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膝坐在眾人身旁,邵逸運轉靈力,修復著胸口的創傷,也安靜的聽著他們的談話。
對於李純的背叛,藥老和李劍宗雖氣惱,卻並沒有太多的仇恨。
已經身死道消,關於望月宗的種種,他們已然是了無牽掛。對於只剩下殘魂的他們來說,只要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別的種種真的沒那麼重要了。
當面感謝了杜老。
當聽到杜老舍身相助於眾人之後,藥老和李劍宗的魂魄,雖不能向杜老鞠躬感謝,但言語間卻能夠感受到他們那殷切的謝意。
全程之中,杜老都在強顏歡笑,故作豪爽的推辭著藥老和李劍宗的謝意,但任誰也能夠看出,此時的杜老恐怕是腸子都悔青了。
藥田,丹房,甚至畢生積攢的家業,都被付之一炬,只為了一群不相干的小娃娃,任誰會不後悔呢?
在表達了對杜老的謝意之後,藥老和李劍宗的魂魄,似乎感覺到了不適,便要求邵逸將他們送回那座不知名的宮殿中。
“師傅.......花似劍真的安全的回到了中州嗎?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回到中州會安全嗎?”
傷勢已然恢復的邵逸,對花似劍卻有一種莫名的擔憂。雖有意排斥這種感覺,但最終仍沒能壓制住這一抹擔憂,向藥老他們詢問了起來。
雖將一生的精力都用在了修道一途,並未經男女之事,卻也活了數百年之久。
藥老聞聲輕嘆。
“小逸,相信為師,那丫頭是安全的。但你以後必須要專心修煉,不可再多關心除修煉之外的事情.......劍兒此生註定孤獨終老......因為她揹負的實在太多。”
話語間有深深的無奈,卻不願與邵逸再多說關於花似劍的事情,藥老又催促起邵逸,快些將他們送回那座宮殿,不然就要魂飛魄散了。
邵逸也沒再追問,但對於花似劍的擔憂,卻沒又一絲的消退。
將藥老和李劍宗的魂魄送進了傲慢仙府,邵逸心中暗暗決定,若能報了師仇而不死,他想要的答案,終有一日會自己去尋求。
“小逸,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那瘋丫頭了吧?”
藥老雖然隕落,但卻以另一種形態存在著,對於宋超來說,仍有傷感,卻已然沒有了太多的傷痛。
見邵逸如此關心花似劍的事情,便不放過任何打趣邵逸的機會,又湊了上來。
聞聲,邵逸兩腮微紅,卻不再有初時的窘迫感。
“不清楚,只是我心中確實擔憂她的安危。或許她已將我遺忘,但這並不能影響我對她的擔心......”
挺了挺身軀,邵逸認真的說道。
經
歷了生死離別,花似劍又已然迴歸了中州,廣闊無垠的中州大地,邵逸甚至都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踏入。
對於邵逸來說,報師門之仇,所面對的可能是混沌期修者,他甚至都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活到踏入中州那天,與花似劍可能這輩子都難以再相見了。
說出心中的感覺,就當是一種道別吧。
“老大就是老大,那麼羞臊的事情,你看老大說的多自然......”
東東仍一臉驕傲的吹噓著,剛子和黃振聞聲卻頓覺尷尬,抬腳便向東東踹去。
“你個豬頭,老大隻是說出了心中的感覺,有什麼好羞臊的?換做是我也要這麼說。”
“真是一頭豬,我都懷疑師傅當時收留你的那段時間,是不是正在饞肉?”
剛子和黃振忙打著圓場,生怕邵逸會因此而覺尷尬。
“你們幾個是不是還不清楚咱們現在的狀況?無家可歸了知道嗎?害得老夫一世的積蓄都付諸東流了.....”
杜老不滿的埋怨著,神色間痛心疾首,甚至生無可戀。
“哎呀.....老杜,錢財乃身外之物,你都快要入土的人了,還在乎那個幹嘛?多幾個給你養老送終的人不好嗎?”
