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邵逸盤膝坐在床榻之上。
自鰲橫一戰之後,邵逸似乎摸到了修煉的竅門。
邊週而復始的運轉著體內的靈力,任其自然迴圈,不斷撞擊著識海中那僅剩的一塊磐石。
邊思索著營救望月宗弟子的事情,不知不覺間已是黎明。
“吱呀~”
耳邊傳來一道開門聲,緊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向自己的房間奔來。
“老大,你快起床看看,黃振似乎要裂變了....”
是剛子的聲音,聲音中滿是焦急。
聞聲微驚,邵逸忙翻身下床,匆匆向屋外走去。
“黃振要裂變了嗎?”
“絕對不能在這封谷靈境中裂變,這裡雷劫的強度是外面的數倍也不止。”
眾人聞聲也盡皆匆匆走出房間,各抒己見的議論著。
“黃振,壓制修為,咱們出去渡劫。”
走到剛子幾人的房間,只見此時的黃振正盤膝而坐,努力壓制著體內那如驚濤般的靈力波動。
“有了....”
交代完黃振,邵逸似有所悟,忙呼喚眾人靠攏過來。
“超子,你去開啟傳送陣,要同時開啟兩個,一個去靈礦外,另一個去那片窪地。”
邵逸急聲催促著。
“好。”
儘管不知邵逸何為,宋超仍匆匆走到一旁,開啟了兩個傳送法陣。
“老杜,你幫我取十個陣盤來。”
仍急聲催促著,看了看努力壓制修為的黃振,邵逸心中更急。
“好。”
杜老匆匆取來十個陣盤,放在了邵逸面前。
凌空刻畫,將母陣標紋盡數打入十個陣盤中,邵逸將陣盤交於了杜老手中。
“老杜,超子還有東東,你們各帶一顆隱匿珠。到達靈礦後必須隱藏修為,潛伏在巨石之後。待那鎮守在靈礦中的裂變後期修者離開,便讓東東同時開啟十個傳送陣,然後你們便去靈礦救人。”
邵逸向三人叮囑著,又凝視著東東說道:“東東,你記住,你的任務就是守護這十個傳送陣,不可離開半步,中途若有來敵,能戰則戰。若不敵,必須毀掉所有陣盤,切不可將陣盤落於敵手,知道嗎?”
“知道了老大。”
東東神色堅定的答道。
“老杜,超子,你們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救人,最後勿論救出多少,必須撤走,萬不可執著。若此次不能成功,我們以後還有機會。”
邵逸又看向杜老和宋超,擔憂的再次叮囑道。
“好.....可是小逸,你怎麼知道,那鎮守靈礦的裂變後期修者,一定會離開?”
宋超不解的向邵逸問道。
“來不及跟你解釋,相信我,他定會離開,你們答應我,一定要按我說的做。”
“好。”
“放心吧小逸。”
二人頷首答道。
見狀,邵逸又轉頭向藥老和李劍宗問道:“師傅,渡劫半個時辰的時間夠用嗎?”
“足夠.....但是小逸,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不知邵逸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藥老擔憂的問道。
“師傅,時間不多了,等我們回來再跟你解釋。”
邵逸說完,轉頭看了看那即將生成的傳送陣,又向剛子說道:“剛子,你和我一起去陪黃振渡劫。到了窪地之後馬上開啟傳送陣,待黃振渡劫完成,馬上返回這裡,中間不管發生什麼事,絕不能離開陣盤半步,知道嗎?”
“知道了老大。”
剛子認真的點頭答道。
“好,我們走。”
傳送陣已然生成,邵逸轉身扶起黃振,踏入了去往窪地的傳送陣中。
而宋超幾人見狀,也匆匆踏入了傳送陣中,消失在了封谷靈境內。
崇山宗境內,位於崇山宗西北方向,一片不知名的窪地中。
一道微光亮起,邵逸剛子和黃振三人的身影緩緩凝現。
“黃振,無需再強行壓制修為。”
邵逸向黃振說道,示意他此處可以渡劫。
“嗯,老大,你們且退出十里,一刻後我會引來劫雷。”
黃振睜開雙眼,眸間有靈光流轉。
“為何要退出十里?”
