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公司最頂層的辦公室裡,一身英挺西裝的江淵正身姿筆直的坐在電腦前處理工作。
他的眼神冷靜且銳利,整個人散發著強大的氣場。
趙嚴進來送檔案,不敢多言一句,不知為何他總覺著江淵的心情不太好。
等趙嚴離開後,江淵捏了捏眉心,他的助理揣測的沒錯,他的確心情很糟糕。
昨晚江淵依舊準點下班,本以為回去後有熱氣騰騰的飯菜,也有人在家中等候子i家,卻發現飯菜沒有,連人也不見了,打電話還關機。
當時的江淵無疑是怒極,他更是準備將人給抓回來。
只是憤怒後,江淵倒是冷靜下來,他覺著顧矜此舉無疑是在挑戰自己的耐性,她以為自己能躲的過去,他就等著顧矜再一次的求自己回到這裡。
手機鈴聲響起的那一刻,江淵雖然表情依舊冷靜,但動作卻比平日快了幾秒去拿起電話。
當發現來電之人不是自己以為的顧矜,卻是許皖的時候,江淵深淵般的眼眸裡帶著幾分詫異。
因為許皖是自家弟弟的女朋友,江淵身為兄長是和許皖交換過聯絡方式,只是不論是他還是許皖都以為他們不會私下聯絡,之前也的確如此,他們從未聯絡過。
“喂?”
江淵接起電話。
許皖此時正在工作室裡,今早起床後她又撥打顧矜的電話,依舊是關機的提示音,許皖總覺著有些不對勁,可她又不能再次貿然去闖顧家吧。
思前慮後,許皖將電話打給江淵。
其實她也知曉她不該給江淵打電話,畢竟這兩人有著一段不太美妙的曾經,只是許皖知曉顧矜的心裡是有著江淵的,而且許皖也覺著過去的事情是有著誤會的,她想要試探下江淵對顧矜的態度,也希望如今還單身的兩人可以解除誤會。
就算是許皖多想了,江淵拒絕了她也沒事,她也只是抱著試試的態度。
若是江淵對顧矜的境況不管不顧,許皖準備讓江雲澤陪著自己再去一趟安城,不見到顧矜安然無恙,她心裡總是不踏實。
許皖將事情簡單的三言兩語在電話裡告知江淵,語氣裡帶著急切“我總覺著事情不對勁,如果江大哥你有時間的話,願意的話,可不可以去顧家看看顧姐?”
江淵心裡原本還窩著的怒火,在聽到許皖的解釋後變成了一股不知名的擔憂。
原來,不是顧矜想要逃離自己,不是她想要再一次逃跑,是因為迫不得已的緣故。
“你不要擔心,我一會就讓助理去顧家看看!”
江淵聲音穩重。
江淵的心裡對許皖高看了些,以前他對許皖的印象不錯是因為許皖的能力、許皖的容貌還有她是自家弟弟女朋友的身份,可今日的事情讓江淵知曉許皖是個很不錯的朋友,怪不得當初顧矜會為了許皖不情不願的回到自己身邊。
江淵記得,這兩人似乎認識的時間只有幾個月吧,真是奇怪了。
雖然江淵不會親自過去,但既然江淵開了口,許皖也就放心下來,更何況江淵身旁的那位助理可不是善茬,有他去顧家也好。
結束通話電話,在電話裡聲稱讓趙嚴去顧家瞧瞧的江淵,卻是一把推開面前的檔案,直接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就朝外走去,未曾有絲毫耽擱。
江淵是知曉顧家人對顧矜是多麼的惡劣,他甚至覺著所謂的病重昏迷都只是一場設計,他們設計顧矜回去,是想要對顧矜做什麼,顧矜手機關機是不是被脅迫的,顧矜她...還好嗎?江淵那輛低調的豪車車速開的很快,明明是一個很重視安全的人,可此時卻不管不顧起來。
開著車,江淵的腦海裡很亂。
一道聲音在譏諷:不論顧矜在顧家遭遇什麼,都是她自找的,這個女人薄情的很,何必去擔心她。
另外一道聲音卻在吶喊:如果顧矜真的遭遇危險,如果身邊沒有這個人的存在,那麼他寧願在恨著愛著顧矜的糾結中煎熬。
至少江淵此時很肯定,他是不想顧矜出事的。
而此時被江淵惦記的顧矜情況卻不太好,被關了整整一夜,顧矜沒有絲毫睡意,卻也沒有辦法開啟房門逃走。
早晨,顧太太推開顧矜的房門,房間外還站著叼著煙的顧令,想必是怕顧矜逃走。
一夜不見,顧矜枯坐了一整夜,此時面容有些憔悴,單薄的身子越發瘦弱,她聽見聲抬眼瞧著母親,眼神裡亮了亮,卻又瞬間熄滅眼裡的光。
“吃點東西,一會馬辛會過來,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衣服,你換上衣服好好打扮下!”
