒爺

墜入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