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推移,到了十月底,菜園子陸續罷園,採購的工作也就停了下來。

不過收到的菜基本已經夠用了,再多也吃不消,畢竟人手實在有限。

包括季妧在內,十多個人日夜不停忙活了這麼些天,才勉強把前院的菜弄完,可後院還堆得滿滿的。

季妧又請了旺嬸子和馮六嫂幾人過來幫忙,都是當初分家時幫她說過話,平時在村裡為人也不錯的。

還有些以為有好處拿,自己找上門要幫忙的,季妧找謝寡婦打聽了一下,凡是人品不好乾活不利索的都給婉拒了。

接下來又漲了工錢,大家一起加班加點趕了半個月的工,總算清理完了。

早上開啟門,外面一片白茫茫,下霧了。

入了冬就這樣,不是霜就是霧,得到二半天才能散。

而且最近大幅度降溫,夾衣都換上了棉衣。

季妧估摸著貞吉利也該快讓人來取貨了,便和胡良拉著車去五爺爺家取最後一批藤筐。

進了院子,胡良從板車裡提了一口袋粗麵給放到堂屋,又拖著個鼓鼓的大麻袋下來,裝的都是白菜蘿蔔這些耐放的東西。

五爺爺連說不用,要他們拉回去。

胡良笑著說,家裡現在啥都缺,就是不缺菜。

硬是讓他留下了。

裝完籮筐,季妧把工錢遞給五爺爺。

五爺爺又是搓手又是嘆氣:“你們這……唉,我以前託人送到鎮上,都是一月一結的,有的還要拖好幾個月……你們給這麼高的價,還現結……其實工錢可以先不給,等你們把東西賣出去再說.”

五爺爺心裡清楚,他們完全可以找鎮上的鋪子合作,鋪子把活散給各村的人手,速度要快不少。

可他們偏偏交給自己,還不是看自己可憐……按行情,一個小笸籮也就賣個兩三文錢,大一點、難編一點的勉強能賣上五文,季妧卻直接給他每隻十文的定價。

而且這倆孩子,每回來不是送面就是送菜……他也不能一味要錢,也得替人家考慮考慮,做生意也不容易。

季妧笑道:“五爺爺你可別瞎想,我們這東西是要送到軍隊的,馬虎不得。

交給別人,質量參差不齊,誰能保證?而且我要求這麼高,又是蓋子又是暗釦,比你平常編的那些費事多了”“我就是怕誤了你們的事……”“一點也沒耽擱.”

胡良跟著道:“我們都把控著時間的,你看,每次拉回去的用完,你把下一批的就趕出來了,時機剛剛好.”

五爺爺自從接了活,真的是沒日沒夜的編,手腕都腫多高。

季妧看不下去,建議他找幾個人幫忙,五爺爺還以為季妧嫌他慢了,不想讓他做了,又是解釋又是保證的,季妧就由他去了。

她並不是完全感情用事的人,想幫六祖奶奶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確信了不會耽誤正事。

而且這種手工編織品,不說放到她那個時代,就是換一個地方,上個色再捯飭裝飾一下,少說也能賣到幾十文。

只可惜藤條這些東西在關北隨處可見,多到氾濫,家家都會,自然也就賣不上價。

目前出工四批次的藤筐,加上手裡這批,前後也有幾兩銀了,五爺爺心裡的激動可想而知。

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賺這麼多錢,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是那麼無用。

只可惜孩他娘走了,大祥也……季妧見五爺爺原本正高興著,臉色突然黯淡下來,也能猜到一二。

打岔道:“天冷了,五爺爺你得趕緊屯點糧,有什麼需要就跟我們說,想買啥讓良子哥幫你帶就成,他近來常往鎮上跑.”

本來他們還想扯點布送來的,天這麼冷,五爺爺和六祖奶奶身上的襖又舊又破,也不知道穿多少年了,裡面的棉絮都快跑沒了。

但想想這倆人的情況,扯了布他們也沒法做,謝寡婦就說等忙完這陣,她夜裡趕趕工,做好了再給送過來。

五爺爺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一疊聲的道謝後,又給季妧看他新琢磨出來的,一種更簡便省事、效果卻不打折的編法。

兩人快到中午才拉著筐回去,還沒到胡家,就見門口圍了不少人,一溜馬車停的齊齊整整。

有人看到他倆,熱情的朝這邊喊:“良子、妧丫頭,你倆還不快著點,軍隊裡來人了!”

以前可沒見這些人這麼殷切過。

季妧和胡良拉著板車從另一邊進了院子,才發現院子裡站著二十好幾個士兵。

謝寡婦和高嬸子等人都擠在灶房,也不敢過來,更不敢說話,顯然是有些憷的。

老百姓怕官,但凡是個官他們都怕。

見到季妧,領頭的人開口就問:“你就是貞軍醫的妹妹?”

“呃……算是吧.”

季妧腦殼疼。

這個貞吉利是有多缺妹妹,又到底跟多少人說過自己是他妹妹?見她點頭,那黑塔般的漢子頓時咧嘴笑了,顯得一口牙特別白。

謝寡婦等人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

剛剛這些人氣勢洶洶“闖”進院子,聽到季妧不在,繃著臉往那一站也不說話,活似上門要賬的閻王,嚇得她們送上茶水後就再不敢出去。

怎麼見了妧丫頭就……這樣式的了?“貞軍醫那是天天跟我們誇呀,說他妹子聰慧漂亮、天下無雙,今日一看,果然沒有吹牛,嘿嘿!”

黑塔漢子一臉熱絡的閉著眼瞎扯,還不忘把錢袋子交給季妧。

對於貞吉利嘴裡吐出的屁話,季妧選擇性失聰。

她接過錢袋開啟看了看,有些吃驚。

“這……太多了.”

季妧自己算過一筆賬。

他們前後總共收購了大約十二萬斤鮮菜,最多的是白菜、菠菜、韭菜、蘿蔔和豇豆,此外還有茼蒿、瓠瓜、茄子、西葫蘆。

蔥、蒜、芫荽這類可當調味品的副菜也弄了些,此外還有少量冬筍、山藥、菌蕈之類。

每十六斤左右的鮮品大概能烘出一斤幹品。

鮮菜的價格本來就便宜,尤其他們收購時還不是按市場價,而是趕在罷園大降價的時機。

菠菜平時一文錢八斤,降到一文錢二十斤;蘿蔔從一文錢三斤,降到一文錢九斤;韭菜從兩文錢一斤,降到一文錢五斤;白菜也是兩文錢一斤,到最後乾脆就按一文錢一棵算了。

冬筍、山藥和菌蕈的跌幅沒有這麼大,但也比平時便宜一倍不止。

平均來看,十六斤的鮮品價格也就在三文半左右,而一斤幹品的價格就能達到十文。

總得算下來,十二萬斤鮮菜製成脫水蔬菜後,差不多能賺七十五兩銀子。

她給胡良的三十兩本金,採購只花了二十四兩,人工成本加上藤筐成本總共也就五兩冒頭。

也就是說,刨開本金和成本,他們總共能盈利四十五兩。

可是這個錢袋子裡,五十兩一錠的元寶裝了四個,那就是整整二百兩。

這比她預估的七十五兩實在超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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