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友不愧是明門高徒,見識廣博,在下佩服!”

孔新蒼白的面色露出客套的恭維,緊接著,話鋒一轉的又道:“不過,道友還有一句沒說,由於天炎蛟的妖火特殊,這枚赤丹裡面的妖火勉強固形,不可輕易觸動,動輒便會引起妖火紊亂,自焚而毀,無法當作靈材煉器。

除了留在身邊取暖,赤丹再無用處,卻恰好能在寒冷的無涯谷發揮出它的作用,是在下出入無涯谷的依仗.”

說著,孔新引動一絲靈力,輕輕觸碰赤丹。

赤丹上火光大作,一股混亂至極的氣息爆發,而赤丹的本體紅的耀眼,表面如同一層流動的釉質,彷彿下一刻就要融化。

眾人驚奇不已。

孔新急忙收回靈力,檢視赤丹,見其無恙,才放下心來。

孔新的這一番話自然是為了打消眾人的貪念,特別是築基八層修士,背景深厚李長海的貪念。

“原來如此,我也是從門派經書閣裡道聽途說,倒是不知道赤丹還有這種特性.”

李長海眼底閃過一絲光芒,臉上露出笑容的說道。

葉瑾聽了則是暗暗點頭,如此說來,這天炎蛟的內丹相當於就是一顆大號的溫陽珠。

在血瘴中,溫陽珠的作用不大,聊勝於無。

不過相比於溫陽珠,內蘊結丹期天炎蛟妖火的赤丹,在火焰上比溫陽珠強悍太多。

“咳,既然諸位道友都準備完畢,請跟我來吧,那處古修洞府就在這血瘴深處.”

被釀在一邊的趙家族長趙永明面色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打斷了眾人討論。

一行散修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了孔新於趙永明之間的間隙。

這間隙自然是因為李長海的出現才產生的。

不過人家李長海乃是築基八層的後期修士,不說修為比在場的任何一人高,就是背景也遠飛一眾區區散修可以比擬的。

自然也就沒有人站出來聲援孔新。

孔新手握赤丹,臉上飛快閃過一絲慍怒,卻又很快消失,恢復了平靜的神情,不再多說什麼,默默的走在隊伍最後。

另一邊,趙永明託舉著一杆玄陽火旗當先走進血瘴之中,其他人也緊隨其後。

真正進入血瘴,濃郁的瘴氣合圍而來,壓力瞬間大了數十倍,籠罩在葉瑾體表的青陽魔火陡然暗淡,眼看就要熄滅,葉瑾連忙急忙加大妖力催動玉佩,這才將魔火穩定。

這血瘴也不知究竟是何物,雖然聽孔新說對身體傷害並不大,但是謹慎起見,葉瑾他還是不會讓著血瘴沾染自己分毫。

抱著這樣想法的也並非只有葉瑾一人。

像是李長海、中年男修,紅衣女修等,都小心翼翼的催動手中法器,不讓血瘴靠近。

一行人裡,最輕鬆的除了手握赤丹的孔新以外,反倒是修為最低的盧景田最是輕鬆。

盧景田他直接拿出了一套二階陣法【赤焰陽火陣】,將一枚陣盤握在手心,催動陣盤,赤焰陽火環繞四周,輕鬆的就將血瘴抵擋在外。

這副輕鬆自如的模樣,就是金陽門的李長海看了,都不由得高看一眼,忍不住出聲道:“這陣法是出自你手?”

一直都是小透明存在的盧景田沒想到李長海會和他說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有些受寵若驚的道:“回前輩的話,正是.”

