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閻很快來到約定的一座酒樓,在一間房間中,見到了安禪。

一段時間未見。

安禪風塵僕僕,氣息也有些紊亂。

顯然。

他此行並不順利,中途曾遇到諸般磨難。

除他之外。

羅閻還注意到,一個女子也在屋內,眉眼柔和,珠圓玉潤,就像是水中仙子一般,清美到了極點。

但詭異的是,他卻從女子體內感覺到了一股溫熱氣息,那是恐怖的異火,暴躁而兇悍,和女子表現出的溫潤如水的氣質截然相反!這女子……便是安禪那位姐姐?羅閻不由多看了女子兩眼。

真漂亮啊。

“羅閻,你終於來了.”

看著羅閻到來,安禪總算鬆了口氣。

將姐姐交到羅閻手中,他心中懸著的巨石才能徹底放下,也才能真正放開手腳,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大道。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我姐姐,安清塵.”

安禪指著女子道。

“安清塵,見過羅道友.”

安清塵對羅閻溫和一笑,眉眼間透露出友善氣息。

她顯然也知道自己將被安禪託付給羅閻,對羅閻並不牴觸,反而極其友好。

“羅閻,見過安道友.”

羅閻上下打量安清塵,發現安清塵不僅漂亮,修為也極高,比他高出一個大境界,足有法相境初期。

“羅閻,我姐姐以後就交給你了,她和無滅生炎共生,而那安宇軒一直都想謀奪無滅生炎。

按照約定,我將姐姐交給你,你需要幫我保護她,為她阻擋下安宇軒.”

安禪語氣雖然輕描淡寫,但字裡行間卻透露著託孤之意,彷彿在安排後事。

這讓羅閻心中暗暗詫異的同時,不由開口問道:“那無滅生炎是什麼品階的異火,又有何種妙用?會被那安宇軒看上?”

“無滅生炎乃九階異火,隨著修為提升而不斷壯大,可助修士鑄就不死不滅之體,哪怕被人轟殺成虛無,一段時間後,火種也將從虛無中重生,讓修士復活.”

安禪並沒有隱瞞無滅生炎的效用。

這是一種交織法與道的異火,據傳乃是一件永恆不滅級兵器的燈芯所化,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功用。

令修士不死不滅,不過是種種功用其中之一罷了。

然而只這一個功用,便已讓羅閻雙眼圓瞪,驚掉下巴。

他如今滴血重生,也算是不死不滅。

可若是被人轟成虛無,那肯定是死了,根本不可能再復活。

但這無滅生炎。

哪怕被轟成虛無,都能從虛無中復活,還是過一段時間,實在是太驚人了!這一刻。

羅閻忍不住怦然心動,生出了謀奪無滅生炎的想法。

然而這念頭也只是出現在他腦海中的一瞬,就被他以大意志大毅力斬去。

和永恆不滅的心臟相比,所謂的無滅生炎,根本不值一提。

安禪都將元的心臟讓給了他。

他怎麼可能不當人子,再去謀奪安清塵的無滅生炎?!他羅閻行走修仙界,可是有底線的!“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姐姐,絕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羅閻義正言辭道。

“那就好.”

安禪笑了笑。

他看人很準,就好比吳青山,他視之為兄弟,吳青山也視他為手足。

如今他將姐姐交給羅閻,自然是看出,羅閻有能力保護他姐姐,且不會謀奪與他姐姐共生的無滅生炎。

“你將姐姐交給我,那你接下來有何打算?你帶著她來到這兒,等安宇軒復活後,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安宇軒奈何不了我,但卻可以將怒火發洩在你身上.”

羅閻看了眼安清塵,又臉色凝重的問道。

修仙界中最大的仇怨,無非是搶人機緣,斷人道途。

安禪將安清塵送到他這兒,等於是殺了安宇軒999…99次,只給安宇軒留下最後一條小命,幾乎斷絕了安宇軒的道途。

若他是安宇軒,就絕不會善罷甘休!“你無需為我擔憂。

我身後畢竟還有‘元夢’組織,區區一個焦熔天宗,縱然巨頭出手,也奈何不了我.”

