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金天闕大殿中,一金甲將士至外化一金光而來,剛站定殿中便立刻屈膝稟報:“君上,霧裡散人張天流已在遠空觀察我們許久,當如何處置?”

聲若山崩,震徹心頭的巍峨嗓音至大殿深處響起:“霧裡小兒現身之地,必起風雨.”

金甲將士聞聲抬頭望去,見那深殿中,一張活靈活現的金麒麟大椅上,體態、容貌皆如威嚴壯年的西極國君緩緩睜開眼睛,眼眸中似有金火跳動,又似黃金熔岩翻滾咆哮,欲要將人吞沒其中,驚得金甲將士慌忙低頭,不敢直視。

感覺再看一眼,元神都要被灼燒成灰燼。

見到金甲將士惶恐不安,殿中有不少人都在暗笑。

你是吃了龍肝鳳髓嗎,敢於君上對視。

這時候,殿中的一排臣子裡,有一人站出來:“君上,霧裡散人當如何處置?”

西帝又閉上眼睛,似在尋思,良久後才道:“放任不管.”

臣子齊齊皺眉。

但很快就明白君上的意思,這裡又不是西天涯,霧裡散人看就看唄,還能怎地?先前詢問的臣子又問:“若有異動,又當如何?”

西帝再度睜眼,只說一字:“殺.”

霧裡散人有傳送陣,他若想走很難阻攔,但他若敢插手北天涯事宜,那就不同了!有的是辦法讓他陷入絕殺陣中!張天流看了一眼南天涯方位,又看向眼前虛屏,指尖慢慢的翻閱。

“老陳尚未發力,是在猶豫嗎?不!西帝對神祇勢在必得,即使磨到魘族到來,西涯仗著坤海這天然屏障,先遭殃的必是東、南、北三天涯,老猿為神祇耗費心血,甚至不惜獻祭妖王,它不可能放棄,西帝看準了這一點,是勢在必得了,老陳不可能算不到這一點,但他至今都不整合南涯……”張天流忽然發現思維即將進入了一個死衚衕。

陳道徒不會像他那樣,大搞破壞,逼得別人團結。

何況南涯體積太大,你就是搞,又能搞多少?不是誰都能媲美東黑手的!他能炸南涯,陳道徒可不行,不是陳道徒修為或則境界就不如東黑手,而是法,兩者差距甚大,完全不在一個水平上,或說不是一個位面的玩意。

就如神祇,其實這玩意也不可能超脫天地法則,擁有凌駕在天命之上的神威。

但是,它卻擁有者天命巔峰的實力,而且很多人忽略了一個數量!神祇只是一位嗎?東黑手迴歸無邊海時,他曾經的分身裡,有六具都達到了天命巔峰,這六人合起來的力量神祇也要退避三舍。

另有一點,體系問題。

現今的無邊海修士,修的都是真元,因真元是真氣與元神之力的結合,這樣的修煉體系不僅能提高真氣儲量,還能強大元神。

元神強大壽命就長,也有更多時間領悟神通,神通強弱很大程度上是跟神通捆綁的,張天流這種異類不算,他是借法,他的這種神通換到另一個世界就廢了,但真正的天命強者,不論在那裡他們依然強大,因為天命的界域,已是自成一界。

很多異人跟張天流也差不多,特別是小白,他的能力也是借的多。

可惜小白元神不夠強,如果他有天命元神,召喚的極限也不會只有一頭四臂魔猿了。

平時那些信手拈來的魔猿只是看似很強,實則色厲內荏,遇到玉豔明這種,保準一掌一個,全給你拍成青光。

這就是硬實力的差距啊,而硬實力,往往要時間打磨的。

因此神祇才如此難創造!而一旦創造出來,基本無敵於天下。

因為它是往沒有死角的人形或異形高達設計啊,你人再怎麼鍛鍊也是肉體凡胎,是有極限的,五地的極上脫胎,也只能讓肉身強個幾倍,那麼問題就是,鋼鐵強度是血肉之軀的幾倍?東黑手強就強在這裡!他的個體其實不強!他所有的分身都比他強大。

但耐不住他會造啊!管你是練成泰森還是阿里,他把高達開你面前,你怎麼打?你有真氣,能控制天地元氣,他有滅元光。

你的術法變化無窮,他手搓核彈,還一次扔個萬八千枚的過來,怎麼打?張天流覺得,曾經的南涯或許就是這麼沒的!即便是幻術,元神殺招,也得見到人啊,他遠端操控,還早已開發出傳送,本尊都見不著,世界就被他毀滅了!他說他殺過神祇,張天流當時鄙夷,內心其實是信的。

張天流由此判斷,陳道徒不會等到神祇復甦才對,那時候,再想整合南涯修士共進退就晚了,可他現在什麼都不做,就在南涯乾耗著,又十分的詭異。

“誤區!他並不是要整合南涯,他的到來,一直給南涯修士一種壓迫感,很多人為此提心吊膽,這些年南涯確實發生了很多變化,修士活動更頻繁,衝突不止,也確實有不少人因此境界突破,不過要說是練兵,眼下……怎麼看都不夠!”