盧景田只不過是煉氣十層的小修,李長海雖然比盧景田大不了幾歲,但卻是實打實的築基八層後期修士,這一聲前輩倒也沒有說錯。

李長海也沒有覺得任何的不妥,在聽到【赤焰陽火陣】是出自盧景田自己之手煉製時,葉瑾能夠明顯的看出李長海看向盧景田的目光要看重幾分。

甚至比看向他葉瑾,紅衣女修,孔新等的目光還要高看一些。

李長海雖然脾氣上沒有初見時那般倨傲,但那若有若無的距離感,李長海並沒有絲毫掩飾。

畢竟他和孔新這般散修之間,差距是鴻溝的,可不是簡單的修為上的差距。

但盧景田可就不同了。

雖然盧景田只不過是一名煉氣十層的修士,但其能夠在煉氣階段就煉製出築基期才能煉製的二階陣法,這足以證明盧景田他在陣法一道上的天賦異稟。

以盧景田在陣法上的天賦,哪怕放在金陽門裡,也是屬於頂尖的。

再加上盧景田現在又是散修的身份……換句話,李長海心動了。

別誤會。

李長海不是兔兒爺,他並不是看上了盧景田這個人,他是想要將盧景田收入自己的手下。

一名天才陣法師拉進金陽門裡,師門對他的獎勵可不會少。

甚至李長海想的更深一點,若是將盧景田收入麾下,一名二階陣法師,甚至在未來三階陣法師作為助力,他在師門中的地位只會越來越高。

到那時候,他就可不只是精英弟子了,他李長海,想要一爭金陽門真傳弟子之位!想到這,李長海忽然出聲道:“你可願意入我金陽門?”

此話一處,別說盧景田了,就是紅衣女子,中年男人,甚至趙家族長趙永明臉上都露出一副錯愕神情,很快,他們看向盧景田的目光都不由得嫉妒起來。

金陽門啊!這可是高高在上的金陽門!這是他們打死都無法加入的門派。

全場之中,也只有親自邀請盧景田的孔新以及葉瑾能夠知曉盧景田的陣法天賦有多麼出眾。

絲毫不弱於當初死在葉瑾手上的趙陽虎,甚至更高一籌。

盧景田當然也是愣在當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不過接下來盧景田的話,倒是超出了眾人意料之外。

只見愣在當場的盧景田很快反應過來,臉上浮現出感激之色,不過說出的話,卻是堅定搖頭:“多謝前輩看重,可盧某野慣了,受不了宗門規矩,還請前輩多多擔待.”

誰都沒有想到,盧景田會拒絕李長海的邀請。

畢竟,前文說過,金陽門是附近海域裡,唯二的結丹勢力。

更是人類宗門裡,唯一的結丹宗門。

無論是其權勢還是地位,放眼整個百萬裡海域,都是頂尖存在。

頂尖的權勢和地位,就意味著海量的修煉資源,和更好的修煉環境。

在修仙界裡,閉門造車可不比拜師學藝要來的好。

要知道,一個好的師父,能夠讓徒弟少走幾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彎路。

就更不要說那些頂尖的傳承功法,法術神通了。

特別是對於盧景田這種陣法一道天賦出眾的人來說,加入金陽門,更是如虎添翼,一步登天的絕佳選擇。

這要是換做趙永明,紅衣女子,能夠嫉妒的質壁分離。

可是盧景田竟然拒絕了!他竟然拒絕了!甚至就是葉瑾都沒有想到盧景田會拒絕李長海的邀請。

拋開李長海這個人不談,加入金陽門絕對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換位處之,他如果是盧景田,他大機率會選擇加入。

畢竟人類的宗門勢力不像妖修那般動輒生死不論,至少在相對安穩的環境下,生命能夠得到保障。

李長海也沒有想到盧景田會拒絕,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有人拒絕進入金陽門。

李長海的臉上閃過一絲愣神,詫異的問:“你不想入我金陽門?”

這一次盧景田拒絕的更加乾脆堅定,滿是歉意的回絕:“叫前輩失望了.”

李長海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麼,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但是以葉瑾的猜測,這李長海恐怕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這一小段插曲就這麼暫時告一段落,眾人繼續前行。

