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是艾翁的天堂,也應該是我夢中的天堂.”

“可是我卻用魔法生生將那裡變成了一片死域.”

“親手毀滅天堂,看著寧靜、祥和的島嶼化作焦土,看著它沉入海底漩渦,那種感覺真的...”回想起陸沉的一幕,尤里安心中仍舊無法平靜。

“毀滅奧米卡亞蘭,是我人生中第一件做錯的事情...為了至親之人我沒有選擇.”

“但是我明白了,誰都有無法避免的抉擇,在正確與錯誤的分岔口,我無法抉擇的,其他人也一樣.”

“人都是有慾望的,會為了慾望發起戰爭,也會為了慾望無限制的降低心中的底線.”

“在親手毀掉奧米卡亞蘭之後我就在想,如果說之前我還能用夢想與堅持來說服自己、說服您,那麼現在,我或許已經無法在坦然說出‘試一試’這樣的話了.”

“我既然可以一次降低底線,就自然也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十次第一百次,直到心中再無任何的底線與畏懼.”

“我害怕看到那樣的我,也害怕去面對聖樹之心。

帝柳可以寬恕我的罪孽,我卻不能放任自己在親手毀滅了奧米卡亞蘭後,再將聖樹之心據為己有.”

“它不應該屬於我,至少不應該屬於我這個雙手染滿了鮮血的人.”

“女士,您說的對,有些東西一旦撕開了裂口就再難被縫合。

我是一個人,卻正在向著惡魔轉變。

在我還沒有真正做出無法容忍的事情前終結生命,對我,對符文之地,對誰都是一件好事.”

看著坦然說出“對誰都好”的尤里安,索拉卡翠綠的眼眸中滿是複雜,她的身份與實力,讓她在遊歷符文之地萬年的時間見過太多令她驚歎的人,可是尤里安卻是那其中最特殊的一個————他害怕死亡拼命掙扎,卻又敢於坦蕩的面對死亡。

索拉卡很好奇,為何這樣一個凡靈生物卻有就連她都不得不欽佩的勇氣,有那麼一瞬間,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或許他真的有改變世界的能力.”

可事實卻是,這個人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吞噬著。

左眼瞳孔處世界符文的光芒愈發閃耀,玄奧的符文紋路好似水流一般流淌著爬滿了整個身軀,一股股恐怖到極點的空間之力不斷的逸散而出,將雪山之巔的空氣劃出一道又一道黑漆的裂紋,就連索拉卡以星辰碎片鑄造的山谷也難以避免,魔法屏障顫抖著發出一聲聲尖銳的嗡鳴之音。

“那你覺得,銳雯可以承擔起這份責任嗎?”

看著因為魔能燒灼而臉色痛苦的尤里安,索拉卡纖手輕揚,一柄月牙法杖出現在掌中,魔能波動震盪,翠綠的杖頭亮起了一道紫色的光華直衝天頂,劃破了風雪。

一瞬間,天地的距離好像被無限拉近了。

風雪消散,黑暗降臨。

山谷中第一次有了夜晚——被眾星環繞的夜晚,宛若置身於星辰海洋中。

一顆顆星辰閃耀著熠熠光輝,將一股濃郁的生機灌注到了尤里安體內,延緩了魔能吞噬的程序。

“銳雯嗎...?”

感受著魔焰燒灼痛苦的減輕,尤里安向索拉卡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喘息著好半晌輕聲說道:“我懂她.”

“從小到大,我都在追著她的背影前行,努力將自己變得更像她、更懂她,可是她終究還是她,讓我又愛又敬的人.”

“她很有責任心、很要強,最重要的是她很善良!她會為了心中的堅持而戰,也會為那些手無縛雞的弱者而戰。

在我心中,她可能不是最好的那個,卻一定是最適合的那個.”

“我覺得您有一句話說錯了。

銳雯不是惡魔,她也成不了惡魔。

她是光!如果我註定要以惡魔之身遁入黑暗,那請相信她吧,她一定會是黎明之光!”

“黎明...之...光...”索拉卡低著頭默唸幾聲,突然輕聲發問。

“到現在,你的想法改變了麼?”

“不,我反而更加堅定了.”

微微愣了一愣,明白了索拉卡問的是什麼的尤里安搖了搖頭道:“人雖然會給予世界痛苦和殘忍,但是這是生命賦予我們的一部分,”“能容得下最深重的殘忍,同樣也能展現最誠摯的善良.”

“世界賦予了我們苦難,但也將化解苦難的‘鑰匙’一齊交給了我們.”

“鑰匙?”

索拉卡輕聲重複著。

“鑰匙.”

尤里安點頭重複了一遍。

“是什麼?”

索拉卡迫不及待的追問著,她感覺到自己彷彿抓到了一些頭緒,可是卻好像隔著一層雲霧一般看不真切。

“潛能與鬥志.”

尤里安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而就是這幾個簡短的字卻好似撥開了索拉卡眼前朦朧了上萬年的迷霧,將她眼前一亮。

“人類的生命雖然短暫又脆弱,但是卻也因此有了近乎無限的潛能,和敢於對抗一切的鬥志.”

“有了他們,就有了對抗一切的力量.”

尤里安的身體開始灼燒,臉龐在灰霧之中若隱若現愈發朦朧,可是在索拉卡眼中,卻似乎能看到那微笑中的萬丈光芒,她不由得輕聲問道:“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嗎?還是...”“哈哈,我不過是隨便說說的啦!說不定這一切只不過是為了讓您遵照約定而隨意編造出來騙您的話呢?”

“騙我的話...”抿了抿嘴角,索拉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了。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會兌現承諾的,用聖樹之心為銳雯治癒心臟.”

“是嗎?那真好啊...”世界符文的力量壓下了星辰之光,慢慢將尤里安的身體籠罩在了灰色火焰之中,就連說出口的聲音都帶著一絲不真切的悠遠。

“那你有什麼遺言要說麼?”

“遺言嗎?”

“恩,比如對銳雯,對阿卡麗,或者其他什麼人.”

“如果有可能,我好想一個一個親口和她們說啊...”“...”聲音越發的虛弱,火焰中的尤里安也徹底看不清人形,只剩一團灰色的火焰,與從火焰中傳出的、壓抑不下的痛苦呻吟之音在風中傳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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