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一會來陣風一吹,將那丫頭的藥粉給吹到這邊來了。

說幹吳叔就開始幹了起來。

別以為他太過誇張,只有真實吃過虧的人才能體會到這其中的心酸與無奈。

隔壁那小丫頭的毒術可遠比她的醫術要厲害,猶記的前段時間,這小丫頭不知道怎麼想的在院子裡搞了些癢癢粉,然後突然來了陣大風。

再然後,在牆頭上曬藥材的他就比較慘了。

迎面與這些癢癢粉來了個親密接觸,足足癢了他一整天,他差點沒把渾身的皮都給撓破。

要不是這小丫頭傍晚的時候終於給弄出瞭解藥,他毫不懷疑那天的結果不是他死就是那小丫頭亡。

總是,包括許母在內,他們這幾個經常與這小丫頭接觸的人,就沒有看到這小丫頭玩毒還能淡定的。

吳叔罵罵咧咧的將圍牆用草垛子加高了一圈,看著高出不少的籬笆牆,才覺得安全了一點。

忙完之後轉頭一看,好傢伙,秦池那臭小子看書看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想想忙活了半天的自己,再看看睡的正香的某人,吳叔面色扭曲。

他能以下犯上滅了這小子嗎?

很顯然,如果能滅,這小子也不會頑強的活到現在。

可是不能滅卻不代表不能對他做點什麼。

他忙活了半天,這小子在他身後躲著睡覺,怎麼想都怎麼讓人來氣。

心裡極度不平衡的吳叔拿起院子裡放著的雞毛撣子在他鼻子上晃悠了幾下。

“阿嚏!”

秦池大大的打了個噴嚏,眼睛還沒睜開就皺著眉頭伸手去搶一直在自己鼻子上晃悠的不明物體。

他那三腳貓的功夫能搶的過吳叔?

顯然是不可能的。

在他伸手的時候吳叔就拿著雞毛撣子一個閃身退到了遠處,讓秦池伸出去的手捉了個空。

等秦池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他笑呵呵的表情。

秦池:……

您老什麼意思?

吳叔:“沒什麼,就是看你累的睡著了,叫你一下而已,不能耽誤了你讀書!”

話說回來,這小子這些天讀書倒是挺認真的,看起來比以前陰氣沉沉的模樣有生氣了不少。

秦池:我謝謝你全家哦!

他還想睡,奈何眼前的書卻在召喚他。

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袋,秦池沒好氣的拿起了才看一小半的書。

見他認真起來,吳叔也不再折騰他,將雞毛撣子放回原處後也開始擺弄自己的藥材。

自從跟著這小子在這裡安定下來,他也就擺弄藥材看看醫書這點愛好了。

連帶著醫術都比以前進步了不少。

吳叔一手拿著醫書一手挑著藥材,準備試一下按照書上的這個新藥方是否能製出藥效更好的藥。

結果他剛挑完一株藥,轉頭一看,秦池那小子已經翻了兩三頁書了。

那嘩嘩翻書的速度,哪裡像是在認真看書!

吳叔臉色沉了沉,突然感覺有些生氣。

他放下了手中的醫術,深吸了口氣看向秦池開口:“若是不想看不看了就是,沒必要做樣子!”

反正也沒人管得了你。

秦池看了他一眼,再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手中的書,頓了一下。

而後他合上了書,將手中的書扔向了吳叔。

吳叔下意識伸手接住,開啟了有摺痕的那一頁,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秦池薄唇輕起,一串串流暢的文字從他口中冒出。

那輕輕淺淺帶著些涼意的聲音格外的好聽。

吳叔起先愣了愣,反應過來後連忙看向手中的書。

秦池背的,正是書上的內容。

等到秦池停下來,他徹底的愣住了。

因為他能確定,在此之前秦池絕對沒有看過這些書。

這幾本書都是他問主上要的孤本,外面根本找不到。

以這小子以前的性子,也不可能會去背書。

所以這是現場記?

這就有點恐怖了。

吳叔徹底被他這一手神操作給整懵了。

“我是學問做的不怎麼樣,但不代表我蠢!”

如此安諾在此,一定會給吳叔做個翻譯。

我是學渣不假,但這不代表我就比別人笨。

秦池雖然沒有直接說,可他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他成績次次墊底並非是因為他笨,只是他不願意學罷了。

也因此,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記憶力其實非常的恐怖。

從小就能過目不忘。

吳叔看著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的長嘆了口氣。

他突然發現,主上做錯了一件事,錯的離譜。

只是現在再說這些已經無用了,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將書還給他,吳叔無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到這一步皆是我咎由自取,您不必覺得惋惜!”

秦池多聰明啊,見他不斷的嘆氣哪裡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吳叔看了他一眼,想和他說那些事情並不能全部怪他,卻又清楚,這孩子不可能聽得進去。

最終那些安慰勸解的話全都被他壓了回去。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一個繼續研究藥方,一個繼續看書。

差不多到了午飯時間,秦池才放下手中的書看向了吳叔,抬手指了指院牆的方向。

吳叔秒懂,爬上院牆往隔壁看了一眼,見院子裡沒人了才鬆了口氣,衝著秦池搖了搖頭!

“弄完了!”

聞言,秦池也鬆了口氣。

不是他們反應過激,而是吃過那丫頭的虧之後,他們都不想再去嘗試一次。

秦池收拾好桌子上的書,看向吳叔:“我先回去了!”

吳叔點了點頭。

想了想,他還是在秦池離開之前再次開口建議到:“要不,你還是讓那丫頭給你看看吧!”

“說不定她有法子呢!”

雖然不想承認,可那丫頭的醫術在某些方面的確比他強。

尤其是針對一些疑難雜症之類的。

秦池離開的步伐頓了一下,而後淡聲開口:“不必了,左右也死不了!”

可是你遭罪啊!

這句話吳叔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知道,說出來了秦池也不會在意。

疼痛,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反而會讓他心裡舒坦一點。

他在努力活著,卻又在不斷的折磨自己。

等他離開,吳叔氣惱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上層社會的博弈,為什麼偏偏讓一個孩子做了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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