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赫連容趕緊來時,尚藥局已是鬧得雞飛狗跳,裹挾成一團,打的罵的、哭的喊的,險些沒把房子給抬了起來,赫連容見此知曉時機正好,連忙緊趕慢趕的進去,一邊盡力帶人拽住鬧紅眼的赫蓮娜一邊焦急道:“這是怎麼的,好好地怎麼在這兒鬧起來了,娘子方才還在問藥好了沒,正讓我來瞧瞧呢——”一聽赫連容的話,赫蓮娜勉強恢復了些許理智,可玉函那一方的人卻還沒罷休,赫連容見此連忙示意尚藥局的人一起去拉勸,就在這僵局中赫蓮娜挑釁道:“阿容,你別攔,讓她們鬧,方才她口口聲聲對我們母族不敬,說的話粗鄙無禮,對咱們長公主更是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的,鬧起來正好,到了陛下和長公主面前我倒要看看她們還能囂張到何時?”

聽到這話,玉函突然回想起什麼,頓時心有餘悸起來,方才她當真是被氣糊塗了,竟是忘了彭城長公主也是嫁了突厥兩任可汗的人,長公主是陛下的親姐姐,向來受陛下尊敬,若真是鬧到陛下那去,那她——越想下去,玉函越後悔不已,就連手也不禁後怕地攥起來。

眼見玉函那邊安生了些,赫連容側首一邊去拉扯勸止赫蓮娜,一邊看了眼那火爐上的藥嚴厲斥責道:“還傻戳著幹什麼?娘子等著服藥,還不快將藥帶上,送晚了失了藥效可仔細挨罰.”

一聽赫連容的話,身後跟著的宮娥連忙上前去尋,卻是正好看到第一排的第三個藥盅下面掉了個宮牌,上面赫赫然寫著綾綺殿三個字,也不敢多耽誤,連忙將宮牌掛上去,小心翼翼包著帕子放入托盤中,小心翼翼從跌碎了滿地的藥盅、藥湯、藥渣中躡手躡腳走了出來。

赫連容側首看了一眼,隨即問身旁一個尚藥局的管事道:“充儀的藥可就是這一盅了?若是好了我們便取走了.”

那管事女官看了眼滿地的狼藉,此刻正是焦頭爛額,心亂如麻的時候,月充儀的脾氣她是知道的,若是耽誤了她服藥,少不了要挨罰的,因而焦急下也不敢拖延,連忙上前揭開一看,但因著方才打了好大一架,此刻滿地的藥湯早已混淆了味道,她哪裡又聞得出不同來,加之看到那宮牌好好掛在上面,便道:“時辰已是到了.”

說話間,赫連容已是頷首,拉著不甘心的赫蓮娜帶著綾綺殿的一眾人走了。

徒留又氣又怕的玉函環看眾人一眼,也是怒氣衝衝地道:“還在等什麼?還不快將藥帶走?”

一聽到她發令,身旁小宮娥連忙上前,卻見清思殿的牌子掉在一藥盅下面,再看一旁的藥盅都好好地擺在那兒,宮牌也是好好的掛在上面,因而也不敢多想,連忙重新將牌子掛上去,捧著攆上已被尚藥局眾人簇擁討好著朝外去的玉函。

當赫連容和赫蓮娜一同回了綾綺殿,靠在榻上的月充儀早已等的不耐煩了,抬頭間正要叱問,卻是看到赫連容神色異樣,赫蓮娜更是受了傷般,緊張地不敢抬頭。

“讓你們去取藥,怎的去了這麼久?你這臉又是怎麼了?”

一聽到自家充儀問話,赫蓮娜生怕挨罰,連忙添油加醋,將方才尚藥局玉函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聽得月充儀頓時支起身子,眸中拂過掩不去的怒意:“她玉函當真是這樣說的?”

“千真萬確,奴婢萬萬不敢胡亂嚼舌根!”

赫蓮娜一邊說一邊故意拱火道:“奴婢氣急,打了她一巴掌,她便仗著淑妃的位份,要教訓奴婢,奴婢是貼身侍奉公主您的,怎能受她們清思殿的氣,所以就帶著我們宮裡的人和她們鬧開了——”“好.”

聽到赫蓮娜猶不解氣的樣子,月充儀卻是站了起來,嗤笑著道:“打得好.”

“公主,玉函既是說了這般大逆不道的話,正好是個契機,公主不如藉此上門去處罰那玉函,即便她淑妃身居高位,也說不得什麼,只能生生吃了這一教訓,豈不是正好壓她的臉面,也讓六宮明白咱們綾綺殿便是她清思殿也惹不起的——”原本聽得解氣的月充儀一聽到赫連容的提議,眸中頓時劃過一絲光芒,唇邊的笑也愈發深意。

下一刻,還不待赫連容繼續說下去,月充儀已是赫然站起身,一邊陰沉笑著,一邊抬手道:“走,我今日就為你們出這口氣,狠狠地踩她一腳.”