隨著越來越深入,葉瑾他發現,這些血瘴恐怕不僅帶有劇毒,還有一種兇戾之意,能惑亂修士的神智。

不過葉瑾因為腦海裡時刻在磨鍊驚魂刺,產生的刺痛撕裂感倒是讓葉瑾對著兇戾沒有任何不適。

葉瑾他也是沒有想到磨鍊驚魂刺的副作用,還有這麼一個效果。

如此說來,他算是一定程度上免疫幻術咯?他不怕血瘴影響,但看其他人,無不謹守心神,如臨大敵。

眾人緊跟在趙永明身後,悄無聲息的向前飛去。

血瘴中地勢多變,山巒起伏,有時連方向都很難辨清,趙永明也有些認不清,最後還得是孔新帶著眾人接連變向,尋找方向。

進入血瘴一段時間,在孔新的帶領下,一路上都非常安全,沒有遇到意外,眾人對孔新也愈發信服起來。

當然,除了趙永明以外。

過多久,突然一陣滲人的嘶吼之聲從前方遠遠傳來。

嘶吼聲中透著濃濃的瘋狂之意,絕非一般蠻獸發出來的!驟然聽到駭人的嘶吼,眾人面色微變葉瑾極目眺望,卻因為血瘴阻擋,看不到太遠。

也不知道這吼叫聲究竟是何物?莫非是由血瘴幻化演變出來的魔物嗎?不過話又說過來了。

眾人是探索上古修士的洞府。

從血瘴這表現出的形式來看,莫非這名上古修士乃是一個魔修?在前方帶路的孔新突然停下遁光,語氣凝重的說道:“前方不遠處就是洞府所在了,當日我和趙道友探索到洞府門口時,就是發現了門口處有一防守禁制存在,一不小心觸發之下,就生成了眼前這大片詭異的血瘴。

除了這防守禁制以外,還有一些攻擊傀儡鎮守,其中最弱的都有著築基初期的實力,還請諸位道友多加小心!”

眾人聽完,除了築基八層的李長海,其餘的幾名散修無一例外的都露出凝重神情,無言的點點頭。

為了趕時間,眾人人不再減緩速度,腳底靈光纏繞,只用了一柱香的功夫,便到達了孔新所說的“洞府入口”。

“就是這裡了.”

停下身形,孔新指著巖洞鄭重的道。

“不存一絲天地靈氣之地,這名上古修士竟選了這麼一個普通至極的山洞作為洞府,真是有些奇怪.”

紅衣女子打量了兩眼眼前的巖洞,有些好奇的說道。

“也許是為了防備仇家的緣故.”

孔新解釋了一句,又道:“我們進去吧.”

話落,當先飛入了一個不起眼的深邃巖洞。

見孔新毫無防備的進洞,其他人謹慎起見,還是祭出了一些防禦金剛符,在飛了進去。

一踏入巖洞,就好似感覺忽然沉到了地底一般,空氣潮溼陰冷,四處只剩漆黑的一片。

但只要靈識不受阻礙,黑暗環境對修士的影響微乎其微。

此方的景緻可謂是別有洞天。

鐘乳石個個奇形怪狀,但又形態逼真,栩栩如生。

巖洞的盡頭有一片半里方圓的水池,微光透過巖壁照在水面上,又反射到洞中,使得周圍濛濛的水汽呈現出淡淡的青色,幽靜飄渺彷彿青霞繞室。

“古修洞府就在這水池底下!”

葉瑾抬眼打量了兩眼,發現水池幽深清澈,一眼看不到底。

說起來葉瑾他忽然發現,這些上古宗門修士,很喜歡將入口放在水下啊。

就像廣元秘境的地宮是位於血泉地下一樣,這古修洞府也在水底。

莫非是對水有些特殊的偏好?孔新輕車熟路,祭出了一顆藍色的圓形珠子,然後往水中跳下。

異寶避水珠,能使修士在海里行動自如。

潛於這小水池裡,實乃大材小用了。

其他人也是各施手段,跳進水中。

水池不深約莫幾丈,除了一群群不知名的透明小魚游來游去,不見其它的生靈。

一會後,前方不遠處豁然開朗,一束刺眼的光亮照在水面,熠熠生輝。

孔新加快了速度,朝光亮處游去。

“如此隱蔽之地,難怪幾千年來,都不曾被島上的修士發現.”

上了岸,李長海舉目遠眺,不由感慨道。

入眼所見,只見四面皆是絕壁峭崖,中央一座拱起的山坡,被濃濃的白霧所籠罩。

誰能想到,一處巖洞裡的水池下,竟藏著一座山谷?“孔道友,這種絕密之地也難為你能找得到了.”

李長海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語氣淡淡的說道。

這句話可謂是誅心之言。

因為哪怕到了現在,眾人雖然沒有明說,但對孔新還是帶有或多或少的戒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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