顧太太將早餐放在桌上,還有一件很華美的衣裙。
顧矜瞧著母親的側臉,自己的側顏和母親很相似,從前,顧矜覺著母親雖然嚴厲了些,卻是天下最好的母親。
“媽...”顧矜開口,一夜沒有喝水的嗓音有些沙啞,她突然拽住母親的胳膊,聲音裡帶著不甘的祈求“我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難不成你就真的忍心看著我被那種男人糟踐?難道,你就沒有一丁點心疼我?”
顧太太被女兒扯的晃了晃身子,她瞧著女兒悲哀的雙眸,神色一個恍惚。
顧太太還記得懷孕那會,她以為自己懷的是個兒子,高興的不得了,對肚子裡的孩子也充滿期待。
後來生下顧矜後瞧著是個女兒,失望是真的,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顧太太也悉心照顧,甚至投注了滿滿的愛意。
可顧令的出生打破了一切,顧太太一顆心都落在兒子身上,更何況顧家向來重男輕女,顧太太也是如此,她把女兒當成今後家族的一顆棋子。
再後來顧令丟失,她把一切過錯推給女兒,對女兒充滿怨氣,越發嚴厲,也越發的不再用母親的身份去看待女兒。
顧太太伸出手推開女兒握著自己胳膊的手,狠狠的閉了下眼睛,再次睜開時,眼底的那些猶豫都變成了堅定。
“就當你報答我們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好了!”
顧太太說完,直接轉身離開,未曾去瞧女兒一眼。
顧矜從哀求、期盼,然後心死成灰。
在此之前,顧矜從不覺著世上會有不愛孩子的母親,可如今顧矜不得不承認,原來凡事都有例外,原來不是每個母親都會愛自己的孩子。
在顧太太走出房門的剎那,顧矜卯著勁想要衝出房間,卻被一直站在房門外的顧令抓著胳膊再次推進房間裡。
當房門合上的剎那,顧矜覺著世界似乎灰暗下來。
不知等了多久,當房門再次開啟時,顧令瞧著已經冷卻的早餐,還有蓬頭垢面的顧矜,臉上掛著煩躁。
“馬辛已經在樓下,顧矜,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若是現在打扮下高高興興的哄著馬辛,以前的事情咱們就算了,若是你再執迷不悟,就別怪我們狠心!”
顧令咬著牙威脅。
顧矜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她不想再去說什麼,更不想去看顧令的嘴臉。
顧令瞧著顧矜油鹽不進的模樣,嘟囔了句髒話就下了樓。
而此時顧家樓下大廳,氣氛卻是其樂融融。
坐在顧家夫婦對面的馬辛今日穿的格外隆重,黑色的西裝套裝,頭髮被打理的一絲不苟,手腕處的銀色手錶造價不菲。
馬辛的相貌其實並不是特別差,有著一雙濃眉大眼,只是眼裡有太多外露的浮躁。
體型也算是壯碩,只是畢竟酒色不斷,瞧著有些虛胖,此時他時不時的抬頭瞧向二樓。
馬辛是安城玩的很開的富二代,而顧矜就是安城名媛的頂端,不論是容貌、氣度還是學識,馬辛從小就喜歡顧矜,總覺著顧矜像是高高在上的仙女一樣。
馬辛也明裡暗裡追求過顧矜多年,只是顧矜從不會正眼瞧他,後來顧矜和江淵訂婚,哪怕馬辛再怎麼喜歡顧矜,也不敢和江淵作對。
本以為顧矜會成為年少時期的白月光,卻不想如今顧矜突然回來,而且和江淵早就沒有任何干系,馬辛自然想要摘下這朵愛慕多年的芙蓉花。
顧家的態度很明顯,只要他給出城南那塊地就願意賣女兒。
馬辛渴望得到顧矜,也願意給顧家好處,至於顧矜是不是自願的,不在馬辛的考慮中。
“這也太客氣了,以後不要帶這麼多東西!”
顧太太笑著和馬辛搭話,而顧深對馬辛也很是滿意,畢竟馬辛今後會成為馬家的掌舵人,這人若是自己的女婿,今後顧家的路也更好走。
當顧令獨身一人下樓時,顧深夫婦的臉上帶著些許尷尬,倒是馬辛神色如常。
畢竟馬辛一直都很清楚顧矜看不上自己,不過沒關係,今後他會讓顧矜知道誰才是她的男人。
“真是不好意思啊,顧矜她身體有些不舒服,但是她說了馬哥既然來了,一會上去坐坐!”