邵逸不解,向黃振問道。
“因為天道雷罰會引起共鳴,它會對渡劫者十里範圍內的所有人,無差別攻擊......老大,隨我走,路上我告訴你。”
邵逸不知緣故,但剛子卻知道天道法則,忙拉起邵逸,撒開雙腿向遠處奔去。
崇山宗以北,惠山腳下。
宋超東東和杜老三人,也已傳送而至。
靜靜的躲在一塊巨石後,盡屏息凝視著靈礦上的那排瓦舍,等待著那裂變後期修者的離開。
絲毫不曾懷疑,那裂變後期的修者是否真的會離開,他們三人就貓在巨石後,靜靜的等待著。
一刻之後。
邵逸和剛子正西方向撤出了十里,在一片樹林中停了下來。
而舉目遙望,十里之外已然風起雲湧,天空中劫雲滾滾,劫雲之中更有雷光閃爍。
“剛子,快開啟傳送陣,我去應援黃振。”
邵逸說完,便縱身而起,繞著十里的範圍,向崇山宗的方向射去。
而剛子則忙從儲物袋中拿出陣盤,匆匆開啟了傳送陣。
並不知曉雷劫的規則,雖與自己的計劃有異,但邵逸自信,在速度上,即便是崇山宗的裂變後期修者,也難及得上自己。
“轟~”
一聲巨響,聲徹百里。
隨著這聲巨響,崇山宗內頓時警覺,眾人紛紛抬頭,向西北方向看去。
“有人渡劫?”
崇山宗大殿內,端坐於高臺之上的鰲烈驟然起身,匆匆走出了大殿。
而殿中的另外兩位長老,也緊隨著鰲烈,向大殿外走去。
“我崇山宗可有近期即將渡劫的弟子?”
鰲烈凝望著西北方向,向身旁的二位長老問道。
“回宗主,並沒有。”
其中一位長老確定的答道。
“何人敢在我崇山宗境內渡劫?我崇山宗沒落到任人欺凌了嗎?”
落霞山上,連日傳來的訊息,早已讓鰲烈怒火中燒,此時又見有人竟無視崇山宗的威嚴,在距崇山宗不足百里之處渡劫,心中頓時火冒三丈。
縱身而起,鰲烈向著那劫雷傳來的方向射去。
而崇山宗的另外兩位裂變後期的長老,也忙緊隨著鰲烈,向西北方向飛去。
不止崇山宗,在距離窪地更近的惠山,也感受到了劫雷的轟鳴。
“竟有人敢在我崇山宗渡劫?怕是活夠了吧?”
靈礦前那排瓦舍內,一清瘦老者匆匆走出瓦舍,向著劫雷傳來的方向看去。
“你們三個過來,待那些奴隸用過早飯之後,清點一下人數,將他們送進礦中,老夫去看看究竟何人敢在此渡劫。”
老者喊來左右,匆匆交代了幾句之後,便縱身躍起,向著雷劫的方向飛去。
“老杜快看,那個裂變後期的修者如小逸所說,真的離開了。”
“只是那渡劫之人,不會是黃振吧?”
看著那裂變後期的修者,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視線內,宋超起身向杜老說道。
“別管那些,你們倆記住小逸說的話了嗎?”
杜老再次向二人詢問道。
“記住了。”
“放心吧。”
“好,開始行動。”
杜老和宋超縱身而起,不再隱藏修為,身形如出鞘的利劍一般,向那排瓦舍射去。
而待二人離開,東東則忙將陣盤分別擺放,挨個匆匆開啟了傳送陣。
“呯~噗~”
“啊~”
“有敵來襲~”
“竟有人敢襲擊我崇山宗靈礦.....啊......”
瓦舍中,廝殺和驚呼聲此起彼伏。
裂變初期的宋超和杜老二人,面對盡是一些七八重天的修者,如入無人之境,只一瞬間便將數十位崇山宗弟子格殺殆盡,並匆匆向奴棚奔去。
奴棚內,望月宗眾人,皆神情呆滯的各自啃著手中的乾糧,即便外面那廝殺之聲,也未能令他們有絲毫警覺。
在他們看來,望月宗完了,他們也就完了。
連師門長輩都已盡數隕落,斷不會再有人救他們於苦海之中。
死在靈礦是他們唯一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