張天流曾經斷定,西帝控制了神祇,必然先攻南涯,為此陳道徒才到了南涯。

但至今陳道徒也沒有大動作,這就把他的推測推翻了。

“從陳道徒的立場來推,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東涯能延續,因我離開南涯他才去了南涯,這是代替我,而我在南涯即使要攪風雨,也不會牽扯太大,不對,我去南涯是為了夢神子,他去南涯是成為夢神子……”張天流想到這,立刻推算夢神子在南涯的作用。

從過往來看,夢神子只是單純的躲東黑手!可其實他是東黑手故意搞出來,打造一比一的九州幻境。

東黑手說自己不小心,鬼都不信。

東黑手騰不出手來時,或許是下意識,或許是潛意識造就了夢神子去幹。

他未必撒謊,只是以他的邏輯,跟尋常人問你去年今天吃了什麼?想必除了年夜飯的雞,平常誰答得出來?張天流從夢神子身上推不出相關線索,便再往前一推,到了夢神子之前,天機洞的前主人,太陰道祖師弟凌霄道祖。

念及此,張天流忽然拿出一卷書,第一本上封皮就三個字《盛名錄》。

他可不是因為自己的事蹟也寫在這本大作裡才收藏的,而是這不鉅作裡包含了太多強者的事蹟,其中就有凌霄道祖。

還沒翻找到凌霄道祖,一則訊息就在張天流顱內響起,斜眼一看,虛屏自動開啟小白的語音。

小白:“靠了,差點就翻車了,這蒼牙咋搞滴,第一戰就險些翻了,這下去還得了……”張天流苦笑。

從小白形容上看,蒼牙第一戰的確很懸,如果不是對手發揮失常,他這一批人全給刷下去了。

當然,如果比拼鬥法,或武技這些硬實力,蒼牙等人絕無問題,但問題是,奪天戰和昇天戰差不多,什麼都有可能比,而這一次比的居然是食味判物。

比方給你一道菜,吃了後,要把這菜裡所有食材加佐料以及分量都寫出來,二十個隊伍挑選一人出來品嚐,只有一半能過,所以哪支隊伍寫得多,寫得準,才有機會晉級。

這一關,蒼牙隊伍剛好第十名!且與十一名只是在同一種佐料上,以一克之差取勝。

真的很懸。

張天流一邊翻看《盛名錄》一邊笑道:“他們被收買了.”

“呃……是這樣的嗎?”

小白愣了愣,立刻就檢視起來,發現十一和十二相差不大,但還不至於到什麼一克之差,只是少了一種佐料。

“那他怎麼評定,十二到二十名啊?”

小白追問。

“是全部收買,海選的常規操作,很多人參加就是奔著這個去的,這海選第一名一次能出好幾千,而一克之差這種險之又險的事絕無僅有,關注度肯定比所有的第一名加起來猛.”

“媽的,還真是!“小白看著全是一克之差的評論,至於那些海選小組的第一名,根本就沒幾個討論的。

“暗箱操作,真尼瑪可恥啊.”

小白鄙夷。

張天流漫不經心道:“沒這一克之差,更無聊.”

“你呢?回去守門了?”

小白問起張天流的現況。

“難得假期,當然要多看看大好山河.”

張天流沒有正面回答,但小白知道大前輩要做什麼了!沉默良久,小白回了一句:“天黑,路上小心.”

“嗯.”

關閉通訊,張天流也翻到了凌霄道祖的盛名錄。

“原來如此.”

翻到最後一頁,張天流笑著合上書籍,隨手丟進混沌空間。

“陳道徒,你好算計啊!”

當張天流自語出這番話時,遠在南涯天機洞的陳道徒微微睜眼,遙望看不到的北方。

“有人唸叨你了?”

孟時維問。

“應該是……霧裡小友.”

陳道徒不是很肯定,畢竟相隔太遠了,不過能在這時候唸叨他的遠方朋友寥寥無幾。

“他……”孟時維琢磨道:“是發現了什麼?”

“他會發現並不奇怪,當年我本想他接任此地,奈何小友拒絕了,眼下北涯局勢讓他想到了這茬.”

“哪一茬?”

孟時維有些糊塗了。

他天天在陳道徒身邊都不知這廝真實的目的,曾經的猜測,也如張天流那般逐一的推翻了。

可以肯定陳道徒歸根結底,還是為了東涯。

但他來南涯的目的,孟時維真的一點看不透。

陳道徒端茶小抿,放杯方道:“凌霄道祖,本名東溯儀.”

“這誰不知道啊,呃……現在的小年輕確實沒幾個知道了.”

孟時維一臉古怪的看著陳道徒。

陳道徒繼續道:“夢神子,本名東溯儀.”

孟時維神色一僵。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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