顧令睜眼說瞎話。
這話大家都知道有多假,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著點頭。
馬辛又和顧家夫婦寒暄了幾句,有些迫不及待的朝顧深道“我還是上去瞧瞧顧矜吧,實在是有些擔心!”
真的是擔心嗎,瞧他眼裡的慾望都要迫不及待了。
顧深夫婦揣著明白裝糊塗,顧深笑著答應“有心了,只是今日我們還有事情要辦,一會就要出門,怕是不能招待,真是不好意思!”
什麼有事,不過是給馬辛騰場子罷了。
更何況上面畢竟是他的女兒,顧深一家三口離開,也是為了躲避良心的譴責,眼不見為淨。
顧深如此上道,讓馬辛很是滿意的同時也有些鄙夷顧深的所為,怪不得顧家如今日漸下滑,當家人如此膿包,哪裡能打理好顧家。
不過這些都不是馬辛需要考慮的,他只要得到他想要的人就好。
馬辛起身的同時,顧令悄悄遞給馬辛一把鑰匙,馬辛充滿惡意的笑了笑。
在馬辛上樓時,顧深一家三口也起身開車離開,顧太太在車子啟動時,朝著二樓的房間瞧了眼,只是一眼就別過頭,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
他們走的輕鬆,卻忘記他們的家人顧矜要遭受什麼樣的噩夢。
不,不是忘記,是他們明明知曉,甚至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他們。
賣女求榮,說來是多麼讓人膽寒的事情,可他們卻做的那樣理所當然。
顧家的車子慢慢的走遠,而此時馬辛握著鑰匙一步步走上樓,神色裡帶著迫不及待。
當馬辛用鑰匙開啟門,瞧見站在房間裡的顧矜,眼神裡帶著驚喜和滿意。
哪怕如今顧矜和年少時的模樣已經不同,甚至帶著些許落魄,但這些都不影響馬辛對顧矜的惦念。
而顧矜在瞧見馬辛的剎那,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幾分。
顧矜不傻,她知曉此時馬辛站在這裡代表著什麼,更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什麼,可她絕對絕對不願意妥協。
不同於被江淵的強迫,江淵是顧矜如今依舊愛著的男人,也是顧矜覺著愧疚的男人,所以她從心理上可以接受。
但馬辛不同,顧矜不僅僅對馬辛沒有任何感情,甚至是極為厭惡馬辛這個人。
“這麼些年不見,你還是這樣清冷美麗,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少夜晚都夢見你!”
馬辛有些痴迷的瞧著顧矜,一步步的靠近顧矜。
馬辛的話讓顧矜覺著生理上有些反胃,她一步步的後退,朝著馬辛喊道“我告訴你,我現在還是江淵的女人,你如果今天動了我,江淵不會放過你的!”
事到如今,顧矜只能搬出江淵來,想要以此嚇退馬辛。
馬辛聽了這話竟然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
“哈哈!顧矜!你編謊話竟然這樣天真?如果是四年前我自然信,可如今江淵怕是都忘記你是哪號人了,如今江淵和衛家千金的事情沸沸揚揚,你當我傻?我就告訴你,今個你要是乖乖伺候好我了,我保準今後好好對你!”
馬辛說著,已經一把捉住顧矜的胳膊,聞著顧矜身上的香味神色痴迷。
顧矜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掙扎著大喊著“我沒騙你,我現在是江淵的情人,你也知道江淵那個人,是不會容忍別人染指他的一切!”
可惜不論顧矜如何解釋大喊,馬辛都不相信,他只是覺著這是顧矜的權宜之計。
只是顧矜一次次的提著江淵的名字,到底讓馬辛覺著很不爽,他伸手去扯顧矜的衣裳,嘴唇已經朝著顧矜吻過來。
顧矜一口咬上馬辛的胳膊,馬辛吃痛的捂著胳膊,忍不住給了顧矜一巴掌。
“給你臉不要臉吧,你不過是被江淵玩過的破鞋,如今我願意要你是你福氣,再不識趣別怪我動粗!”
馬辛氣的不輕,瞧著胳膊上的咬痕更是兇相畢露。
顧矜瞧著依舊反鎖的門,再看著自己和馬辛懸殊的體力,突然一咬牙直接朝窗戶那裡跑去。
在馬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顧矜沒有任何猶豫的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