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推官震驚地問道:“你又是何人?”

一旁的衙役連忙將剛才詢問的記錄拿了上來,“大人!他叫王勳,是祝田的同窗!”

“怎麼會是他?”

曲流雲還在驚訝,他身旁的洛卿卻是冷哼一聲。

“是他我倒不覺得稀奇!”

洛卿這話惹得曲流雲看了他一眼。

張維嘆息了一聲,“可惜了!當真不值得!”

其實他早就看出王勳和祝田之間有貓膩了,但他沒想到王勳居然會殺了祝田。

山長詫異地看了張維,是覺得王勳可惜嗎?他不明所以。

“王勳!你說你殺了祝田?動機為何?”

李推官此刻都已經麻木了,一個兩個都跑來說自己是兇手,可最後卻又誰都不是。

他看了一眼蘇軼昭,這小子斷案過程一波三折,不過今日也算開了眼界了。

誰像此時楊婦突然撲到了王勳前面,她聲嘶力竭地喊道:“大人!人是民婦殺的,與他無關.”

李推官見狀眉頭緊皺,“還不快將人拉開?”

王勳此刻神色倒是頗為平靜,他哽咽地道:“是他欺人太甚!我忍無可忍.”

蘇軼昭嘆了口氣,王勳這才說出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王勳竟然是楊婦之子,與李萍兒正是親兄妹。

當年楊婦的夫君乃是坊市中有名的地痞,此人好酒,還喜歡賭錢。

王勳十一歲那年,他父親被賭坊的打手追債上門,當時也顧不得這麼多,竟是連兒子都給賣了。

若非當年李萍兒跟著楊婦去集市不在家,那李父要賣的肯定是李萍兒。

不過楊婦有一表兄,關係不遠不近。

他得知此事之後,連忙趕來買下了王勳。

“過而立膝下無子,父親便將我買下承繼香火。

父親是鏢師,常年在外走鏢。

因買下我時年歲不小了,怕養不親,於是連夜舉家搬往京城生活.”

楊婦見著一臉平靜的王勳,頓時悲從中來。

她嗚咽出聲,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是過繼出去了,難怪是兩姓人,他們也沒想到這三人竟然是這種關係。

養父母對王勳不錯,將他養到十五歲,期間讀書學習不曾落下。

只可惜兩年前養父走鏢時被悍匪一刀斃命,養母也因悲傷成疾而殞命。

期間王勳讀書三年,然養父母去世之後,無銀度日,便只能離開私塾。

他讀書頗有天賦,便是私塾中的夫子也是多有誇讚的。

只可惜養父走鏢之時,因著私心想帶點貨物回來販賣,不想中途被劫了鏢,不但丟了性命,還丟了貨物。

帶去的銀子都是借親友的,他一死,親友都朝著王勳要銀子,將王勳逼得連書都賣了。

就在快走投無路之時,他碰到了祝田。

“原來的私塾中有一名學子,與祝田是表親。

他從我那同窗中得知了我的事,便起了心思.”

“可是讓你也進奉天書院,每次月考都替他?”

張維突然道。

其實他之前見著祝田和王勳每次月考的筆跡都有非常細微的不同,因此有些懷疑。

王勳點了點頭,“是!我二人練習對方的筆跡,等月考和季考之時,我們便在自己的試卷上寫上對方的名字.”

洛卿聞言恍然大悟,“難怪祝田前年每次月考和季考都是墊底,可從去年開始卻一路高歌,進了月榜前十。

名次一次比一次好,我之前就覺得匪夷所思.”

“這兩年我努力讀書,可每次卻都是為他在考。

他替我還清了家裡欠下的債務,每年替我交書院的束脩.”

王勳無奈地笑了笑,他如今後悔不已,沒想到為此搭上了生母和妹妹。

祝田背靠在朝為官的族叔,那族叔本想在族中挑選一名天資聰穎者好好栽培,祝田就是為了得族叔看重,這才找了他作弊。

眾人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可山長卻是惱怒不已。

“你身為讀書人,竟然連讀書人的體面都不要了!”

王勳任由淚水模糊了雙眼,他夜深人靜之時,總感嘆命運不公,然醒來還是得面對這一切。

“我有何辦法?親友追上門來讓我還債,憑我一天七八文錢的潤筆費,得還到何時?更何況父親還借了錢莊的利錢,利滾利,我根本還不起.”

山長重重嘆了口氣,既氣王勳墮了讀書人的面子,又可憐王勳的遭遇。

“我與他在進書院前就已經商量好了,為此還簽了契約。

可就是這份契約,成了我的噩夢,也成了他的催命符.”

王勳捏緊了拳頭,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仇恨的光芒。

“母親臨死前曾聯絡過我的生母,生母便撇下生父,帶著妹妹來了京城。

這兩年一直是她們二人做活計供養我,一年前娘託關係進了書院.”

王勳抹了抹淚,卻是哽咽地說不下去了。

楊婦便接著道:“我不願讓人知道我是王勳的生母,怕他叫人瞧不起,於是在書院中一直裝作不認識。

可那祝田不是人吶!他玷汙了我閨女,卻還這般張狂.”

李萍兒捂嘴痛哭,她淚眼婆娑,之前那兩個多月一直是她的噩夢。

“我不知萍兒被他玷汙,可他卻知萍兒是我的妹妹。

那次我與萍兒在外相見,正巧被他碰上,於是他又起了歪心思.”

王勳憤憤地道。

李萍兒失聲痛哭起來,卻是將心中的仇恨都發洩了出來。

“他拿兄長威脅我,說若是我不從他,他便斷了我兄長的前程。

我不敢與兄長說此事,只能任他擺佈.”

李萍兒說到此處,便睜著那微紅的雙眼,咬牙切齒地道:“他著實可恨,若只是玷汙我的清白便罷了!我讓他不要告知兄長,他也答應了,可最後他卻失信與我!”

“萍兒懷有身孕之事瞞不住我,我看出端倪,這才知曉萍兒竟然有了身孕.”

楊婦哭得捶胸頓足,“我只得為萍兒以後的日子打算,虎毒不食子,怎麼說也是祝田的骨肉,便讓萍兒去找那祝田說,看祝田如何處置!”

楊婦邊哭邊搖頭,“可我沒想到,昨日萍兒來找祝田,竟然就發生了這樣大的事.”

“那李萍兒與祝田無媒苟合這麼久,你是知情的吧?”

蘇軼昭突然朝著楊婦問道。

楊婦本哭得撕心裂肺,被蘇軼昭這麼問,哭聲便生生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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