安禪淡淡一笑。

他已經安排好了退路。

他身後的組織,將成為他最大的依仗,幫他逃避焦熔天宗的追殺,也將助他追尋屬於他的大道。

“那好,若走投無路,就來找我。

我可能無法給你好的前途,但保下你這條小命,還是有能力的.”

羅閻微微詫異,不愧是敢謀奪元之軀體的組織,竟然擁有對抗焦熔天宗的力量,還真是可怕!不過雖如此,他還是給了安禪一個承諾,願意當安禪最後的避風港。

他最後拍了拍安禪的肩膀,便看向一旁的安清塵:“安道友,隨我走吧.”

他正打算帶安清塵離去。

可這時候,異變陡生!卻是酒樓之外,忽然傳來的雷霆之音。

“安禪,安清塵,膽敢違背禁令,擅自脫離宗門,還不給我滾出來!”

聽到這利喝。

羅閻看向安禪,淡淡詢問:“焦熔天宗的修士?”

安禪點頭,臉色變得凝重:“執法堂的方運,他足有天人境初期修為。

他來了,便代表安宇軒已經復活了。

沒想到,他竟然會復活的如此快,動作也如此迅速!”

他神情無比難看。

若是法相境,他尚有一戰之力。

可面對天人境的方運……更何況,明面上只有方運,可暗中是否還隱藏著其他強者,他也不知!“弟弟,要不我們出去認罪吧,我若是跟他回去,應該能保下你性命.”

安清塵說道,眉眼間帶著一絲憂愁。

一切因她而起,她不想拖累安禪,讓安禪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不用,不就是天人境嗎?交給我來解決!”

羅閻大手一揮,冷笑著打下包票。

“這……羅閻,你行嗎?那可是天人境.”

安禪詫異的看向羅閻。

莫非,羅閻從那枚心臟中得到了天大好處,有能力滅殺天人境修士了?“放心,這裡可不是焦熔天宗,這是凌雲星,凌雲城,凌雲天宗!而我羅閻,可是凌雲天宗的弟子!別說來到是一個天人境初期修士,就算是一位尊者,我羅閻也不放在眼中!”

唰!羅閻給了兩人一個安撫眼神,讓兩人在屋內等著,自己則唰的一聲,來到酒樓外。

他立於酒樓上方,看見了那方運。

那是一個白衣青年,只站在遠處,便有恐怖氣息起伏,好似爆裂的熔岩世界,讓人看上一眼便覺自身即將化為灰燼。

好強!羅閻眼神一凝,旋即鬆開緊擰的眉頭,冷笑連連,明知故問道:“聒噪!你是哪裡來的修士,敢到我凌雲天宗的地盤叫囂?!”

這囂張的話語迴盪。

不僅對面的方運傻了,就是駐紮在凌雲城中的一眾強者也傻了。

這是哪裡來的傻小子,他們還沒出面,這小小神嬰,竟然敢跳出來跟天人境的白衣青年叫板?“在下焦熔天宗,方運。

這次過來,是奉宗主之令,擒拿我宗兩個叛徒。

得罪之處,還請貴宗海涵.”

方運極為客氣。

卻是摸不清羅閻的底細。

在他看來,羅閻區區神嬰,敢跟他這位天人叫板,來頭或許極大。

不遠處就是凌雲天宗的駐地。

在這兒得罪一位來頭極大的凌雲天宗修士,顯然殊為不智。

屋內的安禪和安清塵看著溫良恭讓的方運,都驚呆了。

天人境的方運,竟然被羅閻鎮住了!“哦?是安禪和安清塵麼?”

羅閻一弗衣袖,眼神逼人,不容置疑道:“你去告訴安宇軒,就說安禪和安清塵,我羅閻保下了!想要人,可以,讓他安宇軒來問我要!”

