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是真沒想到,頂天立地的關山,竟也有如此敏感的小心思。

她有些想笑,心情又有些沉重。

“你不必嫉妒他,亦不必覺得不如他。

你不知道,我有多慶幸你不是寇長卿.”

季妧沒有說過多話去寬慰他,關山不需要,他需要的是什麼季妧清楚。

仰頸湊上他的唇,一觸即分。

“寇長卿是誰,我不在乎,寇將軍是誰,我也不在乎,我嫁的人是個流浪漢,卻也是我的心上人、我的大英雄——他叫關、山.”

關山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忽然扣緊她後腦勺,俯下身去。

在這個纏綿而悠長的吻中,季妧能夠感覺的到,關山心底最後一個結釦也開啟了——將最陰暗的一角剖給季妧看,將最難以啟齒的話說給季妧聽後,他真正的向季妧敞開了自己。

兩人之間的距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近,但是顯然,關山還想要更近。

季妧狠狠咬了他一口,才得以總他懷裡脫身。

“得隴望蜀!”

關山摸了摸被咬疼的唇角,一本正經蹦出四個字:“情難自禁.”

季妧瞪了他一眼,從炕櫃上取過油燈,讓關山轉過身去。

好在包紮的地方沒有再裂開,只有一處紗布微有些鬆散了。

季妧要重新上藥,被關山扯住,替她將油燈放回原位。

“無礙。

天快亮了,我待不多久,咱們再說說話.”

“說話可以,不許再想別的.”

僵持了一會兒,關山勉為其難同意了。

重新躺進被窩,季妧枕著關山的手臂,腦中全是他背上的傷,心裡把殷氏和寇長卿翻來覆去罵了好幾遍。

“對了,他們是怎麼知道你在關北的?”

進京就遇刺殺,回到關北又遇伏殺,寇家既然對關山的行蹤掌握的那麼清楚,為何早不動手?“金申當日下了多重的手,他自己心裡有數,料定我必死無疑之後,加之還要助寇長卿應對朝廷,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倒是寇長卿……”翌日一早,寇長卿派了好幾隊人馬出營搜尋他那看病歸來不慎從馬車上翻落懸崖的的小廝。

當時關山已被老道士救起並藏了起來,他們當然沒能找到,不多久也就班師回朝了。

這樣過了差不多一年,寇長卿從君王的猜忌中全身而退,以另一種途徑重新獲得了聖寵,與鄭家聯姻之事也提上了日程,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然而——“殷氏開始頻頻夢見我。

她覺得我沒死.”

“好事夢不著你,夢著你準沒好事.”

關山看了她一眼,證實了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殷氏夜不安寢,金申揣測其意,派出府中人手搜尋我的蹤跡,重點是遼東,其次是關北,江南那邊也派了人。

重中之重,是住在京郊莊子上的泰叔.”

“等等。

你當初不是留書告知溫如舒讓他帶泰叔去江南避禍,怎麼泰叔還在京城?”

“殷氏發現我的存在之後,便卸了泰叔的管家之職,由金申頂上。

泰叔從此便搬到莊子上與我同住。

只是我常年在外,並不能常回,好在家族墓地就在附近,泰叔倒也樂得為父親守靈。

溫如舒要帶他走,被他拒絕了,他執意去關北尋我,只是還未及動手就被殷氏叫去了寇府。

接下來的事你應該也能猜到。

泰叔是被抬回莊子上的,從那以後,莊子表面上看與往日無異,暗中卻已被嚴密把守了起來.”

“泰叔的身手應該很好才是,而且他為何……”那個時候殷氏找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明知山有虎,為何還偏向虎山行。

“泰叔忠於父親,殷氏以父親為由頭要見他,他不會不去.”

“可他明知道殷氏害了你.”

“你以為他會替我報仇?”

關山搖了搖頭。

“父親將殷氏、寇長卿和我一併託付予他,殷氏是排在第一位的,父親讓他一切聽從殷氏吩咐,他救了我,違背了殷氏,已經懷愧於心,因而只會盡其所能護我,不會為我去傷害殷氏和寇長卿。

他甚至還抱著讓我認祖歸宗、和寇長卿冰釋前嫌、兄弟二人共同撐起寇家門庭的希望。

直到臨閉眼那會兒,他才終於放棄這個念頭,讓我遠走高飛,有多遠走多遠.”

“泰叔……是誰害的.”

“金申.”

這兩個字在關山齒間過了一遍,碾成了齏粉。

“他們清楚,我若還活著,必然會回來見泰叔,便把泰叔當做犯人監守了起來,每十天半個月提審一次。

即便在那樣的境地下,泰叔仍設法聯絡上了一些市井兄弟,託那些人到關北一帶尋我。

當然,尋我的不止是他。

我之所以去隋家馬場,也有暫避的意思。

隋家馬場每年都要往京城運送良馬,隋老場主願意幫我遞送訊息。

我不確定泰叔還在不在莊子上,便讓他們以行腳商人的身份,將訊息傳到了他一個開酒館的老戰友那。

泰叔行動受限,便將我還活著的訊息告訴了溫如舒.”

季妧實在無法理解泰叔這種近乎愚忠的精神究竟從何而起,又緣何能夠堅守一生。

在她看來,有些傻,也讓人萬分難受。

“殷氏應該不知道溫如舒和你的關係?”

寇府最大的秘密,怎麼會允許外人知曉?泰叔當初沒殺溫如舒,是因為他是關山唯一的朋友,關山也是頭一次為一個人開口求他。

殷氏可不會心軟。

“原是不知道的。

我出事之後,他時常會去探望泰叔,泰叔剛被監守起來的時候,溫如舒不知內情,夜探莊子時被藏在暗處的人發覺,雖然開溜及時,大抵還是被他們猜到了.”

猜是猜到了,但沒有證據,溫如舒又是刑部尚書的公子,且有暗衛相護,輕易奈何不得。

不過,多安排幾雙眼睛盯著是肯定的了。

“溫如舒知道我還活著的訊息,加上泰叔那時候已然……便自作主張跑來了關北.”

“寇府的人是跟著他找來的?”

“他還不算太蠢,帶著那群人往南繞了些彎路,使了金蟬脫殼之計,這才脫身北上。

我先行回到京城,為了見泰叔最後一面強闖了莊子,為此折了溫如舒的兩個屬下。

送走泰叔我便去了遼東,追蹤的人分為兩撥,一撥跟去遼東,另一撥去了關北——他們料定了我還會回去.”

季妧不解。

“既然溫如舒把人甩掉了,他們如何知道的關北,還那麼肯定你會回去?”

“溫如舒回程途中遭遇過一次截殺.”

“是之前被甩掉的那些人?”

若是早就插在關北的暗探,哪裡會等溫如舒走到半途才動手,更不會放任關山離開關北。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之前被甩掉的那些人反應了過來,然後尋蹤索跡一路追到了北方。

雖然已經晚了一步,不過溫如舒那麼顯眼的一個人,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只要稍稍打聽,再順藤摸瓜,她和關山的事哪裡還藏得住。

那些人狙殺溫如舒不成,趕到鄴陽調查關山……算算日子,正好是她離開鄴陽前後。

幸好是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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