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林如玉新蓋的榮新院內,蓋著錦被抱著軟枕,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元氣滿滿地晨練完畢,去父母的宜桃院請安、用飯,被兩眼通紅的父親緊緊抱在了懷裡。

這是七歲之後,父親第一次抱她。

不用問,定是孃親昨晚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父親了。

林如玉張嘴想笑著安慰父親幾句,可嘴一張開,眼淚便落了下來。

想哭,忍不住地想哭。

林如玉抓住父親的衣襟,咬唇無聲落淚。

父女倆各自平復情緒後,林父彎腰給閨女擦眼淚,“過去這一年,嬌嬌做得很好,接下來的事情交給為父.”

算計林家,欺負他家人的仇家,一個都不放過!林如玉吸了吸鼻子,勸道,“爹爹,咱們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重要.”

該報的仇,也差不多都報了,只剩下一個賀炯明。

不過賀炯明謀反定是死路一條,不用自己家出手,自有朝廷派人收拾他。

林父輕聲問道,“嬌嬌藥房裡,可有害死你祖父的那種蝕骨毒?”

林如玉為了研製蝕骨毒的解藥,自然要將毒配出來。

林父拍了拍閨女的肩膀,“把藥給為父一些,不用致命,只要能讓他們痛不欲生就好。

你母親還在睡,咱們去外院用飯,莫吵醒了她.”

父女倆到了外院,見林二叔正帶著兒女、阿衡和大福晨練。

往日練得最不勤快的林二叔,今日卻異常認真,看那架勢恨不得在腦子上掛個牌子,好讓他大哥知道,他有多刻苦。

林如玉忍不住笑了,林父哪能看不出二弟的小心思,“不錯,我不在家這兩年,二弟越發長進了.”

終於得了大哥誇獎,正在扎馬步的林二叔嘴咧到了後腦勺。

哪知樂極生悲,卸了勁兒後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噗嗤!”

站在旁邊看熱鬧的溫氏忍不住笑出了聲,她這一笑,孩子們都跟著笑倒了,就連穩穩紮著馬步的大福,也咧開了嘴。

想到菩薩給女兒示夢中一個個悲慘去世的家人,林父萬分珍惜眼前家人們的歡笑。

就如同女兒說得一樣,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重要。

是以,在用飯時,向來對二弟十分嚴格的林父,親自給二弟加了兩次菜。

林二叔受寵若驚,一不小心吃多了。

飯後,林父到父母墳前跪了一日。

他跪了一日,林家三叔祖在家擔驚受怕了一日。

不只是林家三叔祖,林大姑、趙家等那些在林康年不在宣州時,算計過林家的人們,也都膽戰心驚的,生怕林康年找他們算賬。

第三日,林康年懷揣著一份塊頭不大卻質地極好的冰種翡翠製成的鎮紙,到宣州衙門拜會了太守大人,一是感謝太守給林家做主,二是感謝太守給沈戈的那張憑據,三是表明林家會鼎力支援宣州官兵守城。

趁著太守高興時,林父提出要去看看牢裡的二叔林錦宗時,祝太守自是慨然應允。

大夏以仁孝治國,雖然律令嚴苛,但對死刑的判罰很是謹慎,謂之“慎刑”。

百姓犯了死罪,證據確鑿後須逐級上報到興陽三臺衙門,由三臺衙門核准死刑下發正式的公文後,方可執行死刑。

去年十二月,宣州衙門已將全年應判死刑的犯人名單及罪狀整理成冊,送去了興陽。

三臺衙門核准死刑的公文已於三月份下發,但按照衙門的規矩,死刑犯要在秋後才能處斬。

所以,林錦宗父子還有半年的命。

等待秋後處斬的犯人,是不準探視的,直到行刑前一日才準家人給他送一頓斷頭飯。

林父得了太守應允後,趁著夜色悄悄去了牢房,見到了關在死囚牢內的林錦宗父子。

神情麻木的林錦宗盯著站在牢房外的人看了半晌,才認出了他是誰,向後縮了縮。

林康鶴則衝上前,將手探到欄杆外,聲淚俱下地哀求著,“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大哥救救我,我知道錯了。

這一切都是徐露元的主意,我和我爹也是被逼無奈,大哥……”雖然被判了死刑,但林康鶴還沒絕望,他覺得自己罪不至死。

所以想方設法託人給二弟林康鴻送了信,以他的上萬兩私產為條件,誘著林康鴻想辦法救他出去。

本已不打算管父兄的林康鴻在確認大哥真的有私產後,立刻積極往往牢裡送銀子,所以林錦宗父子雖然被關著,卻沒有吃多少苦,現在倒比年前氣色好了許多,身上的肉也長了回來。

林父無視林康鶴的髒手,撩衣袍坐在獄卒搬來的凳子上,直視嫡親的二叔林錦宗,“我昨日去祖墳,祭拜了我爹.”

林康鶴目光閃了閃,不吭聲了。

林錦宗依舊木然地坐在草堆上,似乎什麼也沒聽到。

林父繼續道,“我爹孃的墳頭右邊有兩塊空地,那地方本來是留給二叔和三叔的。

但現在二叔被逐出了族譜,死後也不能葬在祖墳裡了.”

神情木然的林錦宗身體一顫,定定看向侄子。

“我爹與二叔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卻似在了二叔的手裡。

若是二叔能葬進祖墳,我也不會來這一趟。

因為你弒兄的罪,自有林家列祖列宗和我爹一起,跟你清算。

不過……””旁邊站著林泉從食盒裡取出酒壺,在桌上擺了四個酒杯,斟了四杯酒。

林父端起其中一杯,抬手敬天,然後灑在了地上,“你被逐出族譜,埋不進林家祖墳,死後見不到祖宗和我爹孃,所以這筆帳,我得替我爹跟你清算了。

我爹臨終前受的苦,你們父子怎個不嚐嚐呢.”

說罷,林父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分別往兩杯酒裡滴了一滴液體,“這害死我爹的東西,二叔可還記得?”

林錦宗嚇得渾身顫抖,用力往裡縮。

林康鶴也嚇得面容慘白,大聲呼喊,“救命啊,林康年要殺人啦——”可任他怎麼呼喊,也不見有獄卒進來。

林康鶴絕望了,跪在地上不住給林父磕頭,“大哥饒命啊,伯父的毒是我父親下的,與我無關啊,大哥饒命啊.”

已開啟牢門的李景懷和林泉進入牢中,抓死狗一樣把林錦宗父子押到了林父面前。

林父抬手捏住他們的腮幫子,強行將毒酒灌了下去。

看著跪趴在牢房地上,用手直摳嗓子眼的林錦宗父子,林父端起桌上的最後一杯酒,一飲而盡,轉身就走。

林錦宗見他要走,踉蹌抓住欄杆吼道,“林康年,冤有頭債有主,是安王世子賀炯明想奪你家家財、霸佔你閨女林如玉。

你要是有種,就去找找安王世子報仇啊,欺負我們父子算什麼能耐!”

林父停住,“欺負你們,老子高興.”

“你……”林錦宗氣得劇烈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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