他太霸道了。

而這股霸道囂張的氣焰,令對面的方運更加琢磨不透了。

這人是誰?為何如此囂張?方運神情愕然。

這人知道安宇軒,卻還要保下安禪跟安清塵。

難怪安禪和安清塵會往這兒跑!只是,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知道兩人是他焦熔天宗少主安宇軒要的人,竟然還口出狂言要保下兩人?!他一時摸不清羅閻的底氣,陷入懵逼當中。

而這時候,羅閻又說話了。

“方運是吧?你不妨現在就拿出訊符,問問那安宇軒,問問他,是否打算針對我羅閻.”

羅閻表現出來的霸道和囂張,深深鎮服了方運。

方運躊躇片刻,竟然真的拿出訊符,開始當場聯絡安宇軒。

也不知他跟安宇軒說了什麼。

不多久,他便抬頭,臉色難看的望向羅閻:“得罪了,告辭!”

說罷。

他化為一團火焰,朝天外飈射而去,卻是直接離開了凌雲星!這一幕。

被城內諸多人看在眼中,都無比的震驚。

連他們都疑惑了,這個叫羅閻的,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一句話就逼退了焦熔天宗的一位天人境強者?!他們震驚。

殊不知,羅閻也鬆了口氣。

直面一位天人,雖然那天人心存忌憚,沒有特意施展威壓,但那種感覺,依舊讓他如履薄冰,極不好受。

好在。

那方運始終攝於他的囂張氣焰,聽他的話聯絡了安宇軒,而安宇軒又由於誓約影響,無法針對他,只能讓方運離去,免得觸發誓約。

他目送方運消失的天空盡頭。

而後回到房間中,望向驚魂未定的安禪二人。

“怕什麼?我早說了,這是凌雲天宗的地盤,那方運掀不起什麼浪.”

羅閻神情淡然道。

“那畢竟是天人,光是洩露出的氣息,便讓我等噤若寒蟬.”

安禪苦笑,旋即面帶感慨的望向羅閻,忍不住開口:“也就是羅閻你,臨危不難,借凌雲天宗大勢壓人,一上來便讓那方運心存忌憚。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他再次對羅閻刮目相看。

這種直面天人境強者的勇氣,非一般人所有。

面對安禪的誇讚,羅閻咧嘴一笑,未繼續說些什麼,而是開口叮囑安禪小心方運。

隨後,他望向安清塵:“跟我走吧.”

外面太危險了。

還是回到凌雲天宗山門內比較安全。

…………焦熔天宗。

鎮宗之寶,域主級兵器永恆熔爐當中,岩漿流淌,天空垂落一道道火靈氣所化的洪流。

這些洪流,是靈氣濃郁到了極致,所化作的精純靈液!神嬰修士若吞吸這些靈液修行,凝練法力長河的速度會快上百倍!而這方世界正中央,還有一株扶桑古樹傲然聳立,虯龍般的枝丫上結著一枚枚火紅仙果。

這是扶桑仙果,乃九階仙果,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效果。

神嬰修士吞上一枚,就將掌握一種火系神通,同時凝練出一條法力長河!此時。

扶桑古樹下。

兩個修士對立而坐。

一個是身形高大,渾身肌肉宛如鐵鑄的壯碩中年。

另一個則是渾身散發紅光,肌膚宛如嬰兒般的青年。

壯碩男子,名叫安銘,乃安宇軒之父,焦熔天宗實權長老,星主境強者!至於這青年,自然便是以真靈復活,假借一枚扶桑仙果重鑄肉身的安宇軒。

“該死,該死,真該死!父親,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嗎?我都換了肉身,為何還無法擺脫那誓約影響?!我是想著讓方運把安清塵搶回來,便嗅到了死亡氣息!難道我就一輩子被那羅閻剋制,他出現,我就只能退走!”

