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生辰宴,宮門口停放著一排排的馬車,一輛比一輛華麗。

一般的馬車是不能駛入宮門的,最多到內宮門也得停下,所以官門的馬車也是有規制的,什麼事都講究個規矩,不能僭越。

比如一般官家的馬車不可以進宮門,夫人小姐們到了宮門就要下馬車跟著宮人步行進去,但是王府的馬車是被允許直接入宮的,到內宮門再停即可。

忍冬說了張側妃小產的事之後,一路上靖王府都沉默以對,弄的忍冬也頗有些尷尬。

她著實不知道該怎麼打破沉默,不太擅長,乾脆也不說話,車窗簾子微卷,忍冬看著冷清又威嚴的皇宮想著今天這場生辰宴。

皇后一個散生何至於如此大張旗鼓,不過是皇上要在今天把朝堂的格局清洗一盤。

聯姻自古就是這些官門世家維序權勢的一種可行手段。

而皇上更是深諳此道,就看是皇上將臣子的心思琢磨的透徹,還是臣子將皇上的心思看的更明白。

太后讓她來,無非三點。

一是鬱世子的態度有些明確,太后又寵著鬱世子,不想當這個惡人影響了祖孫之間的關係;二是太后也不想靖王府攪進立儲風波之中,所以她這個毫無背景的平民女子反而成了最好的人選,讓王妃帶著她來,就是向大家表明靖王府在儲位之爭的態度;三,便是考驗皇上的態度和她的應對之能。

即便靖王府選擇了她,這門婚事在許多人眼裡還是不合適的,比如拉攏靖王府的人,比如皇上,比如那些愛慕鬱世子的貴女小姐,在這樣的場合,只要她稍出一定點錯,靖王府就是再護著,恐怕也不可能再讓她當世子妃,因為皇上會藉此發作,那鬱世子即便求了婚旨也是空的。

皇上也好、皇太后也罷,這宮裡的每一個人,哪一個不是滿腹心思,在這權利的漩渦之中,誰也說不出誰對誰錯,各有立場罷了。

只不過,他們的立場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她魏忍冬縱然出身卑微卻也不想成為任何人手中的棋子,她來,只因為她願意來。

況且,她也答應他了,將來若是世道太平,願與他把酒言歡,不過那時候的魏忍冬,定是不需任何人庇護也無需依賴任何人的魏忍冬,是能與他並肩而立與之匹敵的魏忍冬。

這世道,女子之所以被束縛在後院的那片天地裡,不就是因為她們不夠強,或者說,她們把聰明才智、把手段心機都用在了爭寵和爭那點主持中饋的小權小利上。

她不想那樣過一輩子,也無法讓自己這麼過一輩子。

她要和男子一樣,自己贏出一片天地來。

不必為失去而彷徨不安,不必為小利而斤斤計較,如果這就是旁人口中的野心,那麼她承認,她確實有幾分野心。

“王妃,魏姑娘,到二宮門了,該下車了。”

馬車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內宮門口,蔡嬤嬤讓車伕停了馬車,招呼兩個丫頭放好腳踏挑開車簾扶著靖王妃和忍冬下了馬車。

靖王妃也回神了,這一路她都在調整心緒,這種事是家醜,家醜不可外揚,等今天生辰宴回去之後,她得好好想想此事要如何處置。

“走吧,咱們動身時已經稍晚,這會要快著些,莫要遲到了。”

皇上和皇后入席之前必須趕到,否則就是失了規矩。

王妃邁入宮門前,習慣性的審視了一下儀容儀態,不經意看到忍冬也在做同樣的事,心想著,這規矩真是絲毫不差,該是專門學了宮規的,好像上次入宮的時候就有板有眼,如此就好,只要守規矩就不會犯什麼錯。

“王妃,我扶著您。”

忍冬見著王妃眼裡的眸色,以為王妃還在介意張側妃的事。

“這瞧著,差不多都應該入宮了吧,看著剛才宮門口那陣仗,今天這場宴會是夠盛大的。”

蔡嬤嬤走在靖王妃的另一側,從邁步入宮門之後,就時刻保持自己的身位落在王妃之後。

“皇上讓皇后操辦的生辰宴能不盛大嗎?本妃在這就聞著一路香風了。”

忍冬默默扶著靖王妃沒有吭聲,不過王妃說得到是,這一路上這脂粉香的確能聞著。

“別說,這金縷閣新出的這些東西還真是頂好的。”

蔡嬤嬤似是看出王妃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刻意找著話題。

王妃也領會了,收斂心神打起精神,“可不是嘛...”靖王妃不想深聊,就是因為讓人去魏府送那些個東西才讓人鑽了空子。

蔡嬤嬤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頓時有些尷尬。

倒是忍冬沒事人一樣聽著她們閒說,心裡暗暗算著,今年應該能入賬不少,選擇金縷閣果然不錯。

“奴婢見過王妃,太后讓奴婢在這迎著您呢。”

一行人正走著,一個宮女迎步上前朝著靖王妃行禮。

“紫珠!?”

靖王妃看到來人先是一愣,隨即眉頭幾不可查的皺了皺。

“王妃..太后見著王妃還沒進來,讓奴婢上來迎一迎。”

紫珠上前一步有攙扶之意,忍冬目色頓了下,沒做多想微微鬆開扶著靖王妃的手有意調整步調讓自己緩慢兩步,與此同時,蔡嬤嬤也有意落後了兩步,而且眼角餘光正在四周打量。

蔡嬤嬤的舉動王妃不覺得什麼,畢竟是老人了,長跟著她出入皇宮,有這眼力和判斷是正常的。

可魏忍冬...

不得不嘆一句,好一個聰慧過人眼力過人的丫頭。

她時常出入皇宮,這宮裡再熟悉不過了,太后怎麼會讓人來迎她,有這個必要嗎?

這是太后讓人來傳話,什麼話需要提前來傳?

“紫珠,可是太后有話?”

靖王府單刀直入,紫珠扶著王妃靠近幾分低聲道:“太后娘娘讓奴婢告訴王妃,皇上讓人去召世子入宮參加宴席了,讓您在女席上留意一下黃家的坐席,特別是瓊姑娘。”

黃國舅家?瓊姑娘,鬱兒!

王妃腦海一閃,瞬間明白其中深意,當即手心就出了一層細汗。

皇后生辰,鬱兒沒有非參加的理由,況且鬱兒現在是一軍之主,不是特殊情況,皇上不會召他入宮,偏的太后又讓人急急趕來在這等著,還提示了這些話,這不明擺著是說皇上還是要拿鬱兒的婚事做文章,而且意屬黃家。

太后肯定是早就察覺到了皇上的意圖,只是不能確定是誰家,所以沒好說什麼,只讓她帶忍冬入宮,看來是剛摸到的準信。

皇后的孃家...皇后無子,若是和靖王府捆在一起,就不必攪進儲位之爭,這麼一想也是再合適不過,皇后這沒事,至少後宮會安寧很多,也解決了國舅家這個外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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