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宇湖,張天流拖著兩具應天強者的屍體,讓小骨吞噬。
小骨乃是鬼物,吞噬生靈是天性,看似沒有消化系統,實則它身上的黑色火焰就是最好的消化系統。
被火焰焚燒的屍體很快分解,小骨都不用沉睡便發生了蛻變。
以前看似普通的巨大蛇骨,吞噬兩名應天強者肉身後,不僅骨骼變得富有光澤,如玉晶瑩,連頭骨上也長出了一對尖刺骨角。
張天流觀察到半,突然發現了什麼,點了支菸,望著遠方走來的一名老者,他沒有出手,等老者走進,面向張天流道:“還請閣下放過符圖門.”
張天流把玩火機道:“機會不是不給你.”
雲真長老長嘆一聲道:“閣下的要求我會已命換取,只希望閣下這段期間莫要再傷害我符圖門弟子.”
“吆,玩心機啊.”
張天流笑了。
這句話看似簡單,其實裡面坑多著。
答應,他們可以慢慢拖延,甚至找別的異人弄明張天流的情況,也可以慢慢讓弟子外出布大局,籠罩西宇湖方圓百里。
不答應,說明他怕以上可能發生的事!這就能讓雲真判斷出張天流的異能情況。
張天流隔空殺人是一個一個殺,無法一次性殺一大批。
兩名應天的死,都是靠近西宇湖百里範圍內,是否是說張天流殺人是有距離的,只是在百里左右!眼下只要弄清楚,張天流擔心什麼,雲真便能針對性的佈局滅殺張天流。
可他的想法瞬間被張天流洞察了。
“老傢伙,你覺得活著有意思嗎?”
“閣下何意?”
雲真提高戒備。
張天流收起火機,笑道:“這麼說吧,奪取陰判之物,無外乎是想掌控轉生權力,畢竟你們都老了,遲遲不踏入玉境,也活不了千年之久,應天成聖又不知幾世才能如願,所以你們是不可能放棄的。
而奪回陰判之物,維護兩界平衡又是我必須做之事。
你要覺得活著沒意思,就跟符圖門共存亡,若覺得有意思趕緊離開,找你自己的人生.”
雲真竟笑道:“老頭子覺得活著很有意思,更想與符圖門共存亡!”
“那就沒得談了,既然你們如此想到陰界,我便送你們一程.”
“你究竟想幹什麼?普通弟子都是無辜的!”
“陰判為了陽間秩序,為蒼生不被厲鬼禍害,跨界抓鬼不圖回報,他做錯了什麼?既然你們不講規矩弱肉強食,那我也不跟你們玩什麼規則,回去告訴雲蒼,十天內不交出陰判之物,我要九穀玉山永遠在這個世上消失.”
雲真渾身一顫,默默點頭。
符圖門掌門大殿中,所有人面色沉重。
每一名應天強者都是耗費無數心血培養出來的,兩名應天說沒就沒了,對一個門派而言無疑是沉重打擊。
更重要的是被這樣的人纏上,在場所有人都有可能突然暴斃!事關小命誰敢大意?沒有人開口,雲蒼也是滿臉陰沉,再也沒了之前的從容。
上古門派被異人毀滅,足矣證明異人的強大。
如今的符圖門遠不如上古時期強盛,可異人卻是同樣的強大!有些人甚至覺得,與異人聯手殺了聖皇是個錯誤的選擇,應該幫助聖皇殺了異人,如此一來他們面對的只是一個異人,而非一群!現在沒有了聖皇的施壓,異人成長越來越快,已經到了輕易殺掉應天強者的地步!“雲真長老呢?”
雲蒼開口詢問。
右手邊站立的弟子領命,怎麼去傳呼,卻見雲真長老慢慢走了進來。
“你去見他了?”
雲蒼似乎猜到了。
雲真點頭。
一瞬間,大殿內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雲真臉上。
很多人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掌門師兄,他只給你十天時間.”
雲真沒有解釋前因後果。
“什麼十天?”
一名長老見雲真魂不守舍的樣子,立刻詢問雲蒼。
“豈有此理.”
雲蒼憤怒的一拍座椅扶手,冷視雲真道:“我還不信治不了他!”
雲蒼沒有解釋,憤怒的起身離去。
其餘人紛紛看向雲真。
“掌門不說,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雲真也不解釋,轉身離去。
第一天。
符圖門弟子開始議論有異人膽大妄為,揚言要滅符圖門。
同時,幾名符圖門弟子使用土遁符靠近西宇湖,從此一去不回。
第二天。
訊息不脛而走,異人公子流要滅符圖門的訊息開始傳播。
同時,兩名長老乘坐飛禽繞了大半個郡,來到魯北郡打算從後方潛入西宇湖,結果同樣有去無回。
第三天符圖門老實了,但訊息卻越穿越廣。
第七天,真道、雲羅、蒼羽三大派的人來到符圖門詢問此事。
符圖門自己都不清楚幹了什麼,三大派卻好像知道一樣,此行說是詢問,不如說是確定!因為訊息傳到他們耳中時,已經變成符圖門利用厲鬼引出陰判,將其達成重傷奪取陰判傳承與陰判令,妄想掌控轉生,前霧山陰判前來討要無果,揚言要讓九穀玉山永遠消失。
如此勁爆訊息,誰願錯過!符圖門高層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再次找到掌門雲蒼問明此事,雲蒼的答覆很簡單:“你們可願死?”
沒有看過真的有人前往天涯,他們不會對自己的一生有遺憾。
的確人生不如意,但作為修士,他們已經活了數百年,天真幼稚早已被磨滅,剩下的只是認命,天命如何安排,他們如何走,從沒有想過去反抗。
何況反抗又要如何反抗?對抗命運?可自己的命運如何,世間有幾人能說清楚?這也就是找不到劫的所在,不是說打坐提升真氣就能突破這個劫,應天,便是順應天命,從而逆天命,便是應劫。
不應劫之人無法抵達玉境。
然而每個人的劫都不同,有些人一輩子找不到,有些人出生就遇到。
很無奈,也只能認命。
但現在沒人想認命。
第九天,符圖門依然無動於衷。
“公子!”
阿七看著第十天的陽光逐漸生氣,有些急了。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嗎!”
張天流撩發,看著蛻變到尾聲的雄鷹。
此刻雄鷹體形反而變小了,甚至比項亥交給阿七時還小,雙翅展開才兩長多,足足濃縮了四倍。
但它曾經的棕白雜毛被褪去,變成通體雪白的白鷹。
更準確的說,它是妖禽白鳶。
白鳶不是十分稀有的妖禽,但那時曾經了,如今的大陸,就算是蒼羽派也只有兩隻!“早知如此,待阿黃來啃兩口.”
看公子說笑,阿七可一點笑不出來。
因為這是第十天了,符圖門再不交出陰判之物,公子恐怕真會滅了符圖門。
要是她不再公子身邊她肯定不信,但一直目睹公子的安排後,她覺得沒有一個字撒謊,他是真要讓九穀玉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