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請看!這衣裳雖然很爛,但這一處破洞,是否與眾不同呢?”

蘇軼昭指著這外裳的一角,破爛不堪的衣裳,依舊能找出領口處,因為那一處的顏色與其他地方不同。

將衣裳擺正,蘇軼昭指的是衣服的腹部。

腹部以下的衣裳已經沒有了,剩下的只到肚臍以上。

仵作立刻湊近了去瞧,他仔細觀察,心中思量了半晌,終於看出了異常之處。

“這邊緣,約莫半截小指長的地方,斷口確實有些不同!”

李推官立刻也湊了上來,他觀察了半天,“這?哪裡不同?”

在他看來,這都是一樣的,這衣裳破成這樣,約莫是被野獸給撕爛的。

上面都碎成一塊一塊的了,下方直接沒了,到處都是破洞和毛邊,這兩人到底怎麼看出區別的?“大人!您沒發現,這裡的破邊邊緣較為齊整,還呈尖角狀嗎?”

居明義看了一眼李推官,解釋道。

李推官連忙尋著居明義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咦?你要說,這一看,確實有些不同啊!是要齊整一些.”

“野獸的牙齒撕咬,斷不會有這般整齊的切口,這應該是被利刃所刺穿的.”

居明義讚賞地看了一眼蘇軼昭,還是這孩子心細。

這麼小的利刃切斷口,就半截小指這麼大,很容易讓人忽略。

“那你說,這應該是什麼利刃所致?尖角的形狀,是什麼利刃呢?或許是野獸的牙齒?不過是這麼一點平整之處,牙齒較為鋒利的野獸,也會導致這樣的斷口啊!”

李推官一看這衣裳就是被野獸給咬的,若是牙齒鋒利,也是有可能的。

“牙齒再鋒利,也必定會有毛邊,不會這般齊整.”

居明義立馬反駁道。

“那你的意思是,楊丁不是被野獸吃了,而是被人害死了?”

李推官立刻皺眉問道。

“目前還不能確定他死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還是得找到他才成。

不過,還有一個奇怪的現象,您二位不覺得奇怪嗎?這衣裳,未免太乾淨了些?”

蘇軼昭將衣裳抖了抖,上面滿是塵土,這一抖就簌簌往下掉。

“這都髒成這樣了?哪裡乾淨了?”

李推官不明所以,臉上盡是疑惑。

居明義叫蘇軼昭這麼一問,終於恍然大悟,“你是說上面的血跡很少?”

“是!你們看,若是被野獸撕咬,或許連一塊完整的布都沒了,上面也應該血跡斑駁才對。

這件外裳,血跡不多,這塵土倒是不少.”

經蘇軼昭這麼一提醒,眾人都豁然開朗。

“利刃的痕跡就在腰間,下面的衣裳沒了,說不定血跡都在那上面。

可是兇手這麼做,目的是什麼呢?血跡多不是正好?並不影響啊!”

李推官覺得莫名,但他也知道兇手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或許這件兇器很特殊,很容易暴露身份,因此他才這麼做.”

蘇軼昭說完,李推官等人都茅塞頓開。

她突然轉頭對李推官道:“大人,咱們或許要去楊家村一趟,這裡只怕找不到什麼線索了.”

李推官沉吟片刻,也覺得不能只待在寺裡。

“楊丁目前下落不明,或許已經糟了毒手,咱們也確實該去楊家村探一探.”

蘇軼昭眼中譏諷一閃而過,“不過在去之前,咱們還得再提審一下那幾人,尤其是楊山。

還有我之前所提到的大夫,您派人去了這麼長時間,應該已經請來了吧?”

蘇軼昭對兇手是誰有了些猜測,但目前她還有些證據鏈沒串聯起來。

“啪!”

李推官一拍桌子,冷聲道:“楊山,你莫要擾亂本官辦案,本官問什麼,你便答什麼。

尋找真兇,那是官府的事.”

“可是大人,若非是淨樹殺了我娘子,那我娘子是死於誰手呢?”

楊山經過一夜之後,彷彿成了蔫兒了的白菜,形容有些狼狽。

“楊山!我且問你,你說你娘子為人本分,絕不會做出有違婦道之事,可本官已有所耳聞,你娘子紅杏出牆,與旁人有染.”

李推官厲聲質問,頗具威嚴。

“胡說,怎麼可能?不可能,定是有人嫉妒我娘子貌美,想毀我娘子名聲.”

楊山聞言十分激動,連呼不可能。

蘇軼昭緊緊盯著楊山的面部神情,看著對方這麼激動,她只能搖頭嘆氣。

“楊山,村裡已經有了風言風語,你說是傳言,本官也不辯駁你。

不過有一人,你見了他,應該不會再狡辯了吧?”

李推官說著,便讓衙役將人傳上來。

“草民盧濟世拜見大人!”

一名身穿灰色直裰的男子被衙役帶了過來,一進來便朝著李推官叩首。

“盧大夫不必多禮!你可認得此人?”

李推官指著楊山問道。

楊山一見此人進來,便卸了精氣神,癱軟成了爛泥。

“認得!他是楊家村的楊山。

草民在南市開了家小醫館,此人常帶著他的娘子去草民處看診.”

盧濟世只是瞥了一眼楊山,便十分肯定地道。

“是他娘子有病,還是他有病?你將經過詳細說來!”

李推官看了一眼已經呆滯的楊山,對盧濟世說道。

“是!楊山身體健壯,但他們夫妻二人成親兩年,卻沒有子嗣!兩個月前,他帶著他娘子來草民的醫館看診,草民診斷出,是他娘子閨閣之中操勞所致,且還有些婦疾,不易有孕.”

李推官聽到此處有些不明所以,這不能生養,或許也能側面印證楊山待馮氏大不如前。

但要說紅杏出牆,怎能表明與之有關呢?“那是很難治癒?”

李推官看向楊山,“楊山,從那之後,你待馮氏是非打即罵,是也不是?”

楊山沉默不語,他口唇微張,竟是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盧濟世聞言嘆了一聲,接著道:“他夫妻二人一心想要個孩子,草民禁不住他們軟磨硬泡,只得答應給他娘子馮氏好好調養。

不過草民已經有言在先,若是不成,便讓他們另請高明.”

“不過,要想治好這病,必然是要聽草民的。

後來草民開了一副藥方,然而不過大半個月,這藥方卻是不得不停了.”

“哦?這是為何?”

李推官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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