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奕回到沈家把東西轉交,長纓先開啟衣裳一件件比過,又問了些家常,知道凌夫人近來忙著凌頌婚事,精神氣色都好了許多,心裡也高興。

又想起她已答應楊肅成婚,而凌家還不知道,不管怎麼說,她得跟凌夫人通通氣,這麼著她回頭得約時間見個面才成。

說到這兒,卻也不知皇帝究竟態度如何?再把凌淵給出的便箋開啟,看完後又皺了眉頭。

“侯爺說什麼了?”

折著衣裳的紫緗問。

“他去過馮家,打聽少平當年摔傷的事,但少殷他們兄弟卻都說印象模糊了.”

紫緗微愣,緩下手勢:“怎麼會印象模糊呢?馮家那麼多人,便是有記不清的,也最多一兩個,不至於所有人都記不得.”

長纓心以為然。

但總之這就更顯得不尋常了。

他們隱瞞著不肯說,也不知道是在顧忌什麼?原本還只是覺得榮胤這邊有問題,這下可好,連東陽伯府都察覺出問題來了。

馮少殷他們都含糊其辭,那即便不是東陽伯示意過的,也至少是符合東陽伯意願的。

而偏偏榮胤跟東陽伯還交情極好,他們難道真的有秘密?而他們的動機,又究竟是善是惡?晚飯前傅家又來人說傅容約她去順天府。

秀秀改籍這事也很要緊,她便應了翌日晌午在順天府碰面。

楊肅去往宋家,將來意誠懇說出,其實是沒太費周折便請動了宋逞。

畢竟有宋鈞那大嘴巴在,楊肅和長纓之間什麼狀況,宋逞也不可能察覺不出來。

站在替皇帝著想的立場,楊肅始終是要大婚的,既然如此,於眼下而言,倒還不如娶了沈長纓。

反過來說,不提別的,只說以沈長纓的實力和才幹,皇帝要是還不滿意,那未免也有些矯情了。

寧氏卻對此持不同意見:“嫁與皇家有什麼好?規矩太多了.”

宋逞卻道:“規矩都是上位者立的,能成大事者,規矩又焉能輕易束縛得了她?眼界還是要開闊一點.”

寧氏臉紅,不吭聲了。

楊肅出了宋家又到了沈家,把請婚的過程跟長纓說了。

長纓仔細地咀嚼著皇帝的回話,沒覺出有什麼不對。

五爺的事情到排除了楊際與顧家這裡,便又且停頓下來,凌晏的事故也止在了在榮胤與東陽伯有秘密這一步。

如今就看介時去通州,是否能帶出什麼新的線索來了。

臨近年底,進京述職的各地官吏即將陸續抵京,楊肅自然是無暇他顧了。

五城衙門對京師防務的疏理剛有成效,規矩尚未成型,自不能倒退,謝蓬已到了三句話不離差事的地步,黃績周梁他們也硬生生從昔年只懂行軍的軍頭被逼成了幹練的強吏。

在沈家坐了半刻,楊肅也就走了。

翌日到衙門,門下就遇見了走在一道的趙峻和高訴明。

長纓停步微笑:“趙公公早.”

趙峻拱手:“沈將軍勤勉,日日早到,讓人欽佩.”

長纓笑了下,看向高訴明。

高訴明神情木然,大約正處於理性上覺得應該要維持下面子情,但又因為心裡憤然而無法彎腰的狀態。

長纓回了房,先傳程春劉柄來問昨日重組的事。

二人把名冊呈上來:“照將軍吩咐的,全程緊盯著高將軍,沒讓他有任何做手腳的機會,但是末將看他的臉色十分不好,不知道回頭會不會使別的絆子.”

長纓仔細看了兩遍,說道:“你們誰到五城衙門找找東城指揮使蘇恪,問問前幾日我託他的事有沒有眉目?”

趙峻與高訴明出了門檻,一路餘光覷著他臉色,不急不徐地笑道:“高將軍資歷擺在那兒,何必跟後輩一般見識?”

高訴明望著他,也笑了下,同抬步了。

打發走程春二人,這邊廂管速又送飯來了。

飯後長纓便直接往順天府來。

說到順天府,又不能不說到之前唐家那案子。

唐鑑與陳雄均被押入了牢中,畢竟不是大罪,關了一陣子便就放出來了。

唐鑑被刺殺過一次之後,後來居然安然無恙,再也沒有意外發生,而陳雄那邊是自始至終都沒有過兇險。

這就更加肯定了刺殺的人是為著那坑裡的銀子——或者說線索而來。

楊肅派了個年輕的幕僚跟隨孫燮在查這背後之人,想必是沒有什麼進展,因為不光是楊肅那邊沒有訊息來,孫燮在看到他們到來的時候眉頭也是凝結著的。

“穆氏原先入了榮府的籍,大將軍沒出面,我這裡至多給她改個庶民,倘若要改入沈府戶籍,就非得有大將軍立字不可。

沈將軍你看如何?”

長纓當然是想讓秀秀入她的籍的,她有官身,秀秀成了沈家人,就成了官眷,不管是來日對她自己也好,也孩子也好,都有莫大益處。

她道:“沒有別的辦法麼?您看,倘若我請王爺過來作保,可否通融?”

讓榮胤立字是不可能的,她再也不想求他。

倒還不如沾楊肅一點光。

孫燮疏離的微笑不變:“王爺能作保當然份量足夠,可這是章程,得入檔備查,本官也沒有辦法循私.”

說完他又道:“其實將軍也不必糾結,等過到幾年,再尋機會改改,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這當口要一步到位,難免不合規矩.”

長纓想想,凝起神來。

傅容道:“便是去尋榮叔,他眼下也不見得搭理你,今日是榮嬸下葬之日,這幾日註定無空.”

長纓便就罷了。

俞氏落了葬,榮府塵埃初定。

晌午後榮胤正料理著府內後事,榮安便把沈長纓去順天府給秀秀改籍的訊息報上來。

“沈將軍請了傅世子出面,拜託孫燮越過榮家給娘子改藉。

孫燮因為陳唐兩家那案子,與晉王府與傅家近來多有接觸,已經受理了.”

榮胤道:“改成什麼?”

“是庶民.”

榮胤把茶盅放下,盯著榮安看起來。

榮安縱然跟了他已有二三十年,這樣目光之下,也有幾分不自在。

半晌後榮胤收回目光,順手拖紙寫了幾行字,而後加了個印遞給他:“拿去給孫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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