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甫一進雅間,看到桌旁站立的兩個人,立時怔在當場。

“你們?你們怎麼……”季妧和賢二爺在門外說話那會兒,辛子期與李式就打算出去的,不過聽賢二爺話裡的意思,似乎是想給季妧一個驚喜,便按捺下來,直等她進門才起身相迎。

“東家.”

李式率先行禮。

辛子期跟著拱手施禮。

季妧從怔愣中回神,當真是喜出望外。

“你們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先坐.”

辛子期伸手示意了一下。

三人紛紛落座後,請賢二爺一起,賢二爺不肯。

“還有客人要招待,就不攪擾你們敘舊了.”

正待轉身,猶豫了一下,看向辛子期。

“聽劉先說,辛大夫醫術高超,骨科方面尤其專長,家中小兒頑劣,前些日子與人玩鬧,歸家後一直喊胸骨疼,大夫換了好幾個,病症一直未減輕,可否請教一下辛大夫?”

賢二爺只是提前打聲招呼,想等他們續完舊、酒席散後再作詳談,卻不知對一個大夫而言,病和病人永遠排在最前頭。

辛子期聽罷,片刻也不肯等,直接隨他去了外面。

雅間內就剩下兩個人,季妧轉過頭問李式:“是生意上出了問題?”

“回東家的話,三個作坊運轉有序,按您走之前留下的方子,在精研老業務的同時,還在不斷開發新業務。

城裡的店鋪張翠翠經營的也很好,物流所那邊也找到了合適的負責人,逐項事物都安排妥當,我這才跟著辛大夫一起赴京.”

“那你來京城所為何事?”

總不能專門來看她的吧。

李式估摸著離開席還有段時間,索性攤開說了。

“東家把包括物流所在內的整個季氏味業交給我掌舵,我不敢不上心。

不瞞東家,自你離開後,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咱們以鄴陽為根據點,自有其便宜之處,但鄴陽地處偏遠,對以後的發展而言,總歸是受限了些。

譬如眼下,咱們的合作商已經遍佈整個關北,外地也有慕名而來的,但天氣、道路……種種條件限制之下,導致大量客戶進不來,咱們的商品也出不去。

物流所目前總共只通了五個渠道,就算明年能夠通掉大半,那也只是物流所的成就,商品的推廣仍需時日……”“從關北往外,渠道不易打通,但是從京城往各州府,就容易的多。

所以你的意思是,季氏味業也仿照物流所,在京城另開據點.”

“正是.”

季妧不禁笑了起來。

李式被她笑的不明所以。

“這個主意不行?還是東家怪我自作主張?”

季妧擺了擺手:“都不是,我是笑,咱們想到一塊去了.”

她前些日子寄出的那封信,信中除了尋常的問候和關心,還特別提到一件事,那就是讓李式年後進京、商議京中開店事宜。

原本在她的計劃中,這一步至少還要往後推遲個幾年,只不過現在改了主意。

“除了你說的那個原因,我主要考慮的是,關北是大周邊境,只要戰事一起,生意必然受到波及。

你們來的時候,咱們和北梁是不是已經打起來了?”

“我們出發時有些苗頭,還沒打起來,走到半途才聽……”李式頓了頓,“這麼說,東家是同意了?”

“自然,策劃書已經做的差不多了,明日我讓人送給你,你看看還有沒有需要添補和改進的.”

“是!”

李式端正的臉上頓時添了層神采。

想了想,從身後的几案上拿了個包袱遞給季妧。

“這是八九月的工作彙報與賬目明細,之後的也會按照規定,透過物流所定期送到京城.”

季妧接過,邊翻邊問:“可找到落腳之處了?”

“辛大夫在京中有同窗有故舊,他不願麻煩人,暫時住的客棧,我同他宿在一家.”

“就你一個?”

“還帶了幾個夥計。

新店開業,固然要招人,但最好還是有熟手帶著.”

“還是你考慮周全.”

季妧沉思了一下,問,“我之前去達天下看過了,掌櫃的是咱們這邊的人手對吧?”

“沒錯。

這一點和金家約定好了的,他們的地盤,再用他們的掌櫃,實在說不過去.”

“那就好。

你既然來了京城,物流所從金家商行獨立出來的事也可以提前考慮一下了。

先不急,年後,等新店開起來再說.”

季妧正想把賬本擱回去,發現包袱裡還有一盒糖果。

“這是……”她抬頭看著李式,“翠翠和來福?”

張翠翠和徐來福的婚期定在年尾,可不就是年前這幾天!入京後千頭萬緒,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不過……“你怎會有喜糖?”

李式他們從關北出發時,離婚期應該還有些日子。

“他倆怕你年前回不去,提前買了讓我帶給你,說讓你沾沾喜氣,也想跟你討個吉利.”

季妧噗嗤笑出聲。

低頭,撫了撫糖盒上的封紙,心中滋味難言。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她此時原該在大豐村,和謝姨她們一起,送翠翠出嫁……悵然嘆了口氣,心知再想這些也是徒然。

“我來的時候也忘了提前給他們備份禮,只有後面補上了.”

“謝主管和雪……”李式頓了頓,“和雪蘭主管說,她們會替你送上,讓你安心,大家都盼著你早點回去.”

季妧的八卦小雷達多準啊,從一個停頓中就聽出些許不尋常。

雙眼探照燈似的,狐疑的打量起李式:“說到我堂姐,你結巴什麼?”

一向比較鎮定的李式,忽然垂下了頭,半邊豁眉衝著季妧。

季妧看他這樣,再看看他身上嶄然一新的棉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針腳,倒像是我堂姐的手藝.”

李式沒有否認,也沒有搪塞,收拾好心情後,抬頭正式季妧。

“來京之前,我去大豐村查賬,碰到二丫揹著三丫去西河溝,不小心滑掉河裡,我正好懂水性,就下河將她倆撈了上來,衣服溼了也破了,雪蘭主管就給我做了身新的……算作謝禮.”

季妧又不是小孩子,什麼謝禮不好,非得是衣裳?就算是衣裳,季雪蘭現在又不缺錢,買一身更好的也使得,何必自己一針一線縫製。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年後,送貨對賬什麼的,季雪蘭經常去鄴陽,那時李式還沒有調去物流所,有幾次天黑了,就是他送季雪蘭回村的。

或許就是從那時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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