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敲打著舷窗,帶著微微搖擺濺起的水花,也帶著微微的涼意。

夜已深。

透過玻璃窗看向碼頭,即使是夜晚,諾克薩斯的碼頭依舊是燈火通明,相隔數十米的距離,也能看到碼頭上值勤與巡邏計程車兵。

在靠近頂層的一間靠邊的屋內,一片漆黑安靜,只有波濤起伏聲,門窗咯吱聲,以及碼頭上的呼喝聲響起。

一個滿臉皺著,一身破爛的男人默默的站在靠窗的桌子前,望著這一切。

不知過去了多久,黑暗中,一個皮箱從桌子下方的固定箱內取出,一隻手緩緩的舉到頭頂,在額角處輕輕的摸索著“撕拉——”撕裂聲響起,一團黑影被取下,透過隱約的光亮可以勉強看清,手中的東西,竟然是————一團假髮!?“咔噠.”

箱子被開啟,假髮被小心的包好放入了箱中,而後手指從箱中取出了一個玻璃瓶:“呲——呲——”淡淡的涼意襲擊面部,帶著淺淺的香薰味兒,緊接著“哧哧——”的聲音輕輕響起,好似熱水衝擊著壺蓋,而後手指抬起到臉上,“撕拉——”又是一聲響起,一張假面被撕下放入了箱中。

緊接著,更換衣物,收拾物品。

男人的動作不緊不慢,井然有序,一直到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男人的模樣已經大不相同。

一頭金色的中短髮,與一張英俊的中年臉龐。

做完這一切,男人從懷中牽出一根金屬線,線的末端,一個精巧的懷錶開啟。

“啪——”輕輕的聲音響起,懷錶的蓋子被掀開,錶盤上淡淡的熒光亮起,照亮了一小片空間。

男人默默的低著頭,看著懷錶,就在錶盤的另一面,一張小巧的照片嵌在中間。

照片中,一男一女與小孩,他們相互依偎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而三人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有一頭耀眼的金髮。

“啪——”手指微微撥動,闔上了懷錶垂在了身前,黑暗中,男人靜靜的望著碼頭,口中低聲呢喃:“有了他們的加入,戰爭應該就會被拖入持久戰中...那麼接下來,我該去哪兒呢?”

“德瑪西亞?恕瑞瑪?還是...”“回家?”

黑暗下,艙門被推開了一條細縫,男人的身影一閃而過,如同黑夜中穿行的蝠鳥一般,沒入了大海。

碼頭上,諾克薩斯的軍艦上點著燈,在海岸外高聳的燈塔的指引下,逐漸向岸邊停靠,“這是今天的最後一班行船了吧?”

碼頭上,兩個守衛計程車兵縮著脖子搓著手,看著那足足有十米高的船體,在黑夜下好似巨獸一般緩緩逼近,其中一個士兵出聲問道。

“是吧.”

另一個士兵顯然沒心思與他交談,抬著手不斷的掖著透風的衣角,來讓自己更暖和一些。

得不到回應,最先開口計程車兵也住了口,無趣的望著海面。

這裡是貝西利科城的碼頭,地形條件讓這裡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深水港口,能一次性停靠近二十艘容納兩千人的大艦,在整個諾克薩斯有無比重要的意義。

也因為這樣,成為了海上貿易的重要中轉站。

這裡曾經反叛過,不過那些人全都死了,現在還能生活在這裡的,只有對帝國忠心耿耿的人。

“唉你看那是什麼!?”

士兵無聊的拄著長矛,突然,一抹一閃而逝的光亮從眼前閃過,沒入了海水之中,他一下子支起了身子,警覺了起來。

“什麼呀?”

另一個士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半天,除了黑漆漆的海水,與撲面的冷風外別無他物。

看了好半天,他搖搖頭,繼續縮起了脖子,“看錯了吧?”

“不會,我明明看到什麼東西閃了一下,沒入海中了.”

“可能是燈光反射,或者玻璃什麼的碎物被船上的人丟到海里湊巧被你看到了吧?”

這個士兵歪著腦袋想了想,開口道。

“可是...”士兵還想說些什麼,可是他的同伴有些不耐煩的橫了他一眼:“這裡是貝西利科城,會有什麼東西啊?刺客?間諜?想多了吧!再過半個小時就換班了,別沒事找事.”

士兵想了想,沉默了下來,似乎預設了他的話。

兩個人繼續縮著身子,站在碼頭,看著大船慢慢靠岸,人群往來絡繹,等待著換班的到來。

而另一邊,敲了半天門沒人應計程車兵,推開了艙門,進到了屋中,望著空無一人的屋內,有些迷惑的搖搖頭,轉身走了出去,同時輕聲的嘀咕道“羅傑先生去哪兒了?”

“難道是先下船了?”

...“轟隆,轟隆,轟隆——”巨大的轟鳴聲讓尤里安不自覺的揉了揉耳根,撇了撇嘴,低聲抱怨了一句:“該死的祖安,我討厭這裡.”

可是還得繼續等待。

望著巨大的地下工廠裡一派轟鳴的熱鬧景象,尤里安有些心不在焉。

這裡是祖安。

它有很多的稱號,諸如科技之城,雙子之城等等,可是最響亮的,為人所共知的,應該是“鍊金之都.”

這裡鍊金男爵橫行,大大小小的地下城區內,無數的鍊金男爵各自劃分著地盤割據一方,進行著恐怖而邪惡的鍊金實驗,用魔法與鍊金的手段製造殺人的藥劑。

這裡混亂一片,無法無天,祖安政府對城區的掌控幾近於無。

混亂,暴力,血腥,仇殺。

任何你能想到的罪惡在這裡隨時都會上演。

所以這裡是善良人避之不及的垃圾場,卻是邪惡之人的天堂。

無數的鍊金藥劑的使用與廢棄,汙染了土地與天空,使得這裡長年陰雲密佈,空氣中帶著刺鼻的腥味,在外出行必須要佩戴呼吸面罩,不然你大機率活不過三天。

可是就因為這裡生產殺人的鍊金製品,所以尤里安被軍部一個命令,派來了這裡,執行一個任務,向一位鍊金男爵收取事先約定好的鍊金製品。

而今天,就是交易的日期。

“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啊!”

望了望天,尤里安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他在這裡已經有將近半月的時間了,可是這裡的一切,他都十分的不喜歡。

從天空終年不散的陰雲,到瀰漫的刺鼻氣味,從讓人作嘔的黑灰色地面,到帶著異味的飲用水源。

城市被鍊金男爵掌控,富裕的人,早就離開了這裡,去到上城區的皮爾特沃夫,普通的平民要麼賣身進入鍊金工廠工作,然後在工作幾年之後突然暴斃身亡。

要麼痛苦的在泛著腥臭的水溝旁,呼吸著刺鼻的氣味,痛苦的等待死亡。

又或者,被迫拿起武器,加入到某個幫派組織中去,然後在某一天被對手的武器砍倒在地,化為一具枯骨。

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在這裡,他看不到一點希望。

是的,不論是紀律嚴明的德瑪西亞,還是力量至上的諾克薩斯,都沒有像祖安這般,給他帶來沉重的壓力。

“聽說銳雯所在的兵團已經出發前往艾歐尼亞了,真好啊...!”

頭一次的,尤里安想起了銳雯,腦中不是關切她是否痊癒的傷勢,而是淡淡的羨慕。

“我寧願去戰場上面對十倍的敵人圍攻,也不願再在這裡多呆一秒鐘.”

嘟囔了一句,尤里安嘆息一聲,轉身上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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