話音未落,赫連容和赫蓮娜相視一笑,連忙上前扶著月充儀氣勢洶洶地朝著清思殿而去。

而這廂,看著被打的臉頰紅腫,淚光盈盈的玉函,淑妃也是極為陰沉抿著唇,一副恨其不爭的模樣道:“連一個蠻夷賤婢都對付不來,反讓人捏了把柄,你還委屈了?”

一聽到淑妃的怒意,玉函驚得一顫,連忙膝行上前叩頭道:“奴婢錯了,奴婢也是聽到她對您不敬,心下氣急才,奴婢再也不敢了——”看到惶恐到顫抖,只能埋地卻不敢哭泣的玉函,玉宵也是心下擔心,小心翼翼覷了眼淑妃的眼色,謹慎地求情道:“綾綺殿仗著突厥一向霸道,說話更是無所顧忌,奴婢們從小侍奉娘子您,又怎能看到那起下賤粗鄙之人說您的壞話——”“好了.”

淑妃聽得厭倦,但道理她卻是明白,若是連自己貼身婢子都保不住,那她這個淑妃在六宮之中就真的是個笑柄了。

“我今日暫且去陛下面前為你求個情,可再若有下一次,還這般不知分寸,白白被人下了套,你便自生自滅罷.”

聽到淑妃冰冷的話語,玉函頓生寒意,但見淑妃不耐地皺著眉,心緒極為不好,更不敢多言,連忙連連叩頭道:“謝娘子,謝娘子,奴婢斷斷不會了!”

此間氣氛正僵,一旁侍立的玉宵見了,連忙小心倒了一小碗藥出來,攪了攪,稍稍揚頜示意玉函,玉函也會意地爬起來上前試了藥,這才恭敬地雙手奉上。

淑妃看著熱騰騰冒著氣的藥湯,摸了摸小腹,終究是壓了壓煩躁,緩和了心緒,接過藥湯飲了一口,只覺得唇齒間藥汁似乎有些不同,但又說不上有何不同,待一飲而盡後,苦得正蹙眉時,玉函已是貼心地奉上果脯來。

看著面前低眉順目的人,淑妃勉強滿意地化開眉間深意,隨意出聲道:“好了,下去梳洗番,殿前侍奉這般似什麼樣子.”

聽到淑妃如此說,玉函心下頓時鬆了口氣,自然明白自己躲過一劫,連忙感恩戴德的擦了眼淚叩頭就要下去。

就在看著玉函劫後餘生正是高興的模樣,一旁的玉宵也是笑著收拾碗盞起來。

“走罷,去紫宸殿.”

眼看淑妃起身,玉宵自然明白這是要先下手為強,搶在綾綺殿前面去聖駕面前求情,因而玉宵不敢耽誤,連忙上前去扶。

“將熱酪漿帶著,天寒陛下喜食這些.”

聽到淑妃細心的囑咐,玉宵笑著道:“是.”

就在主僕二人方走下軟塌,下了石階正要朝外走時,忽然淑妃身形一僵,玉宵頓步看去,卻見淑妃臉色瞬間煞白,豆大的汗珠竟然毫無徵兆地就朝下滾。

“娘子,娘子——”玉宵緊張的聲音在耳畔嗡嗡作響,淑妃卻是無暇顧及,此刻她只覺得小腹陣陣墜痛下,又似有人拿著利器去攥一般刺痛無比,幾乎痛的她每一寸骨頭都要碎裂開來,此刻的她只能努力攥住玉宵的手,讓自己站立住,唇角勉強溢位破碎艱難的聲音:“痛、好痛——”說話間,淑妃已是站立不住跌了下去,玉宵嚇得分寸大亂,雖盡力去扶,但還是隻能半環住淑妃的身子,看著淑妃艱難地躺在地毯上。

“來人,快來人——”就在玉宵扯著聲音尖利地呼喊著,一抹觸目驚心的紅卻是自淑妃的裙下一點一點暈染、蔓延,好似晚霞,不過轉瞬,便鋪滿了她的裙子、還有身下的地毯。

“血、血——”玉宵幾乎是呆愣了一般,怔怔吐出兩個字來,原本處於疼痛的淑妃聽得這兩個字,驚惶地拽住玉宵的手臂努力撐起,當她看到滿眼的紅色,如同火焰般灼傷她的雙目時,便再也忍不住痛。

“救命、救命,太醫,快傳太醫!”

聽到耳畔嗡嗡的聲音,察覺眼前一點一點變得模糊,淑妃幾乎是拼盡了全力死死攥住玉宵,那一刻玉宵看著近前的淑妃,看到那一雙佈滿血絲,滿目通紅猶如地獄而來的雙眸時,也是被驚得忘了呼喊。

然而她如何知道,這一切皆是求生的本能在驅使著陷入兇險的淑妃。

“秘密傳、太醫丞,絕對不可讓任何人知曉此事,務必請阿孃入宮——”當這短短一句數字從淑妃的唇齒間艱難溢位,玉宵懵然點頭,而下一刻,淑妃卻是再也撐不住,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徹底跌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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