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好話就想換貧道的藥,貧道才不稀罕……”老道士正喪眉耷眼蹲那抱怨,冷不防聽到季妧這句,頓時雙眼放光,嗖一下竄到了她跟前。

“肯贊助我了?”

慣性使然,老道士覥著臉正要說幾句奉承話,想到季妧剛拿走他的藥,反應過來現在求人的可是季妧!老道士的腰桿子頓時直了起來。

“剛剛可是你說的,條件隨我開,快!給錢!”

季妧拿出隨身錢袋,遞給老道士時,又猶豫了。

“你可想好了,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些你還記著吧?伴君如伴虎,皇家的飯碗不是那麼好端的.”

老道士嘖了一聲:“伴君如伴虎是不假,但還有一句叫富貴險中求,再說現在你不也想讓我進去?”

季妧語塞。

“我……確實有私心.”

她沒那個膽氣與皇家機器較量,更不想主動害人,可現在,別人都害到大寶頭上來了。

退無可退,不如殊死一搏。

季妧並不確定老道士進宮之後會如何、得了榮華富貴後還會不會幫她。

若老道士選擇幫她,假如事發,老道士的下場只怕……“你若不想去的話,就當我沒……”“想想想!貧道想去!”

老道士一把從她手中搶過錢袋,開啟抽繩,看見裡面的大額銀票,頓時笑的見牙不見眼。

“哎呀!你可終於通點人性了!”

要擱往常,他敢這麼對季妧說話,季妧絕對逮著他一通好懟,今日卻異常沉默。

“既然你決定了,那我說說我的條件.”

老道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錢袋塞進懷裡,一臉防備的看著她:“誰跟你談條件,貧道的藥可不能白給!”

“沒讓你白給,我不是說了,大寶若是好了,我今後養你一輩子。

即便……如果我還活著,也不會少你一口吃的.”

老道士裝模作樣抹了把並不存在的眼淚。

“雖然貧道很是感動,寫借條卻是萬萬不行的.”

季妧白眼:“我這錢不白給,也不用你寫借條,不過你得答應我,倘若你順利進宮,關鍵時刻得幫我……我的意思是,說不定以後我有什麼事求你.”

老道士來了個大喘氣,毫不在意的把手一揮。

“貧道說話算話,等貧道發達了,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

季妧想說,她不是要什麼好處,她要的東西,只怕比好處還要難給的多。

但想想,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老道士門路都還沒打通呢,等進了宮,能人異士濟濟一堂,未必就有他出頭之日。

“那行,你若順利進了宮,找人給我捎個信.”

“捎到哪?”

漢昌侯府指定是不行了,閔王府也不行,季妧便把小舟所在的鋪子告訴了他。

“有什麼訊息就傳給小舟,若是我有事找你,你又能出得宮來,咱們就還在這清風觀碰頭.”

“貧道不成問題,就怕你出不來喲!”

老道士要入宮,將來如何選擇還不好說,所以季妧並沒將大寶是新任閔王的事告知於他。

但老道話裡的意思,好似知道些什麼。

季妧也沒有求證。

“顧好你自己就行,我這邊就不用你操心了.”

老道士撇嘴:“貧道從不操閒心.”

季妧沒理他,盯著手中藥瓶看了看,問:“這真是你師門的獨門秘藥?”

“那還能有假?!”

季妧忽然有些有憂心:“會不會過期……”老道士把兩綹長長的鬍子吹的直飛。

“不吃拉倒,還給貧道!”

季妧自不可能還他的,臨走前補充了一句:“量力而行,凡事命最重要。

若人家實在看不上你,回來做你的神棍也挺好.”

前半句還挺溫馨的,後半句那是人話嗎?老道士氣炸了肺:“只有貧道看不上別人的份!”

季妧已經走遠,聽到身後急敗壞的喊聲,沒有回頭,只揮了揮手。

回程路上,季妧坐在馬車裡,緊緊攥著瓷瓶,像攥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在想一件事——藥已經到手,她是不是非進王府不可?不進的話,可以把藥交給宋璟,讓宋璟帶進去給大寶服用,她則繼續留在外面。

至少目前還沒跟侯府鬧翻,人身安全有保障,也可以自由行動,等和侯府鬧翻後再進王府也不遲。

不過考慮到最後還是否定了。

並非不信宋璟——她信,卻也不敢全心相信。

宋璟確實幫她良多,但作為官場這個大染缸的一份子,誰敢確保今日的宋璟還是大豐村的那個宋璟。

即便宋璟仍是赤子心腸,到底官微言輕,有些事只怕力不從心,萬一這藥到不了大寶跟前……不親眼看著大寶把藥吃下,季妧無論如何也不能安心。

還有,萬一這藥沒用呢?她一直說老道士坑蒙拐騙,卻不得不承認,老道士有時候還是挺神奇的。

但再神奇的人、再神奇的藥,也不能打包票包治百病。

何況大寶還不是病,而是毒。

若這藥沒用,她在場,說不定還能找到別的補救之法。

退一萬步,把事情往最殘酷的方向想,即便大寶救不回來了,最後的時光,他應該會想要再見姐姐一面的,季妧也無法放任他一個人死在冷冰冰的王府。

而且侯府那邊她也確實待不多久了,這一點並沒有騙宋璟。

其實進京之前她就打算好了,若尉家真敢拿她聯姻,她就專等到漢昌侯府與對方正式議親時,爆出來以已嫁之身騙婚的醜聞——越爆在節骨眼上,對漢昌侯府的影響才越大。

而撕破臉後,侯府無法再打她的主意,自也不可能再容她。

只可惜景國公府之行,讓計劃不得不提前。

不過一週都快過去了,景府那邊仍舊一點動靜都沒有……季妧有些意外,卻也不那麼意外。

那日她故意把話說的冷漠且不近人情,甚至有些強詞奪理,可……景明珠是個很好的姑娘,也是個很好的朋友,是她愧對了這份友情。

季妧嘆了口氣,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小姐,是景家的人.”

季妧一愣,首先想到的是景明珠,沒想到掀起車簾後,看到的會是景明愆。

這裡雖是小路,再往左不遠就是官道了,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季妧並未下馬車,只屏退了車伕。

“景二公子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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