宋超聞聲,忙極力寬慰著杜老,並緩步走到杜老的身邊,環臂抱住杜老的肩膀,又接著說道:“你看你以前,那是有多孤單?連個道侶都沒有,更別提孩子了。現在好了.....我們幾個發誓,絕對把你當親大爺一樣養著,說不巧還能給你找個道侶呢......”
“滾一邊去.......老夫都多大年紀了,還找什麼道侶.......”
杜老嫌棄的瞥了宋超一眼,用力撥了撥宋超那環抱的手臂,卻未能掙脫。
“哎~哎~我就是不鬆開......”
宋超更加用力的環抱著杜老的肩膀,一臉的賤笑。
杜老無奈,又拖著宋超轉頭看向了邵逸。
“小逸,我們現在怎麼打算?”
不知不覺間,杜老已經把自己當做了邵逸一行中的一份子。
雖然不願,卻也無奈。
畢竟家被毀了,更隨他們一起擊殺過崇山宗的兩位長老。以後想要獨善其身,怕是再無可能,只能隨他們一起漂泊了。
“要先找一處藏身之所,我與超子在落霞山之巔曾盟下道心誓,此生誓滅崇山宗和百環門,在西域我們現在是舉世皆敵,隨時都可能被人追殺。”
邵逸向杜老敘說著落霞山上的事情。
“哎.....希望我們能多活幾天吧。”
杜老聞聲神色又是一陣黯然,低頭思
索了一陣,忽然眉頭一挑又接著向邵逸說道:“記得我剛踏入修道一途時,因崇拜落霞上仙,為尋覓仙蹤,曾在落霞山上一處次峰的山洞中住過一段時間,只是時間太過久遠,不知那山洞還在不在。”
“行,我們就先到山旮旯裡避一避風頭,探聽一下訊息再做打算吧......”
雖然自信,但邵逸並不自負。
百環門和崇山宗,屹立於西域千載,邵逸並不懷疑他們的底蘊,也不認為自己橫衝直撞便可以報得了師仇。
眾人聞聲,也覺得暫避鋒芒是最好的選擇,便各自走到崇山宗眾人的屍身旁,搜尋出他們身上攜帶的儲物袋,以及他們跌落身旁的法器,隨杜老向落霞山脈走去。
天色漸暗。
繞過霞光鎮之後,眾人又徒步走了大半日的時間。因剛子三人並未裂變,即便匆匆趕路了大半日,也不過才走出不到百里的路程。
終於,在天黑之前,眾人行至落霞山脈一座次峰的山下。抬頭看去,山峰高聳雲端,左右伴峰縱橫,目光所及之處不見盡頭。
山腳下是一排農舍,狹窄的鄉間小道上,此時行人匆匆,盡是一些勞作或狩獵歸來的農夫。
“聽說了嗎?望月宗被滅了,現在掌管望月宗的是一個叫李純的年輕人。”
三四個農夫,閒聊著向農舍的方向走著,全然沒曾注意到仍在數里之外的邵逸一行人。
“不太可能吧?望月宗那可是一個大門派,我家娃子還一直嚷嚷著要拜入望月宗呢。”
另一個農夫懷疑的問道。
“這事不會有假,我隔壁鄰居劉二狗,經常向望月宗的弟子販賣丹藥,他昨天回來閒聊時說的。還說現在的宗主暴戾的很吶,把那些不服他的弟子,都送到崇山宗的靈礦上去採礦了.......那靈礦上去了還能回得來嗎......足有百餘人呢......嘖嘖......”
“是啊......據說那靈礦對普通凡人沒啥影響,對修者的傷害大著呢。先不說崇山宗的人有多狠,就單說這進礦就沒人走的出來的規矩,那望月宗的弟子就別想活著出來。”
“怎麼會有這種規矩呢?那礦如果採完了,這些採礦的人不放了還留著幹嘛?”
“留著?都殺了,他們可不會把礦裡的秘密傳到外面去。”
“太狠了.....嘖嘖......”
“好了....事不關己,別討論這些了,當心禍從口出。”
“對對....關我們什麼事呢......”
幾個農夫說完,便不再討論關於望月宗的事情,匆匆的向農舍的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