安宇軒臉色扭曲,咆哮著朝壯碩中年喊道。

他不甘。

那可是無滅生炎啊,死了一次的他,更知道無滅生炎之珍貴!結果現在,就因為羅閻出現,他就要放棄無滅生炎?!“誓約是你自己許下的.”

安銘冷冷看了眼安宇軒,語氣中充滿著恨鐵不成鋼:“你有真靈被我留在宗內,本該不懼死亡。

但偏偏,你竟然畏懼死亡,被人逼著許下了誓約!你如今的處境,都是你自找的!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若非我跟你娘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我或許會考慮考慮,是否真的應該培養你!”

聽著父親毫不留情的斥責,安宇軒一雙眼變得血紅,身子也因為羞憤,而微微戰慄起來。

這也是他的錯?他能活,為何要去死?!他內心咆哮著,覺得自己沒有錯,但表面上,他還是低下頭,對自己的父親表示臣服。

“父親,就真的沒有辦法了麼?那永恆天秤的約束力,就真的無法擺脫麼?”

安宇軒低著頭嘶吼。

他想要無滅生炎,他想要不死不滅!憑什麼?憑什麼因為羅閻出面,他就只能退卻?!他可是安宇軒啊,他可是星主的兒子,他可是焦熔天宗宗主的外孫!他安宇軒,這般尊貴的一個人物,難道真的拿羅閻那種泥腿子沒有任何辦法?!安銘冷漠的望著神情扭曲的安宇軒。

他搖了搖頭,冷聲告誡道:“誓約是能輕易許下的麼?不要想著如何擺脫誓約的約束,也不要想著去對付那羅閻。

你越是記恨那羅閻,你觸發誓約的可能性就越大。

到時候,你會死,連我都無法再救你。

你就淡然掉一切,忘掉誓約,忘掉羅閻,當一切都沒發生。

這個誓約,不會要了你的性命。

吃一塹長一智,我的兒,希望這個大虧能讓你成長一些.”

可憐天下父母心。

安銘雖然恨安宇軒不成器,可還是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一番勸說後,他又話音一轉,指向身後的扶桑古樹。

“記住,你是我的兒子,你的外公是焦熔天宗的宗主。

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和那羅閻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物。

你無需理他,也無需刻意針對他,不用多久,他就會遠遠落在你身後,連望你的背影都是一種奢望。

看到這株扶桑古樹了麼?從現在起,你便在這扶桑古樹下吞吐靈氣,每日服用一枚扶桑仙果。

我會助你煉化仙果,讓你在十年內凝練出三千條法力長河,成為至強的神嬰境修士!我會讓你追上玲瓏仙宗內的那些所謂天驕,讓你,不弱於他們!”

安銘平靜的述說著。

他給安宇軒的待遇,實在是太驚人。

哪怕玲瓏仙宗內的天驕弟子聽見,也會心生出豔羨。

日服一枚九階仙果,還有星主境強者幫助煉化……這等待遇,放眼整個玲瓏仙宗,又有幾人能夠享受?!安宇軒感動至極,眼睛紅了。

他望著父親剛毅的面孔,眼含淚水的重重點頭。

“父親,我明白了!那羅閻只是我人生中的過客,是註定會被我甩在身後之輩!我不該將心思放在他身上!我的對手,不是他那等泥腿子,而是玲瓏仙宗的天驕,是林琅天,是周青羽!父親,我徹底醒悟了!我答應你,我一定竭盡所能,透過考核,成為征伐型大修士,不負您對我的苦心栽培!”

他梗著脖子怒吼。

堅決的聲音,迴盪這座熔岩世界。

他要讓這件域主級兵器作為見證,見證他的決心,見證她向父親許下的誓言!“好!宇軒,父親永遠相信你,你有我,你有你娘,你註定會站在世界之巔,不弱於同輩任何一人!成為征伐型大修士,只是你攀登道途的第一步!”

安銘望著眼神堅毅的安宇軒,不由欣慰一笑。

自己的這個兒子,看來是真的長大了。

得兒如此,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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